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太子(18)
沈止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他往日總是配著刀或者劍,今兒個卻換了一條軟鞭。
書上說,這種比較細軟,但是帶了一些細細絨毛的小鞭子,可能會起到一些促進感情生活的作用。
結果等到快入宮的時候,沈止遇上了熟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日同他糾纏打鬥的謝家玉郎。
這幾日沈止在家中關禁閉,對方卻也沒有能日日在外面逍遙。
畢竟他一張臉被揍得鼻青臉腫,就算是塗上了再好的膏藥,想要完全的消下來,也需得花個兩三日。
見到罪魁禍首,謝家玉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之是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
沈止也看了一下謝珏,論起外觀來說,他身上外頭這件衣服是比不上對方那麼惹眼。
他不禁拉開自己的衣領,低頭看了眼裡頭非常輕薄的紗衣,又安心攏好衣襟,這身子骨文弱的傢伙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他才是內秀,必然會讓陛下心神蕩漾,欲罷不能。
兩個人的馬車在大街上走了一陣,謝家玉郎吩咐出馬車夫把車趕快一點,結果又被沈止追趕上,兩個人你追我趕,可憐的馬兒都開始呼哧呼哧鼻息粗重,馬蹄都有些錯亂。
明明是馬車,卻硬生生的快駛出了單匹馬的速度,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開來,生怕被這兩輛發瘋的馬車給撞到。
在宮門前兩輛車都被攔了下來,謝珏施施然下了馬車,他冷哼一聲,不欲搭理這個下手極狠的莽夫。
但是他們來的時機似乎不太巧,皇帝身邊的太監露出溫和的笑容,把他們兩個人都攔在了外頭。
「陛下如今在接見白國使臣,還請二位大人在外稍作等候。」
「陛下既然有正事要處理,我等自然慢慢在外耐心等候。」
謝珏說完這些,又眼帶警告的看沈止,他們上次在皇帝的御書房外頭鬧,這一次要是再鬧起來,就算是再怎麼狡辯,皇帝那邊卻不好找合適的借口。
「你離我遠一點,別那麼看著我。」
沈止冷眼看他,一動不動,在和天子相關的事情上,他絕對不退,要退也是旁人退。
謝珏被他的眼神看得背上一涼,好不容易消腫的臉似乎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他不由得往後退了三小步,心中暗罵一句:瘋狗神經病。
白國使臣是前幾日就到的,此次來是,談的便是互開貿易,友好合作的事。
陸戈掂量著白國國力,特地設宴款待使臣,還親自屈尊,和使臣商議一些細節。
大啟雖然是一個不小的國家,但是並不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的那一個。
事實上這一大片中原大陸上,大大小小共有近百個國家,不過較大的國家共有七個國家,大啟國只是這其中的七分之一。
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交通相當不便,離啟國比較遠的三個國家同他們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關係,但是近鄰卻時常有磨擦。
而白國,是七個國家當中數一數二的強國。
陸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這個言語聽著客氣,眼神卻自帶倨傲的使臣,低頭喝了口水,她再抬頭,看使臣的眼神便多了一份冷意。
「貴國君主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貴國這心未免太過不誠,貴使先回吧。」
陸戈一改先前溫和的態度,態度相當強硬的拒絕。
那使臣想著白國國力強盛,啟國應當賠笑討好,事實上,他入大啟以來受到的最高優待也佐證了這一點,結果沒想到會遭受到拒絕。
「啟皇確定,我……」
陸戈失了耐煩心思:「來人,送客!」
在原本的劇情當中,幾個被皇帝選中的繼承人為了爭奪那個位置,甚至跟國外勢力有所勾結,本以為是幫助自己拿下皇位,結果最後是引狼入室。
這引來的豺狼當中,最為野心勃勃的便是白國。
當然,最後這些人的結局就是被沈止帶兵砍掉腦袋告終。
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若是間諜,管什麼使臣,也一樣要掉腦袋。
眼前這位使臣,興許就是當初沈止砍掉腦袋的那一個吧。
白國再厲害,這裡也是啟國的地盤,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圍了上來,態度很是強硬:「這位大人,請。」
年輕的大啟君主似乎很是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卻讓大啟的使臣身上一股寒流躥起,他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的鬥雞,一下子蔫了下來。
「陛下,謝珏謝郎君,還有沈將軍在外等候,您看?」
沈止這禁閉似乎才放完,這就迫不及待的又回宮裡了。
謝珏同她應當是商議之前作的文章之事,沈止……肯定是說些亂七八糟的胡話。
「讓謝珏……」但是想到那討人厭的白國使臣,她改了口,「讓謝珏先到文淵閣,宣沈止進來。」
被點名的沈止沖著謝珏露出幾分笑意,小白臉不過是一時得意,陛下在他們兩個當中還是選了他。
