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你想我坐那個位子嗎?
冷宮裡,接到聖旨的呂皇后都有些不敢相信。
「陳嬤嬤,皇上真的免除了本宮一切罪責?還是濟陵王妃向皇上求情讓皇上赦免本宮的?」
「娘娘,奴婢已經打聽過了,的確是濟陵王妃向皇上求的情。不過濟陵王妃是如何說服皇上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陳嬤嬤回道。
「他們究竟想做何?」呂皇后沉著臉,並沒有因為沐心渝為自己說情而感到高興,反而眉眼間的恨意更深。
雖然她被禁足在冷宮,可是也方便她做其他事。眼下解了她一切懲罰,反而打亂了她的計劃!
「啟稟娘娘,大王爺來了。」宮女突然在門外稟道。
呂皇后朝殿門望去。
只見兒子腳步匆急,待走近時,更見他神色陰沉。
她讓陳嬤嬤去外面把風。
母子倆就在冷宮內談起話來。
「皇兒,發生何事了?」
「方家被抄了!」司徒瑾陰沉著臉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道給了她聽。
聽完,呂皇后大驚,「那方文海和方鶯鶯可有出賣我們?」
司徒瑾忙安撫她,「母后勿要擔心,耀雲國那邊還要靠我們,即便方文海與方鶯鶯被發現了,也斷然不會供出我們的。」
呂皇后細細一想,確實如此,遂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還是皺眉問道,「皇兒,你父皇那邊如何說?」
司徒瑾道,「今日早朝,群臣就此事探討了一番,父皇剝去了方文海官職,並將方家一干人等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呂皇后倏地笑了,「看來他們手中並無確切證據,如此一來,本宮更加放心了。」
司徒瑾臉上陰沉未去,「母后,兒臣倒不擔心那些人會背叛我們,兒臣只怕濟陵王他們有陰謀。」
呂皇后哼道,「濟陵王如今被收了兵符,就算他們有陰謀又能做多大的事?皇上的命在我們手中,只要我們想,現在就可逼他寫下禪位詔書!」
司徒瑾立馬接道,「母后,還有三月才到父皇生辰,雖說那時耀雲國會給我們巨大的助力,可這期間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出現紕漏,方家一事給了兒臣很大的警告,兒臣覺得,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呂皇后遲疑起來。雖說現在也可以逼司徒玉鴻禪位,但耀雲國的人還沒來,她總覺得有些操之過急了。
但見兒子神色堅定,已然是下定了決心要提前動手,她在遲疑片刻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皇兒有主張,那母后現在就去找你外祖父,與他細細商議一番。」
「嗯。」
……
一連幾日司徒玉鴻都未早朝。
原本以為只是小小的風寒之症,但御醫精心醫治了好幾日,非但沒讓司徒玉鴻好轉,甚至還咯血,連龍床都下不了了。
眼瞧著脖子上的腦袋快不保了,御醫們這才想起濟陵王,於是連夜到濟陵王府送信。
聽說司徒玉鴻病重,不但秦戊和沐心渝趕去了宮中,司徒銘辛也帶著蕭夢凝去了。
可經過秦戊一番檢查,卻與御醫院的人一樣,只查出司徒玉鴻是風寒之症。
這結果讓人難以接受,但又讓人束手無策,特別是瞧著司徒玉鴻咯血的樣子,無人不揪心。
「戊兒,你精通岐黃之術,難道真看不出來你父皇得了什麼病嗎?」喬氏將兒子拉到一旁,不甘心的問道。
呂皇后失了寵,現在她掌管著中饋,眼下司徒玉鴻出事,她自然是最急的。
秦戊沉著臉道,「我是略懂一些醫理,但我不是無所不能。」
喬氏急得跺腳,「群醫無策,連你都瞧不出皇上的怪病,那現在如何是好?」
司徒銘辛走過來,揚著下巴道,「看來只能張榜尋醫了。爺雖然不懂醫術,但爺不缺銀子,重金替父皇尋幾個名醫還是可行的。」
雖然他性子不著調,但此刻他說的話還是讓人聽進去了的。
皇帝性命事關江山社稷,旁邊一眾御醫雖說很沒面子,但也沒誰敢表露出一絲不滿。
龍床上,司徒玉鴻虛弱的朝秦戊招了招手,「戊兒,你過來。」
秦戊面帶沉重的朝他過去,「父皇有何吩咐?」
司徒玉鴻道,「張榜尋醫之事就由你去辦吧……咳咳……」
秦戊忙伸手為他拍背順氣,低沉安撫道,「父皇放心,不論如何兒臣也會找出您的病因,讓您儘快痊癒。」
司徒玉鴻點了點頭,待緩和氣息后,他對崔公公道,「讓他們都下去吧,朕服了葯想休息片刻。今日朕要好好想想立儲之事,萬一朕有何不測,儲君繼位,也可安撫朝堂內外。」
他這番話一處,旁邊的御醫們都震驚不已。
皇上總算要立儲了!
所有人幾乎一致把目光投向秦戊。
大王爺雖是嫡長子,可跟濟陵王比起來,誰都知道皇上打小就疼愛濟陵王,甚至連兵權都有一部分交給了這位外姓王。而今濟陵王身世昭告,依照皇上對他的寵愛,這儲君之位……
沐心渝暗暗的觀察著他們的反應,在心裡都快笑翻了。
儲君人選如果現在公布出來,不僅是這些人,怕是整個風麟國的人都會掉眼珠子……
……
從司徒玉鴻寢宮出來,蕭夢凝就心事重重,就連走路都會看著司徒銘辛發獃。
好在司徒銘辛一直摟著她,走得也很慢。她的異樣,他都看在眼中,她的想法,他也能從她的神情中看得一清二楚。
「凝兒是在想皇位的事?」不等她問出口,他先笑問道。
「銘辛,若是……濟陵王做了儲君,你……會不會……」既然他主動開口了,蕭夢凝也沒再憋話。只是話到嘴邊,她又吞吞吐吐。
她了解他,知道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服輸。皇權事上比不了大王爺和濟陵王,他也會在財力上碾壓他們,就連濟陵王和心渝又要當爹娘這事上,他都羨慕嫉妒恨。
如此要強的他,如果皇位與他無緣,那他是否會與濟陵王反目成仇……
司徒銘辛停下腳步,雙手圈著她身子,低頭抵著她額頭,突然認真凝視著她,「你想我坐那個位子嗎?」
蕭夢凝啞然。
想嗎?
她不想!
可是她知道,他想!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她眼中所有的情緒都照得一清二楚。
司徒銘辛抬起手摸著她的臉頰,突然喟嘆,「以前我是想要那個位子,可現在,不想了。」
蕭夢凝又是一臉驚訝,「為何?」
司徒銘辛含了含她柔軟的唇,狹長的桃花眼深邃如潭,像是要把她吸進眸中。
「你猜?」
……
司徒玉鴻剛躺下,突然有宮人來報,「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聞言,司徒玉鴻面色一沉。
不等他吩咐宮人,呂皇后已經進入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