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檢查屍體
此時，她假裝悲痛萬分，伏在寧大龍屍體上哭了好一會兒，直到眾人勸阻方才分開。眾人只道她至純至孝，卻沒注意她已經粗略驗過寧大龍的屍體。
雖說不是專業的法醫，而且是中藥的藥劑師，但是寧暖兒前世勤奮好學，醫道一途已經大成，對於屍體檢驗雖然經驗不多，但也難不住她。
「身上骨骼沒有損傷，外傷都是新添的。」寧暖兒疑惑的想，「身上殘留酒漬和油漬……奇怪了，難道這個年代的高利貸催債都這麼文明？先請欠債人吃飯？這葯的味道淡淡的卻很清香，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可惜沒有粉末可以分析……」
簡單的檢查了屍體，便獲得了這許多信息。只不過這些信息雜亂無章，似乎也串聯不起來。而且根據寧暖兒的分析，寧大龍死於器官衰竭極有可能是心臟病突發，或者其他隱疾發作造成的。
思及此，寧暖兒決定還是先調查一番。
初陽高升，清風習習。
寧暖兒一早跨這個籃子就進城了。她並沒有直接去找王家，而是先去賭坊打探了一下。
對於寧大龍賭場還是很有印象的。寧暖兒化妝成遊方郎中，隨隨便便幫助賭坊掌柜的解決了某方面隱疾，便獲得了寧大龍生前的一些信息。
寧大龍並不是自己來賭坊的。
頭幾天第一次來的時候，寧大龍是被同村張老漢拉來的。寧大龍當時十分不情願，但還是賭了兩把。不過那天寧大龍運氣不錯，前前後後贏了幾十兩銀子。
第二天，寧大龍和張老漢又來了。在張老漢的吹捧下寧大龍感覺自己賭術很高，準備大殺四方，對付這樣的人賭場手段很多，寧大龍從早輸到晚，最後當了褲子都不夠還債。
賭場以命相要挾，寧大龍被逼的走投無路。在張老漢的介紹下寧大龍便將寧暖兒抵了出去，從王家借貸五兩。
過程基本上和寧暖兒所料不差，但張老漢之後恰巧出現的王家，讓寧暖兒頓時就起了疑心。
同村的張老漢也是個名聲不好的閑漢，他經常和寧大龍一起鬼混。王家若是早對自己存了心思，花錢收買張老漢設了個圈套讓寧大龍鑽，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
「為虎作倀，草菅人命，看來我寧女俠得為社會除暴安良了！」出了賭場寧暖兒走在街上，看了看旁邊的藥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容。
如果張老漢真的被王家收買收了大筆銀子，此刻正是他揮霍的時候。
不出所料，寧暖兒在賭坊、酒樓、青樓這三個地方留意了一下，很快便發現了醉醺醺的張老漢，從百花閣里走了出來。
張老漢滿面通紅，搭肩駝背，望著極為蒼老。
「張大伯，您這是去哪啊？」寧暖兒走過去，巧笑嫣然的道。
張老漢強睜惺忪的睡眼這才看清了寧暖兒，吐著酒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寧家侄女……嘿嘿，你……你咋進城來了……難…難不成找你爹來的？」
話音剛落，張老漢猛然回過神來。他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猛地回頭奔跑起來，一不留神便是撞翻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手推車。
「嘿嘿，原本我還只是懷疑，現在看來果然有問題！」寧暖兒冷冷一笑趕緊走到張老漢跟前，假裝緊張的問道：「張大伯，您又喝醉了，讓侄女送您回家吧！」
周圍準備看熱鬧的人群，聽寧暖兒這麼說也就失了看熱鬧的心情。寧暖兒趁機將一包藥粉倒進了張老漢的嘴裡，惹得他不住地咳嗽。
「你……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張老漢一臉驚慌地問。
「張大伯，你不要擔心，不過是些草藥粉末。」寧暖兒笑得很開心，「沒有毒性，還強身健體呢！」
「哦，那謝謝寧侄女了……」張老漢硬生生的擠出一絲微笑，「那啥，我家中有事，我就先走了，寧侄女你忙著……」
「張大伯，你別急著走。」寧暖兒拉住他，淺淺一笑，「這藥粉平時雖然有滋補強身的功效，但是最怕沾酒。若是服用者飲酒了，輕則癱瘓在床，重則當場斃命啊！」
「啊？！」張老漢癱倒在地，酒都嚇醒了，「寧…寧侄女，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無冤無仇？！」寧暖兒臉色一沉，柳眉微皺的道：「那我問問你，我父親為何去了賭坊，又為何跟王家借貸？你又哪來的錢花天酒地，在此逍遙快活？」
「我……我……」張老漢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來張大伯最近記性不好。」寧暖兒唇角一勾，神色冷漠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張大伯陪我去王家一趟，正巧侄女要去還債，咱們同去吧！」
「我……我還有事……」張老漢本能的拒絕。
「張大伯不去也可，不過我看您喝酒不少大概還有一盞茶的工夫，藥效就要發作了。」寧暖兒小聲道，「希望張大伯運氣好，或許還來得及回家，和家裡人見最後一面。」
在死亡的威脅下，張老漢最終還是老實巴交的跟著寧暖兒走了。
將二十兩銀子交到汪氏的手上，汪氏臉上的錯愕揮之不去。這二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短短兩天便能湊夠，就算是借錢也是不可能的。
這事寧暖兒是怎麼做到的，這事令得汪氏心中戚戚。
「汪氏，我爹寫的借據拿來，如此，咱倆的賬就一筆勾銷了。」寧暖兒道。
「呵呵，你這丫頭倒是好本事！」汪氏掏出借據道，「東西給你，滾吧！」
當借據遞過來一絲清淡而熟悉的氣味飄進了她的鼻子，這種葯香味正是寧大龍身上的葯香。
寧暖兒目光瞬間變的銳利起來，她飛快的伸出手去抓住了汪氏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鼻尖聞了聞。
此時，她完全確定這正是她的父親寧大龍身上的味道。汪氏慌亂的抽回了胳膊，色厲內荏的道：「你這丫頭幹什麼？」
「汪大嬸，你這手腕上有藥味，這藥味我父親的遺體上也有，莫非你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寧暖兒俏臉微寒。
汪氏警惕道：「血口噴人，你趕快滾，不然我找人將你轟出去。」
寧暖兒目光陰狠的盯著汪氏，場面一度變得充滿了火藥味，此時，張老漢猶豫了好久，最後掏出了一封信遞到寧暖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