第九章 出乎意料的結果
「少爺，喝茶。」陸湘柔柔的有些發顫的聲音在陸有貴耳邊響起，陸有貴有些詫異的側頭看著站在書桌前面的陸湘，微微低著頭，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不過那微微側轉的頭部以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將那抹嬌羞實實在在的送到陸有貴的眼裡，讓他的心不爭氣的用力跳了一下，這水芙蓉般的嬌羞實在沒法擋呀！
陸有貴按下撲撲狂跳的心臟清清嗓子，端起茶杯掩飾的小小喝了一口，贊道：「真香！」陸有貴不提那些不愉快的話題，既然陸湘來端茶認錯了，他也不為己甚，畢竟自己的年齡比陸湘小，人家又是女孩，能這樣婉轉的認錯就行了。
「少爺，湘兒。。。湘兒給你認錯了，湘兒笨，惹少爺生氣了。」陸湘的頭垂得更低了，下巴已經快要頂到了不小的乳鴿上，臉蛋紅紅的，聲音囁嚅著，好在這裡是書房安靜的很，不然這低若蚊鳴的聲音陸有貴還真聽不清楚。
陸有貴心裡贊了一句：好個用勇氣的女孩兒！不過是什麼原因讓她忽然轉變了過來呢？這一下可真有點讓陸有貴刮目相看的感覺，心裡那點曖昧的感覺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呵呵，湘兒，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陸湘輕輕的點點頭，沒有出聲，心裡卻有些緊張，自己昨晚被爺爺給著實的教育了一晚，而且她也不是個笨丫頭，只是有些天真，爺爺說的話也很容易明白，如果少爺真的想害村民，他一個孩子能做什麼？難道少爺想要給自己找麻煩么？再加上父親將少爺的打算給她仔仔細細分析了一遍，陸湘才知道自己出了大丑，想去給少爺道歉又有些怕見少爺，但心裡卻是充滿欣喜的，少爺果然是個好人呢。
「湘兒，我們是一家人，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昨天中午那些話是嚇唬你的，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個家的。至於你說的惹我生氣，那倒是有的，不過湘兒以後乖乖的就好了。」陸有貴溫和的說道。
陸湘偷偷的抬起頭，看著少爺正捧著香茶慢慢的喝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卻偏偏用大哥哥似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雖然有些怪怪的，但是心裡鬆了口氣，活潑的本性又開始復活：「少爺你當時怎麼不跟我說明白呢，害的人家出醜。」
陸有貴呵呵的笑著回道：「不是我不願意跟你說，是說了你也不信，不如讓你自己看看想想，這樣你才明白，湘兒你是個有些固執的人，以後要注意，能聽進別人的意見才能少犯錯誤，還有，凡事都不要太早下結論，多想想多看看總沒錯，以後這個家還要靠你來管呢。」
陸湘看著少爺的目光，現在卻覺得少爺的目光清澈如水，深邃得像星空似的，而且暖暖的哪有冰冷的感覺，怎麼昨天會有那樣的錯覺呢？
「湘兒一定會改的，爺爺也是這樣說我，少爺，是不是湘兒見識太少了。」
陸有貴指了指桌子前面的凳子，一邊將手邊的紙張遞給陸湘，一邊說道：「來，幫我整理謄抄這些食譜，我的字太難看了，我看過你的字，很漂亮。還有，你不是見識太少，是非常少，不過不要緊，我們都還年輕，可以慢慢學呀！只要能認清自己，不要自以為是就好了。還有，我喜歡活潑的湘兒，不要壓抑自己的性格。」
「嗯！」陸湘用力的點點頭，開心的接過少爺遞過來的紙張，少爺的字確實不咋的，不過內容卻很吸引人，看著這些巧妙的黑麥粉食譜，陸湘的唾液分泌也更加旺盛了：「少爺，這都是你想出來的？真的好吃么？」
「應該好吃吧，我們可以做出來試試呀，後面的材料分量那裡不是大多是空著的么，等我們實驗過了再填上去，沒聽說過『身體力行，方知真偽』么？好不好吃試過就知道了。」
「『身體力行，方知真偽』？少爺，湘兒還真沒有聽說過，不過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原來如此，湘兒以前就是太過想當然了，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都是空想呢！真夠丟人的。」陸湘有些崇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呵呵，成長是需要時間和代價的，不要苛責自己了！」陸有貴頭也沒抬的說著，一邊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時的皺著眉頭回想著，或者低聲的用漢語嘟囔幾句，完全沒有注意對面的小蘿莉正在偷偷的注視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眼裡的神色越來越溫柔，嘴角也不知不覺彎成甜美的弧線，有什麼東西正在她心裡的某個角落偷偷的冒出小芽。
