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逼他禪位
「如此晚了,皇後來做何?」司徒玉鴻嗓音低沉壓抑,聽得出來他在強忍著難受,也聽得出來他不待見。
呂皇后像是感受不到他的冷漠似的,龍床對面有一張臨時擺放的小榻,行了禮,她自行坐到小榻上。
「咳咳…」
聽著司徒玉鴻的咳嗽聲,望著司徒玉鴻滿是病氣的樣子,她問道,「皇上還好吧?聽說群醫都沒能瞧出皇上的病因,還把濟陵王叫來了。濟陵王可瞧出皇上犯了何病?」
「朕的事不用你操心!」司徒玉鴻冷冷的斜了她一眼。
「皇上,別忘了,臣妾是你妻子。你可以為了瀾妃冷落臣妾,甚至可以為了她將臣妾打入冷宮,但只要你沒休掉臣妾,臣妾都是你的妻,身為妻子,難道臣妾還不能關心自己的丈夫?」
她端著身姿,儀態高貴典雅,但眼中並無一絲擔憂和關懷,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般。
司徒玉鴻更是沒好臉,直接喚崔公公,「朕要歇息了,請皇后離開!」
崔公公躬著身向呂皇後走去。
但呂皇后彷彿沒聽到他不近人情的逐客令,還微笑的對崔公公道,「本宮剛從禁宮出來,許久沒與皇上說話了,你且到外面候著,本宮與皇上說幾句話便離開,不會耽擱皇上歇息的。」
崔公公面露遲疑,為難的朝司徒玉鴻看去。
司徒玉鴻雖沉著臉,目光極其不滿的瞪著呂皇后,但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崔公公先出去。
很快,就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氣氛如冰窖,連空氣都仿若凝固。
「咳咳……」還是司徒玉鴻的咳嗽聲打破了僵冷的氣氛。
看著他手巾上咯出來的血,呂皇后總算從小榻上起了身。只是,她並未朝司徒玉鴻走過去,而是端著尊貴典雅的儀態,紅唇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皇上這病怕是不輕啊,不知道濟陵王可有解藥?」
司徒玉鴻猛地扭頭,冷冷的瞪著她,「你知道朕是中毒?」
呂皇后唇角倏地劃開,「臣妾不僅知道皇上中毒,還知道如何替皇上解毒。只是,皇上相信臣妾嗎?」
司徒玉鴻臉色唰青,激動地從龍床上跳下,顫抖的手怒指著她,「是你對不對?朕的毒是你下的!」
「皇上,臣妾只是說能替你找到解藥,你怎麼能污衊臣妾呢?」呂皇后收起笑,假裝害怕的嗔怨道。
「呂氏!」
「皇上息怒,臣妾不過是為你著想,你怎麼就對臣妾發起脾氣來了?」
「你——」司徒玉鴻激動得身子打晃,本就虛弱的他彷彿隨時都能氣死過去,或許是威嚴受到了挑釁,他捂著胸口強撐著,咬牙切齒的問道,「呂氏,你到底想做什麼?」
「皇上,臣妾能做什麼?」呂皇后又端起了高貴的儀態,看著如此痛苦的他,美目中迸出恨意,「你一直都偏愛秦戊,可我的瑾兒文韜武略哪一樣比秦戊差?更別說我的瑾兒還是嫡出!自古儲君都是立長立嫡,臣妾倒要看看,皇上最終會立誰為儲!」
「朕想立誰為儲就立誰為儲,難不成你還想干涉朕的決定?」司徒玉鴻地吼道。
「皇上,看來你對秦戊當真是疼愛得緊,寧可自己痛苦的死去也要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既如此,那就當臣妾沒來過,臣妾告退。」呂皇后也不惱,虛虛的蹲福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站住!」司徒玉鴻厲聲喝道。
「皇上還有何吩咐?」呂皇后慢悠悠的轉回身,臉上是優雅得體的微笑,可若仔細看,那笑意中盈滿了譏諷和輕蔑。
「呂氏,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呵呵!」呂皇后掩嘴輕笑起來,滿身怒火的他在她看來就像是一個笑話般,「臣妾犯了何罪並不要緊,反正史冊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你、你還想謀朝纂位?」司徒玉鴻鐵青著臉,激怒過頭的他下一瞬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癱坐在地上,怒火加難受使他神色扭曲,極其嚇人又極其狼狽,但還是不甘心的朝殿外抬手,「來……來人……咳咳……」
「皇上,別白費力氣了,沒人會來救你的。」呂皇后掩著嘴大笑起來,「哈哈……你的親衛早就歸順瑾兒了!」
「你們……咳……」司徒玉鴻看著殿門,外面一片漆黑沉靜,別說他的親衛隊進來,就連崔公公都不見了人影,氣火攻心下他又噴出一口血,虛弱得只差趴在地上了。
他是如此的狼狽,像敗下陣的俘兵,往日的帝王之氣隨著他的奄奄一息逐漸消失,看在呂皇后眼中可謂是大快人心,讓她笑聲都越發尖銳起來。
「司徒玉鴻,本來我們還想著讓你多做幾個月的皇帝,可沒想到秦戊居然先動手。你也別怨我們心急,要怨就怨秦戊太不識抬舉。他若認清自己的身份,只乖乖的做一個外姓王,我們或許會給他一處安身之地,但他太不知好歹,區區一個野種也想跟我瑾兒爭奪皇位,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風麟國的江山落入他手中,你讓天下人如何看?你看我和瑾兒情何以堪?你把秦戊當寶沒人在乎,可瑾兒是你的長子,風麟國本該就是他的,憑什麼要他將皇位拱手讓人?憑什麼?!」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那雙美目狠狠的瞪著司徒玉鴻,除了恨、怒、怨,再無其他。
司徒玉鴻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想開口,但一開口除了咳嗽外就是喘粗氣,可以說是被她活活氣到說不出話來。
呂皇后激動過後,雙眼眯成了縫,陰戾的眸光從縫隙中迸出,如同瞪著血海深仇的敵人般瞪著司徒玉鴻,「瑾兒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讓你的皇位來彌補他不算為過吧?今夜若是不見禪位詔書,別說你,就連秦戊他們都休想活到天明!」
「你……你……」司徒玉鴻吃力的抬起頭,越是想說話,嘴角的血水越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你不信他們四個已經被拿下了?」呂皇后一臉譏笑,朝他近了幾步,然後彎著腰看著他,「他們現在都在晨曦殿,臣妾這就讓人帶你過去瞧瞧。」
說完,她朝殿外揚聲。
陳嬤嬤帶著一隊侍衛進來。
司徒玉鴻瞧著侍衛陌生的面孔,臉色更是如抽干血般,慘白如屍。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隨後呂皇后不顧他身體如何難受,讓侍衛將他帶去了晨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