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夏淵,你個登徒子
「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只有納氣初期的修為,又沒有護道人在身邊守護,就敢獨自一人闖上古遺迹,我是該說你有恃無恐,還是膽大人無知?」
聖女白了一眼夏淵的背影,口中「噗呲」一下,就笑了出了聲。
在這個破碎的景象里,一襲綵衣的她,眉眼似花,可勾了人的魂魄。
可惜的是,背對著聖女的夏淵,卻是看不見這人間的絕色。
「你還是說我膽大妄為吧,有了膽氣傍身,再喝上二三兩的濁酒,我便能生出與天齊的氣概來。話說回來,你們是不是再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劍墓里有什麼東西?」
夏淵轉頭,易容過的面孔,笑起來倒是顯得醜陋了幾分。
聖女的腳下生蓮,腰間的彩帶飄飄,她走到了夏淵的身旁,抬眸望著眼前破碎的景象。「是的,我們來之前,宗門內的長輩就會告知我們上古遺迹內的情況。而劍墓,就是我來這裡的最大目的,我踏入歸元巔峰很久了,劍墓的本命靈晶是我突破的根本,我勢在必得。」
聖女的雙手垂在身側,緊緊的捏了一下綉拳。
「你們的宗門在下界,都是屬於一方的霸主,更何況你們又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自然會被各自的宗門看中,各種的修鍊資源都會向你們傾斜,你又何需以身犯險,去搶一塊本命靈晶?」
但凡,有修士想要突破涅槃境,就必須要先湊齊,凝聚本命靈晶所需的靈物,而這些靈物,對於赤銅級的宗門來說,只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
夏淵不禁心生疑惑,看著聖女問了一聲。
聖女搖了搖頭。「若是普通的本命靈晶,我們幾人本就不屑於顧。不過,傳言劍墓里存在的本命靈晶,是一個上古大能隕落是所留,而那裡面蘊含的大道感悟,才是我們所看中的。」
「善意的提醒一下,鬼魅客的速度很快,去搶本命靈晶之前,第一個就要重創鬼魅客。」
夏淵口中的話語一落,眼前突然一亮。
一個青山綠水環繞的景象,頓時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這就是劍墓的本來面貌嗎?」
依山傍水,宮闕高築,縷縷的雲霧繚繞,在其中,偶爾會有一兩隻白鶴飛過,很美,也算得上是人間仙境。
「不錯,我們剛才所處的地方,只不過是拜劍山莊的鑄劍之地,所以很貧瘠。而我們現在所看見的,才是正真的拜劍山莊。」
聖女點了點頭,隨即邁開了步伐,率先的走了出去。
那是一座白玉石橋,呈拱月狀,在石橋的下方,是一條汩汩流淌著的湖泊。
湖面上波光嶙峋,兩岸又開滿了野花,一時間,花香四溢,芬芳撲鼻。
夏淵把手中的粗坯劍胎放在了身後,抬眸看了一眼遠處的宮闕群落,紅磚碧瓦,翡翠琉璃,樓閣高懸,端是一派氣宇軒昂的景象。
「等等我。」
夏淵抬腳跟了上去,穿過了腳下的白玉石橋,便踏在了諾大的廣場上。
在廣場的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銅人像,它高舉的右手握著一柄鐵鎚,而銅人像的左手拿著一柄粗坯劍胎,放在了鑄造台上。
這是一個正在鑄劍的銅人像。
「這銅人握著的劍,看著好生的熟悉。」
夏淵止住了步伐,抬頭望去,在銅像上縈繞著一股厚重感,而它手中還未鑄造成型的粗坯劍胎,怎麼看,都有點像夏淵身後背著的粗坯劍胎。
曾在石碑前,粗坯劍胎又莫名的顫抖了一下,這是不是寓意著,兩者之間存在著什麼關聯?
「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吧,劍未鑄造成型前,模樣都差不多。」
夏淵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鑄劍銅像手中的粗坯劍胎。
只是,當夏淵收回目光后,就看見了聖女越走越遠,那一襲綵衣飄飄,腳下都快要踏上宮闕前的白玉石階了。
「這聖女是屬貓的嗎?不僅走路無聲,還走的那麼快!」
夏淵咕噥了一聲,眼下也容不得他多想了,也就只能認作是一個巧合。
再抬眸看了一眼鑄劍銅像后,夏淵便就一路小跑的上了前。
就在聖女抬腳,踏上了第一塊石階時,夏淵匆匆的趕到了,他躬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正大口的喘息著粗氣。
夏淵轉頭看著停下了腳步,嘴邊掛著笑意的聖女說道。「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一時間,上氣不接了下氣,夏淵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這廣場著實有些怪異,在這裡消耗靈力的速度,比外面何止是快了一倍!