接下來的近幾天，陸家的少爺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太陽初生的時候就會早早的起床，在一臉甜美笑容的小管家照顧下盥洗完了，就帶著小管家和林叔開始晨練，然後會在如畫的小村子里走上一圈，不時的問小管家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或者淡淡的看著小管家跟某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說著悄悄話，一點也不會覺得不耐煩，但是村裡的孩子們都怕他，只敢遠遠的偷偷看。
上午，他會跟福叔和林叔一起製作一些烹制麵食要用到的工具，多數是木製的，做好後福叔會將東西畫成范圖，加上文字說明然後小心的收起來。
午飯後少爺則會跟小管家在書房裡看書或者整理一些文字資料，少爺這個時候會用一種小管家也看不懂的文字寫下一些東西，然後吩咐小管家分門別類的放置好，小管家也曾經問過少爺，少爺神神秘秘的笑著說是神的文字，記錄的是一些重要的備忘錄，小管家當然不相信少爺的鬼話，但是這些文字顯然不是少爺亂寫的，因為可以看出來裡面有重複一樣的文字，而且書寫出來條理分明，不過既然少爺不肯說，肯定是有他的打算，小管家乖巧的沒有追問下去。到了下午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這是小管家最輕鬆愜意的時候，小管家會給少爺沖好自己手制的香茶，配上少爺『發明』的餅乾糕點，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喝著下午茶。
晚飯的時候，大家會品嘗到少爺最新想出的食品，然後大家要對食品進行評價，以便少爺對這些食譜進行改進，這個時候是家裡最熱鬧的時候，只是貴族家中那條『食不語』的規矩似乎大家都已經給忘卻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會坐在二層的平台上，一邊欣賞著兩輪明月，是的，兩輪，一個紅色的紅月，一個藍色的藍月，一大一小，相互間的位置也會隨著時日不斷的變換，這個變換的周期是28天，也就是曆法『月』的來歷，現在大陸上各個國家沿用的都是成與0多年前的大秦曆法，可是這個歷史上最大的國家卻已經分崩離析了，現在的陸家的祖國南明帝國也是從大秦中分離出來的國家之一。
陸家少爺過著平靜而快樂的日子，石堡下的村民們卻有不少人過得忐忑不安，陸少爺自從那天開會之後就再也沒有新的舉動，也許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對這些不願意當他是領主的刁民們他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不過這些人的心裡卻總是有些不安，畢竟貴族階層壓在平民頭上已經快兩千年了，積威難除呢。
所謂快樂不知時日過，很快7天就過去了，陸有貴的黑麥粉食譜和工具圖冊都已經完成了，下一步的工作也就放到了桌面上，在正式開展下一步工作之前，陸家的少爺終於要打開一開始就設下的謎底，不過這個謎底是什麼卻寫在陸福手裡的登記冊上。
一盞昏黃的油燈掛在二樓小客廳的燭架上，微微晃動的火苗讓本就昏暗的客廳更顯幽暗，陸有貴靜靜的盯著手裡翻開的登記冊，眼神有些渙散，很明顯是在走神了。
登記冊上整齊的記錄著願意繳交稅金的家庭名字，後面還註明了該家庭的詳細情況，這部分是福叔自行加上去的，這些情況是收稅的基礎數據，不過，讓陸有貴走神的不是這些翔實的數據，而是那個匯總的數字，『88』很吉利的數字，不過這個數字所代表的是在陸有貴的石山領一共107戶人家中，有88戶是願意跟陸有貴一起度過艱苦的歲月。
讓他陷入沉思的正是這個大比例的數字，原來在陸有貴的的心裡是有個自己的估算，能有個十來戶肯跟著自己吃苦就不錯了，畢竟人心冷暖自己前世在江水中已經有刻骨銘心的體會，還有這個身體里貧乏的記憶中那些冰冷的眼神，這些都讓他對石堡下面的平民們不抱什麼希望。
但是事實卻讓陸家少爺大大的失算了，陸有貴忘了，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前世那個道德秩序崩潰重建的時代，而是一個道德規則穩定的時代，這個時代里，玩弄道德規則的往往是那些生活在上層的人們，而社會底層卻是道德最輝煌的所在，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此說是也。
不得不說，陸有貴心裡還是有些小感動的，揉了揉眼睛，歉意的看了看等待他說話的眾人，特別是有些得意的陸湘，調皮的笑著，在昏暗的燈光下，小蘿莉的笑容還是挺吸引人的。
「湘兒，你也別得意，不經過我這麼弄一次，我們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跟我們一條心的，畢竟還是有十幾家跟我們心思不一樣的人，與其等以後造成無可挽回的破壞，還不如現在就將他們擋在門外，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堅固的堡壘只會從內部攻破，我做的這些不會是白費的。還有，湘兒，善良沒錯，但是輕信和想當然是不可取的。」
陸湘臉微微紅了，輕聲答道：「知道了少爺，以後我都聽少爺的，就不會犯錯了吧，嘻嘻。」
陸湘的話引起大家的一陣輕笑，昏暗的油燈內的小火苗也湊趣努力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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