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做戲的是你!
何晴蘭心中一慌,忙解釋道:「王爺,不關蘭兒的事,真的是王妃姐姐自己要罰跪的!王妃姐姐說她離府多日沒有對太夫人盡到孝道,因為愧疚所以自願罰跪。王爺,蘭兒說的句句屬實,您要不信,可以問王妃,也可以問阿桂和阿葵。」
「本王有說與你有關嗎?」秦戊俊臉上如同覆上一層寒冰。
沐心渝低著頭,嘴角抽搐得都停不下來了。
「王爺……」何晴蘭委屈得杏目發紅眼淚汪汪。
可秦戊根本沒心情聽她說話,憤袖一出,指著門外冷聲道:「出去!本王不想聽你狡辯,今日王妃無事便罷,但有下次本王絕不姑息!」
在外人眼中他就算靜坐不言也給人涼蕭薄清的感覺,更別說動怒了,何晴蘭嚇得是真哆嗦,原本紅潤嬌艷的瓜子臉如同失血般變得慘白無色,張著嘴想說話,偏偏迫於他眸中的怒火而不敢發出聲音。
抹了一下眼角,她咬著唇轉身,跑了出去。
她一走,沐心渝趕緊抬頭,確定何晴蘭不會再回來以後,這才放聲笑了起來:「王爺,沒想到你挺會做戲的,瞧把晴蘭小姐嚇得……呵呵!」
「做戲的是你。」
「……」
對上他漆黑的幽眸,那眸光意有所指中還彷彿加著一絲笑意,沐心渝臉上的笑容頓然一僵,然後尷尬的低下了頭。
「這幾日可有按時服藥?」男人突然轉移話題。
「嗯。」她點了點頭。她這身體因為產後沒調理好,他學過醫術,親自給她調配了一些補藥要她每日服用。
「今日的還沒用吧?我讓周嫂把葯端進來,服了葯才能進食。」
「你把周嫂接來了?」沐心渝有些驚訝。
「嗯。」
「你是擔心我不習慣這裡?」
秦戊突然抿起了薄唇。
他冷峻的臉上,黑眸如空谷幽蘭般,清洌淡泊,但又優美怡人。面對他深幽的凝視,沐心渝不自在的別開頭。
這男人真是該死的迷人!
別看他寡淡得跟沒有七情六慾似的,但那幽幽眼神能把人魂兒勾走!
可惜……
這是別人的老公,她再是垂誕也不能忘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
霜花院——
聽說何晴蘭哭著離開了濟陵王府,太夫人喬氏很是驚訝和不解。
阿桂將聽到的如實道出,太夫人精緻的眉頭立馬皺起。
「看來是我失算了!我原以為王爺與沐心渝只做了一日夫妻,應該不會太在意她,沒想到他把沐心渝看得如此重要。」
「太夫人,其實奴婢也不相信王爺會多在乎王妃,畢竟新婚第二日王爺就離了京城,這能有多深的感情?依奴婢看,王爺之所以袒護王妃,應該與小世子有關,畢竟王妃是小世子的親娘,看在小世子的份上,王爺偏向王妃也在情理之中。」阿桂認真說著自己的想法。
「看來要蘭兒取代沐心渝,還真不容易。」
「太夫人,不如讓晴蘭小姐先進府做側妃吧,晴蘭小姐才情過人,說不定很快便能奪得王爺寵愛,到時我們再從旁幫她,相信就算沐心渝除不掉,她在府中也沒多少好日子過。」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喬氏點了點頭,美目中充滿了算計。
......
沐心渝第一天回府就跪暈了,阿桂讓她做的燕窩自然是沒機會做的。
第二天,她起床后就帶著周嫂去了廚房。
按理說,有周嫂幫忙,她也不需要做什麼,不過為了表達對太夫人的尊重,她還是親自動手。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食材剛挑好,還沒下鍋呢,她就又暈了過去。
嚇得周嫂趕緊派小丫鬟去叫秦戊。
今日秦戊並未出門,而他又會醫術,自然也不需要另外請大夫。經過他一番緊急救治,沐心渝才『悠悠轉醒』,醒來還不停的說著要去給太夫人燉燕窩和請安的話。可她連走路都站不穩,身子柔弱得彷彿隨時都能被風颳走,任誰也不可能讓她出去。
門外的丫鬟聽到秦戊在房裡責罵:「你先把自己身子照顧好,一身病氣怎能去給母親請安?萬一將病氣過給了母親,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聽著房裡嚶嚶哭泣聲,一名丫鬟悄然的離開跑去了霜花院。
喬氏聽完沐心渝那邊的事,當即臉色就有些黑。
「阿桂,你說她真有那麼嚴重?」
「回太夫人,聽說王妃的身子一直都是王爺在親自為她調理,旁人也不知道王妃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不過她產後就被丟去亂葬崗,雖然命大活了過來,想來應該也落了些病根吧。」阿桂一邊安慰一邊分析。
喬氏擰著眉頭沉思了片刻,突然起身:「走,隨我去祥蒂院!」
房間里——
看著那板著臉對自己很是不滿的男人,沐心渝『嚶嚶』哭聲都快變成『咯咯』笑聲了。
直到周嫂在門外提醒他們,說有丫鬟離開以後,秦戊才停止了訓斥。
「王爺,你為何要幫我?你這樣就不怕太夫人生氣?」沐心渝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心裡的話。
「本王要如何做,不需要你指畫。」秦戊突然沉了臉。
他突來的怒氣讓沐心渝有些摸不著頭,先前是做戲給外面的人聽的,現在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是真生氣了,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砭人肌骨,連帶著房裡的溫度都像下降了好多度。
這變臉變得讓沐心渝既無解又無語,剛剛還想笑的衝動瞬間就被他身上的寒氣撲滅了。
氣氛陡然變得安靜,靜到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直到門外傳來周嫂行禮的聲音——
「參見太夫人。」
「王爺可在裡面?」
「回太夫人,王爺在裡面。」
沐心渝回過神,快速縮進被子里。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才『虛弱』的起身,欲下床行禮。
只是她剛一動,床邊的男人就冷聲斥道:「動什麼動?不知道自己身子差嗎?」
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再自責不安的看向進來的人。
第一次看到原身的婆婆,她還是挺驚艷的。古人結婚生子都很早,她這個婆婆最多也就四十齣頭,可螓首蛾眉、冰肌玉徹,保養得跟那豆蔻年華的少女似的,要不是她神色中帶著長輩才有的嚴肅,她都要以為這是秦戊他姐了。
秦戊訓斥完她后,轉身向喬氏拱手拜道:「母親,心渝身子抱恙,不能前去給您請安,還請母親見諒。」
喬氏美目微眯著,在沐心渝身上打量完,才關心似的問道:「聽說心渝失憶了,是真的嗎?」
秦戊垂眸回道:「是的。」
喬氏邁著高貴又不失優雅的步子行到床邊,看著沐心渝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憐的樣子,自責道:「都怨我,真不該偏心穩婆的話,以為心渝是真的死了……瞧著心渝現在這般,為娘心中甚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