「你在後面磨磨蹭蹭的,那個銅人像有什麼好看的?你看看那邊,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走的那麼快了,要不是我為女兒身,修為又被禁錮了,恐怕跑的比你還要快。」
聖女伸出了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石階。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這裡一下多出了這麼多的人。」
夏淵大口的喘息了幾下后,便站直了身體,順指而望。
不遠處的石階旁,幾道人影,十幾道人影,幾十道的人影,而後,又是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此地。
他們的動作皆是統一,都用跑的上了石階。
「身後也有人。」
夏淵又回頭望去,在他們的身後,也是有人陸續的出現了,跑動的速度不慢。
「呼!」
夏淵屏息凝神,他攤平了雙手在胸前,從上而下的比劃了一下,隨後,夏淵的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就伸手拉著聖女跑上了石階。「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走啊!」
石階看著不高,細數的話,足足四十九階!
「你………」
入手一陣溫熱,聖女剛脫口而出了一個「你」字后,她的身體便就猛然向前傾去,被夏淵拉著,跑上了石階。
沒了靈力的聖女,使勁的掙脫了幾下,卻是發現夏淵的手,緊如枷鎖般。
「你快放開我。」
聖女低下了頭,有些慌亂的看了一眼的四周,所幸的是,這個時候的石階上,也就只有他們兩人。
頓時,兩抹緋紅浮上了雙頰,似美酒的微醺醉人。
聖女露出了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嬌艷欲滴的模樣上也有存著怒容。「你個登徒子,快放開我,你若是再輕薄與我,我就是違背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失信與你,我也要殺了你。」
在踏上了最後一階石階后,夏淵便放開了聖女的手。
隨後,夏淵抬起了雙手,相合著放在了腦後,白了一眼聖女道。「吵吵吵,吵什麼?我能運轉靈力,比你的速度快了不少,我這是不想讓你落人之後。你以為我想拉著你,冷冰冰的,握在手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這一點,夏淵說的倒是實話,聖女的手雖然柔順似錦緞,卻也冰冷。
「你………找死!」
聖女氣急,看著夏淵的模樣,像極了那吃乾淨,就抹嘴吧的登徒子,手拿著一方大印,頓時砸向了夏淵。
「啪!」
一方大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碎了一塊白玉石板。
跳開了的夏淵頓時怒目而視。「你瘋了,你不想率先進入宮闕,想要落後他人嗎?」
更多的人,上了石階,他們沒有停歇就跑進了宮闕,而眼前的聖女,卻是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這時候竟然使了脾氣。
有一點夏淵還真就不知道,他的無心之舉,卻成了第一個和聖女有過肌膚觸碰的男人。
而幻天宮聖女的名譽,可以說是重俞一切。
「行,你生氣了是吧,我也生氣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夏淵也來了脾氣,瞪大了雙眼。
宮闕前,兩個皆是人瞪大了雙眼,你瞪著我,我不服你。我瞪著你,不甘示弱。
大眼瞪著小眼,在宮闕前,倒是成了一副怪異的景象。
「嘿,看這架勢,惹怒了幻天宮的聖女,有人要遭殃了。」
兩旁的人皆是好奇的望了過來,嘖嘖稱奇道。
只不過幻天宮的聖女,倒是讓他們多看了幾眼,至於夏淵,一個納氣初期的人,還不能被他們看進了眼眸。
「咦,這不是聖女嗎?不進宮闕,卻在這裡和別人玩起了瞪眼遊戲。」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青衣,手搖摺扇的青年,在幾人的擁護下走了過來。
青年的樣貌稱得上是俊美,他的嘴角上揚,摺扇搖晃間,頗有些風度翩翩。
只不過,當他雙手合上了摺扇后,便用手中的摺扇一指夏淵,怒聲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竟然驚擾了聖女,惹的美人不高興了,來人啊,把這個野小子打斷雙腿扔出去,看著太礙眼了。」
「是,少爺。」
青年身後的幾人,問聲而動,皆是在嘿嘿的笑著,摩拳擦掌的走了過來。
來人是誰?夏淵不想知道,也並未看過他們一眼,抬起的手搭在了身後的劍柄上。
「羽佑,這裡不是你野王府,在我面前還容不得你放肆。趁我還沒有生氣前,趕緊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否則我就讓野王府在下界除名。」
聖女憤怒的吼了一聲,卻沒有看那青衣青年一眼。
夏淵的不甘示弱,本就讓她怒火中燒,好傢夥,羽佑也是來的及時,讓聖女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這羽佑倒也倒霉,想要替美人出頭,好好的表現一番,卻被夏淵無視,做了夏淵的背鍋人。
「這…………是我冒失了,我這就離去。」
羽佑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手中的摺扇半打開后也沒了動靜。
勢比人弱,羽佑也只有忍氣吞聲,他揮手制止了手下的幾人,雙手抱拳的說了一聲后,便灰溜溜的離去了。
當羽佑離開后,夏淵這才伸手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笑著說道。「你還打算瞪眼到什麼時候?你若是不走,那我就自己走了。」
夏淵說完后,一個轉身,抬腿便走。
而在他的身後,卻是傳出了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你敢。」
一襲綵衣,陰沉著面容,走在了最前方。
「你的玉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