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太子(19)
沈止相當快的跑掉了,他出來的時候正好在偏殿的謝珏看到了,透過窗戶,謝珏都能看到他的雀躍。
這是得了什麼好事,能讓一個大將軍高興成這樣。
但是他很快無心去想沈止的事情,因為皇帝身邊的侍從很快傳喚他過去。
「先前沈止打你,朕卻沒有責罰於他,你可怨朕?」
這誰敢說自己心中有怨,謝珏清楚這是皇帝對他的試探,他搖搖頭:「沒有,微臣知道陛下難處。」
陸戈見他神色自然,心中滿意:「沈愛卿過些時日便要去河東郡,為此次河東水災之事。」
照原本的劇情,沈止還要好幾年才會攻打下河東郡,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個地方的官員魚肉百姓已經有好些年頭。
明明是江南富庶之地,可是發生災禍的時候,河東郡卻只會問朝廷要錢,錢都吃盡了那些肥頭大耳的官員肚子里。
這些事情,陸戈無需親自到場,可以從劇本中那三言兩語的寥寥幾筆推測出當初的觸目驚心。
謝珏格外震驚:「沈……沈將軍他要去河東郡?」
一般來說賑災都是一件很苦的差事,首先是救災的物資方面,可能層層剝削下來到手裡的並不多,另一方面就是等到了地方上,地頭蛇相互勾結,要麼賄賂,要麼就是糊弄來的欽差。
事情做得好,功勞也不見得多大。
畢竟像沈止這樣的人,功名利祿什麼都有了,不需要靠這種事情去在博什麼清名。
明明不是好事,對方卻笑成那個鬼樣子,實在是讓他想不明白。
「怎麼,你有什麼異議?」
「沒有,臣只是覺得沈將軍當真一心為國為民,讓微臣慚愧不已。」
天子沒有要為了這種事情說謊,肯定是沈止的腦袋有問題。
陸戈的腦海裡面浮現之前穿著紗衣的綠眼睛美人,她清咳一聲:「倒也不用把他捧得這麼高,愛卿有愛卿的好。」
像沈止那麼瘋的,一個就夠了,要是多來幾個沒臉沒皮的,她還真招架不住。
在沈止出京的時候,宮中傳來一個大消息,天子下令,開設女子恩科,專門設定一些崗位,供女子入職。
消息一出,滿國嘩然。
啟國雖然不是那種特別閉塞的國家,但是建國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
宮裡的倒是有女官,但是女官只服侍那些女眷,女人走出來拋頭露面和男人同朝為官,這像是什麼話。
便是一些很有名望的大儒,都紛紛上書反對,言辭非常之激烈。
他們舉出來的理由有好幾個。
「一個男人寒窗苦讀十年,傾一家之力去供養一個書生,結果卻讓女子佔了名額,這對這些讀書人來說是何其不公。」
「這是其罪之一,其罪之二,女子若當會擾亂男子的心神,把原本公正公潔,變得烏煙瘴氣……」
這些人舌燦蓮花、口若懸河,整整列出了八大罪狀來抗議天子下的這道旨意,不僅如此,民間還有諸多文人聯名上書,來勸諫天子收回成命。
陸戈沉默以對,越發助長這些人的氣焰,差不多在兩日之後,所有人都以為天子會收回成命的時候,輿論突然開始往另外一個方向傾倒。
首先是一個容貌非常秀麗的女子,她奔赴京城,敲響了十多年都未曾被人碰過的登聞鼓。
登聞鼓是當年某位皇帝留下來的,給百姓申冤吶喊的一個工具。
一般來說敲響了敦文谷的人皇帝,甚至會在對方可憐的情況下滿足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愿,但是因為條件之苛刻,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去碰這個東西。
畢竟敲響登聞鼓的條件幾乎相當於上刀山下火海,很少有人能夠吃得住這種施加酷刑一般的痛苦。
而那些生長在鄉野之間,真的受了委屈肯豁出命去的人,要麼沒有辦法走出自己生存的地方前往京城,要麼就是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東西。
登聞鼓一響,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這女子極為漂亮的容貌,給這本來就不一般的事情增加了快速傳播的砝碼。
這女子敲鼓,狀告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夫君。
這幾乎是一個陳世美的翻版故事,但是比陳世美還可惡一些,因為那男子是入贅,陳世美的新歡也不是什麼公主,不過是小官之女。
女子父母十分恩愛,儘管只生了她這麼一個,卻並沒有納妾,而是選擇為女兒擇取贅婿,以此延續香火。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精挑細選的佳婿卻是一匹中山狼,不僅害了自家性命,還要害枕邊人,為的不過是渴求更大的富貴。
不忠不孝,在這個朝代乃是大罪,雖然說妻子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但是那男人本是入贅,岳父岳母和親生父母也沒有多大差異,更別說他還喪心病狂的謀害了自己的枕邊人,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兒女下手。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種事情著實是令人髮指,極大的傷害了普通老百姓,樸素的情感。
特別是這件案情牽涉到世家跟寒門之間的對立,又是貪官污吏草菅人命,窮人謀財害命,在有心人的宣揚下,這件事情就好像是星火燎原,瞬間在京都乃至京都周邊的城市蔓延開。
事情鬧的很大,但是一面之詞,也不能判定對方所言屬實,此事便交由了大理寺來審查。
結果查出來的各種細節都和這婦人說的能夠對得上,作為皇帝,自然要給這婦人一個公平。
在這件事情了結之後,陸戈便當著諸多朝臣的面,溫聲細語的問那婦人:「除了懲治兇手之外,你可還有什麼心愿?」
那貌美的婦人便說:「妾身如今無父無母,也無法擁有自己的,只是只想為天下女子做些什麼,才不負到這人世間走一遭,聽聞陛下新政,但求陛下給個機會,能讓妾身入朝為官。」
滿朝嘩然,那些官員看向這女子的眼神,如同一道道利劍,恨不得把她周身都射/出幾個窟窿。
陸戈自然應允了她的要求,是他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命令文武百官當場出卷,按照科考的難度,給這女子做題。
這卷子也不是給一個人做的,陸戈還抓了壯丁,讓幾個新科舉子一起考。
這幾個舉子是反對的最厲害的那一批,絕對不可能有放水的嫌疑。
這些卷子都被蒙上了名字,而且還找了絕對不認識這幾個小官字體的官員來審卷。
然後最終得出來的結果是,這女子沒有能夠做到魁首,但是要比三四個男人都要好。
立馬有站在天子這一旁的官員明嘲暗諷,而陸戈借勢,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了第一個就絕對會有第二個,今天這女子不過是一個開始,這大啟的天,怕是真的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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