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對決三

平日里我控制不好，靈力四散的時候，主要的現象就是周遭開始結冰。

我的寒冰咒是極其厲害的咒術了。只要我的靈力不是忽強忽弱的那個弱的時候，基本這個符咒碰到的東西都會結成寒冰，且千年不化。

漫天飛舞的桃花瓣被清月用靈力控制，擋住我的寒冰咒。

就見螺旋飛舞的桃紅色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凝結成冰。

最後一整塊，墜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而清月早已飛身後退，落在遠處的紅牆旁。

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剛才被他躲過去的移無空間咒，一直沒有被我收回，此刻正靜靜等在那裡。

清月這一落，剛好落在了移無空間咒的擊打範圍。

我心中用力，幾乎使出了全部的靈力。在移無空間咒上，同時加上了一個瞬移咒。

直接將移無空間咒瞬移至清月的身上。

清月見了我打過來的瞬移咒，輕巧地躲了過去。誰知我的瞬移咒的目標並不是他。

移無空間咒瞬間被打在了清月的身上。

我暗自竊喜，終於鬆了一口氣。

移無空間咒打在了清月的肩膀上，他雖然反應過來，欠了欠身子，卻已是來不及。

淡青色的複雜的符咒，猶如兩條彎彎曲曲得游龍，從他的肩膀開始向著他的身體各個角落游弋過去。

不一會兒，淡青色的線條就在他身上密密麻麻。隨著線條地進一步加密，清月的身體也逐漸在這個空間當中消失。

淡青色的線條逐漸褪去顏色，變幻為透明的青光。清月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立在房頂上，抬頭看了看遠處銀九天上照射出來的月華清暉，微微一笑。

終於是打贏了啊！不枉我設了這麼多的陷阱。

我攬了攬衣裙，長吁了一口氣。

寤寐仙子的晨昏殿依舊如我來時一樣，被一張巨大的銀白色的網給籠罩著。我還能看見，那個黑臉的小僕人，正侍立在晨昏殿的正門處，許是等著清月出門時給他開門。

晨昏殿的屋頂上甚是愜意。清風徐來，吹動我的淡青色衣裙。我瞧著底下院落裡頭，滿園凝固的桃花樹，和地上一地的冰渣，深覺滿意。

我足尖輕點，落在院落里。

如今清月已經被我挪到了我自己的波若空間。在我的空間里，一切都是我說了算。這世間的法則統統無用。他若是能夠使得出半點靈力，那我算他厲害。

不過，我自始至終沒有想通。不知道清月為何非要扔了我的黑松果。這黑松果究竟為何一定得扔掉。

難道他僅僅是為了要讓我忘掉過去，忘掉猊泉豹？那我還真是不太相信，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他這個高冷傲嬌的清月上神會做出的事。

如此想著，我便也在意念中使了咒術。

一片青光將我的全身圍繞，青光散去，我的身體，也已經到了我的波若空間。

空間中，上下左右被扭曲著。

有清澈的溪流自下而上靜靜流淌，滴滴答答的水滴聲有迴音在回蕩。太陽從溪流中的倒影里發出明亮的光。天空在腳下，裡頭卻一片虛無，只有點點繁星，和不停墜落的流星，微弱地閃爍。

草長鶯飛，一切都被包容於此空間當中，一切又都不存在於此空間中。

我站在溪流裡邊。

清月正倒掛在溪流邊的一塊赤紅色的石碑上。石碑上刻著一些熟悉的文字，可我卻看不懂。

我朝他走過去，路線卻是螺旋形。

清月微微睜開眼，「沒想到，冰珠竟然有如此大的波若空間。」

我站在他面前，此時我已經與他一起倒掛著，我看他已是正像了。

只是兩個人的頭髮和衣裙都是朝側面飛著。

我心念動了一下。兩個人的頭髮和衣裙便恢復了，如同平常站立在地上一樣。

我平靜的伸出一隻手，攤開掌心。

「給我吧。你輸了。」

清月微微一笑，眼神中出現了久違的溫柔的光。

「冰珠，你的靈力，若是能一直維持這樣，就好了。」

我將手掌又往前伸了伸，「我的猊泉豹！還給我！」

清月默默盯了我一會，「松果沒在我身上。你拿不到。」

「你騙人！」

我手心一轉，青色的光突然出現在清月全身，從他的每一個角度，向他體內滲透進去。

清月只是平靜地笑看著我。

果真沒有。

我收回他身上的光，「松果呢？」我沉聲問。

「沒在身上。」他輕輕一笑。

「為什麼非要拿走？你明知道我離不開它。」我冷聲問。

他暖暖地垂眸看我，「我說了，叫你別沉迷過去。終有一天你要離開它，終有一天你要離開……你要離開你原本以為一輩子不會離開的人。你總要學著，開始習慣，有人離開。」

「我聽不懂。我只要我的松果！」我朝他吼起來，「它不過是個念想罷了！你又何必！」

「我說了，你贏了，我就給你，你輸了，我就拿走。」

清月向我走近，溫柔地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臉，「是你輸了，冰珠。」

我瞬間被定住。

怎麼可能？

我的波若空間，為什麼清月能夠使出定身咒？是我大意了！他剛才摸了我的臉，符咒就下在我身上了！

不過我的空間里，解咒也是容易得很。

我正解咒，就見清月笑呵呵地漸漸從我眼前消失。好像他的身體逐漸被這波若空間中的水滴所融化了一樣。

我驚異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我自己創造的波若空間啊！所有的規則都是按我的意念設計。我也早就設計任何人在裡頭都不可能釋放出任何靈力，使出任何咒術！這是為什麼？

定身咒逐漸解開，我的全身卻有些癱軟。

清月究竟有多厲害啊？

我跌坐在剛才清月站著的赤紅色的石碑上，突然覺得屁股一熱。

我連忙起身，回頭一看，剛才那些熟悉，卻又看不懂的文字，此刻扭動著，重新擺成我看得懂的字。

「多情即是無情，

無情即是深情。

有我即是無我，

無我還非有我。」

字裡行間，透著銀白色的光，這是清月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