等他入內,天子背著他站立。
沈止看著陸戈的剪影,覺得她實在是過分纖瘦了。
陛下以前做太子的時候就總是吃的很少,身子骨也虛弱。
沈止原本是一直仰望著天子,如今卻忍不住心生憐惜。
當然,他以前也心疼,知道陸戈女子身份之後,就是心疼過頭的那一種。
陸戈就算背對著沈止,都被那黏糊糊肉麻的視線看得不自在。
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這個一向很是能幹的臣子。
陸戈溫和的問他:「愛卿這幾日在京城待的可是自在,你覺得河東郡如何?」
在原本的劇情裡面,沈止憑藉著自己的拼搏奮鬥,外加一點點的好運,一步步的往上爬,把自己昔日的仇人都踩在腳底下,因為他的身份卑微,又無牽無掛,被看作容易掌控的孤狼。
當時的老皇帝重用他,幾個繼承人候選卻不太能夠瞧得起這位奴隸出身的將軍,因為他們自己的內鬥,邊塞將士便被忽視,很多原本屬於將士的軍費全部都被扣了下來。
這麼大一筆錢一部分進了那些高官的腰包,一部分被這些人拿來打點疏通朝堂上的關節。
君主因為此事有好些將士餓死凍死,如果換做是個迂腐些的長官,可能心中憤憤的同時又默默忍受,沈止卻是個大膽的。
他忍無可忍,便不再忍受,帶著自己的一支軍隊直接劫掠了周邊城池當中的富戶和高官。
官府里有專門的糧倉,就是用於救濟賑災,但是打開糧倉來裡面,要麼是腐壞的,不能再吃得成米,要麼就是一些沙子。
陸戈說的河東郡,便是當初沈止發跡的大本營。
那是十分富庶之地,可惜被握在世家手裡,錢糧每年都繳納的很少,底下的人也陽奉陰違,儼然地頭蛇做派,不為她所用。
如今外亂已經平定,陸戈便動了心思去讓沈止鑲內。
沈止原本為陸戈親和語氣高興,如今聽她的話,便警惕起來。
「我覺得在這京城待的很好,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
陸戈說:「朕沒有讓你一直待在河東郡。」
他只想同天子談私事,天子卻同他談公事,沈止不免有幾分傷心。
陸戈看出來沈止的不太情願,對於沈止這種人來說,強硬的態度用處不大,得懷柔。
她接著道:「當初你答應過朕什麼,朕想要這天下,你便幫朕打這天下,如今朕想要河東郡能夠牢牢的握在朕的手裡,還是說你后了悔。」
沈止拍胸脯說:「我向陛下立下的誓言,自然不悔。」
他接著說:「只是我為陛下做什麼,往日都會給我賞賜,可是金銀珠寶這種東西我都有了,宅子也很大,之前我為陛下帶來了那賊王的頭顱,那額外的賞賜我能不能自己要。」
沈止沒說的是,這次同意了,要是他做的好,下次的賞賜肯定也要按照這個規矩來。
陸戈問他:「你想要什麼賞賜。」
沈止便說:「我這人生得奇特,穿陛下這樣的衣物總有些不倫不類,這些時日在府上精心挑選,選了些衣裳,請陛下為我做參考。」
陸戈有點意外:「只是這樣的小事?」
「事關微臣的顏面,如何是小事。」
陸戈答應下來「朕許你。」
沈止便看了眼宮人。
陸戈對一旁的宮侍下令:「你們退下去吧。」
沈止當場解了外頭的衣袍。
看著他身上的衣物,陸戈瞠目:這……這傢伙怎麼穿成這樣。
紗衣極薄,幾乎半透明,裁剪又很貼身,能看清楚沈止肌肉流暢的線條。
少年人習了武,但身體並沒有過分結實的肌肉,而是薄薄的一層,配合著骨肉勻稱的修長骨架,看起來很是動人。
他的腰很細,男人的小腿更是細長筆直,腰腹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的贅肉。
這紗衣居然還是紅色的,火焰一般的紅色,和出生羊羔一樣的冷白皮相稱,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食色性也,沈止的確是秀色可餐。
沈止眼巴巴的問:「陛下,好看嗎?」
他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和腳踝:「是不是太樸素單調了,臣覺得是這樣,應該弄個金鈴鐺什麼的。」
陸戈沉默半天:「胡鬧。」
「你一個將軍,又不是舞姬,怎麼穿成這樣。」
沈止覺得話本子里都是騙人的,明明那霸道皇帝看著將軍女子裝扮立馬就把持不住。
「臣只是穿給陛下看。」
陸戈幽幽的嘆了口氣,她在御書房裡的軟榻上坐下,然後就像是沈止夢境里那樣,沖著沈止招了招手:「過來。」
沈止激動的走過去,按照陸戈的要求躺下,天子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背部和胸膛處劃過。那指尖彷彿帶了魔力一般,隔著薄薄的紗衣,引起沈止一陣陣顫慄。
「這疤痕?」
沈止看著自己身上的疤痕,很是懊惱:「同那蠻夷打鬥的時候,他刺破了兵甲,傷口有點深,就留了疤。」
他可憐兮兮的:「是有點丑,不過臣每日堅持塗藥,一定很快會消下去的。」
他說的簡單,陸戈卻可以想象那時的驚心動魄。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雖然不是什麼定好的人,卻也不是鐵石心腸。
「沒有,很好看,這是愛卿為朕得來的光榮的勳章。」
陸戈望著他,許下天子之諾:「此次去河東郡,好好乾,保護好自己。」
她暗示說:「河東郡隱患不除,朕徹夜難安,無心操辦婚事。」
她本是沒有打算做個孤家寡人的,只是之前位置還坐不穩,無心風月之事。
沈止這個人,雖然是瘋了點,但是長得好看,還很聽話,比起那些循規蹈矩的男人來說,似乎還合適一些。
下一刻,沈止立馬從龍榻上起來,瘋了似的往外頭走。
「臣看到了河東郡百姓在向臣招手。」
陸戈在背後喊住他:「沈止,把你的衣服罩上!」
讓他這樣出去,她的臉就別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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