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產
桑落一怔,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我……我找朋友借了點。」
她只能隨便扯了個謊,雖然拙劣,但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借口了。
而陳瑜嚴厲地盯著她,追問:「哪個朋友?」
桑落又卡殼了。
「林菲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
桑落立刻否認,她沉默兩秒,俯身給陳瑜將被子掖好,才說:「媽,你現在生著病,這些事,回頭我會慢慢給你解釋的。」
她動了動嘴角,最終還是沒有把今天簽下的那份協議說出來。
媽媽已經這個樣子了,如果知道自己為了錢,就隨隨便便家給別人,病情一定會加重的。
好在,雖然陳瑜看起來還是有些懷疑,但總歸是信了。
桑落又和陳瑜聊了幾句,又和醫生打好招呼,拜託他們照顧好母親,才起身離開。
走出醫院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空氣中帶著濃重的寒意,桑落裹緊身上的衣服,驅車前往秦慎言的別墅。
秦慎言還沒回來,她回到房間,想了想,去浴室洗了個澡。
畢竟今天晚上……
一想到跟秦慎言簽下的那份協議,還有今天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桑落就止不住的緊張。
水流澆在桑落身上,濕熱的水汽氤氳了整個浴室,而她心思卻全然不在此。
在這之前,因為家教嚴格,桑落別說這種事,就連男朋友都沒有過。
想著想著,桑落不自覺的便紅了臉。
也因此,她沒有聽到那一聲輕微的開門聲。
秦慎言望著朦朧水汽中那若隱若現的嬌小女孩,眸光暗沉。
桑落這才注意到秦慎言,她驚叫一聲,顧不得太多,伸手就去拿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卻因為手忙腳亂,一不小心便腳底打滑,直直地朝前摔了下去。
完了!
這是桑落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
但她沒有到倒地上。
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拖住了她,桑落驚魂未定地瞪大眼睛,一眼便看到被水跡濡濕的墨色西裝。
秦慎言。
而桑落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因為恐懼,還緊緊抓著他的領口。
她過了足足兩秒才意識到不對,臉頓時燒得通紅,急忙想從秦慎言懷裡爬起來。
但圈住她的手臂力道遠比她想象得要大,桑落一時間竟沒能成功。
「……不好意思。」
桑落只得笨拙地解釋,「我能……先去穿衣服嗎?」
身上的男人似乎是沉沉地笑了兩聲,隨即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不用。反正待會,還是要脫的。」
秦慎言吐出這句話,滿意地看著懷中的女孩整個身體都泛起好看的粉紅色,而且,隱隱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桑落已經羞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雖然她已經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但秦大總裁,你這樣,是不是太直白了一點!
秦慎言居高臨下地望著桑落,這是他朝思暮想了二十年的女孩,而現在,她終於屬於自己了。
他俯下身,在桑落頸側印下一個灼熱的吻,感受到桑落瞬間僵硬的身體,他微微笑了笑。
「別緊張。」
秦慎言貼著她耳邊輕輕道:「別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吻落了下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慾。
浴室內溫度一點點升高,最後,淹沒在一片繾綣的春意里……
當桑落醒來時,秦慎言已經離開了。
身上非常清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四肢百骸傳來的酸痛和無處不在的吻痕昭示著昨天晚上是多麼激烈的一場情事。
而在她身旁,卻只剩下冰涼的床鋪。
此後的一個月,基本上都是這樣過的。
秦慎言只在晚上過來,無論多晚,都會悄無聲息地趕回來,然後在第二天一早離開。
他找了兩個傭人和一個家庭醫生照顧桑落的起居,兩個傭人都是啞巴,而那個醫生雖然不是,但也寡言少語,甚少與桑落說話。
除了不能離開這裡,似乎一切都很好。
兩個月後,桑落懷孕了。
秦慎言對此似乎非常高興,雖然已經相處了兩個多月,但桑落對於這個男人的心思,還是捉摸不透。
而在得知桑落懷孕的那天,秦慎言少有地露出了不明顯的笑意,甚至伏在她小腹上去聽孩子的心跳,然後問她:「小落,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
儘管不是第一次,但桑落對聶慎言對她的稱呼還是不習慣,頓了頓才輕聲道:「這才兩個月,還看不出來呢。」
「說的也是。」
秦慎言沉沉地笑了一下,隨即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
今天在冬天無疑是個非常好的天氣,午後的陽光灑在秦慎言的側臉上,使他褪去了平日那種凌厲的壓迫感,顯得溫暖而柔和。
甚至於,讓桑落產生了一種,他非常愛她的錯覺。
但緊跟著,桑落便自嘲地笑笑,這怎麼可能呢,她和秦慎言,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根本不可能產生感情。
桑落生產是在隔年的十一月,那時她正在院子里望著牆角一棵盛開的梅花。
傭人走來,將厚厚的毛毯披到她身上,雖然沒有言語,但桑落懂了她的意思,輕輕笑了笑,道:「我這就回去。」
只是,還沒有走兩步,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痛。
那股劇痛來得猝不及防,她甚至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濕熱粘膩的液體不斷從腿間湧出,而且量越來越大,很快便浸透她身上的毛毯。
兩個傭人迅速上前,將桑落半攙半抱地扶回別墅,又去叫來醫生。
「羊水破了。」
醫生一邊準備東西,一邊說,「情況不太好,桑落小姐,請使力。」
桑落臉色已經痛得蒼白,汗水不停滑下來,很快便把枕頭濡濕了一大片。
她死死抓著身下的被單,拚命咬緊牙。
好疼。
下身像是要被一把鈍刀生生割開,痛得她連意識都模糊起來。
「桑落小姐!」
醫生在她耳邊不斷叫她的名字,「不要暈過去,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啊——!!」
桑落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痛呼,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烈的疼痛,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請繼續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