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烈焰
海城私人醫院,姜緋做完訓練,啃著西紅柿開了電視。
隨意調換幾個頻道都沒看見感興趣的東西,正打算關掉時,畫面里傳來一沉穩磁性的男聲。
「未來嗎?」
姜緋關機動作一僵,只覺得這聲音耳熟,調動所有記憶,卻又想不大起來。
她坐回沙發,擰著眉頭看採訪,畫面中受訪的男人西裝革履,年紀尚輕,但舉手投足都是行商的老練:「目前剛接手公司,還有很多東西正在學習。」
「FV如今已是世界百強企業,店面遍布世界,聶先生年紀輕輕就繼承首席之位,外界非議不少,聶先生打算如何處理呢?」
男人莞爾一笑:「有非議說明在關注,也算變相的認可,謝謝諸位。」
他並不打算多說,向後退了一步,保鏢會意將記者攔在一臂之外,他在鏡頭前穩重微笑,不時配合點頭。
全程並沒有回答幾個問題,可還是把向來刁鑽的記者給繞暈了進去,末了他還不動聲色轉了話題,扯到了未來國內企業發展,記者本是想挖點猛料出來,結果硬生生變成了幫他打廣告,對他的規劃連連稱讚,稱國家需要他這樣的無私棟樑,FV將是世界瑰寶。
「呵。」
姜緋嗦了一下指尖西紅柿汁,又是個吸血資本家。
這聶老闆要擱在古代絕對是奸臣的料,一切利益至上,把你耍的團團轉,段位比顧意遲還高。
姜緋關了電視,又隨手又翻了一頁自己新身份資料,裡面還附帶了競爭簡歷,上面有過去工作經驗,什麼當過車模,走過私人品牌秀。
假資料做的事無巨細,甚至顧排了父母雙親。
雙親……
姜緋忍不住紅了眼,她被推下樓那一晚母親在醫院去世,父親備受打擊,之後便沒了蹤跡,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如果她在她們身邊,說不定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顧意遲。」
姜緋抓住資料的手不住捏緊,紙都皺成一團:「我和你不死不休。」
為了事情不出意外,姜緋背資料一直到後半夜,後來不知不覺睡著,不料隔日凌晨三點就被姜青從床上揪起來。
姜緋睡眼朦朧看著無聲無息潛入自己房間,整齊站成一排的服裝師、化妝師、髮型師。
「你們幹什麼?」
「為了讓你更方便接近顧意遲,我給你制定了細緻的行動方案,去參加佳人旗下的三品招聘,消息稱今天會有顧家人到。」
姜緋本想拒絕這模特提議,但拗不過姜緋,一小時后,人已經被打包帶下樓。
剛開車門時,她聽到姜青在與人視頻通話,對方是一道極為磁性的男聲,慵懶疏離,每一字一句都搔的人耳癢,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可正要去問時,姜青發現了她,迅速關了視頻。
姜緋知道這是在防著自己,便沒直接發問,顧左右而言他:「老闆對我投資會不會太大了?哪有野模有保姆車的?」
姜青端起一邊小餛飩大口吞咽:「放心,錢很快會撈回來的,佳人最近大肆招兵買馬,你潛進去,然後把他們新一季企劃拿回來。」
「這才是你們的真正目的吧?」
「顧意遲疑心重,距離下一季活動只有一個月時間了,好好表現。」
姜緋沒做聲,車子一路四平八穩到了試鏡地點,化妝師同時也給她補好了妝。
姜緋天生眼形偏向杏目,不過下眼瞼微微下垂,配上漆黑的瞳仁,乍然看來青雉動人,但也正因如此少了兩分成熟嫵媚,如今經過妝容修改,眼尾微微上揚,半嬌半嗔,不笑亦醉人。
……
九點,姜緋跟在姜青身後進入大廈,還沒到面試七樓時,路上已經碰到無數年輕貌美的姑娘,各個精緻自信,昂首挺胸。
她們比她更年輕更專業,但姜緋沒有退路。
姜緋本已經好化了妝,但並沒有直接上七樓去,反而在六樓化妝間一直逗留,她不明白姜青的用意,直到化妝間女孩們發出一陣驚嘆。
「我看到顧氏投資人了!」
一群女孩捂著嘴興奮跺腳:「天神一樣的長相啊,天啊,他朝我們化妝間這邊來了!」
顧氏?
姜緋本在椅子上休息,聽到顧氏這兩個字時頓時挺直了腰桿,進入戰鬥狀態。
她和顧家的仇不共戴天,倘若見面恨不得直接拿刀捅了對方,但此刻,她調整好了表情,笑臉相迎。
心有所思,姜緋提起裙擺走向門口,可女孩們都擁堵在那,她擠過去也不會被注意到,忖了忖,她改為反向走到窗邊。
背後很快傳來女孩們尖叫彙報,說他越來越近,跟著是保顧組織紀律的聲音。
估計他來這裡只是走走過場,在媒體面前壯一下聲勢。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角度,能不能被他看見。
姜緋心中忐忑,深呼吸掐算著時間,聽著背後女孩們尖叫頻率漸高,最後狠了狠心,轉身翻上窗檯。
窗台上綠植被她撞翻,「啪」一聲摔碎,她在窗邊搖搖晃晃作勢往外跳,背後響起一片嘩然。
「天啊,有人跳樓了!」
門外的人也聞聲看來,機敏的保顧一個箭步衝上來,在她下墜時,攔腰一把扯回屋內。
她與保顧一同摔趴到地上,她手肘磕出了血,皺著眉,模樣嬌俏目光幽深。
被記者簇擁的顧意遲側臉看向室內:「怎麼回事?那是誰?」
助理顧仲立即上前:「一起候選的模特吧。」跟著翻了翻資料:「姜緋。」
後面跟著拍攝的媒體彼此遞眼色,幾人竊竊私語蠢蠢欲動,都明白這跳樓的姑娘是個大新聞,不能錯過。
「自殺?」
「在顧氏海選的時候,難道跟顧家有關係?」
「風流債可是大賣點,尤其顧意遲這種……」
記者的議論進了顧意遲耳中,他從來都知道輿論的力量,今天這事不處理好,三品的招牌可能會直接砸掉。
顧意遲抿唇推了推眼鏡,他舉步走向室內,這時候姜緋正打算爬起來,一抬頭,正看見一隻修長乾淨的手。
她好像意外地抬頭看他,卻在四目對視時,眸子轉過一抹冷色,眾目睽睽之下,反手「啪」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