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消息

「老張，我怎麼覺得那個小黃攪得咱們敏敏有點心神不寧。」

坐在一旁看書的呂娟將張敏的反應盡收眼底，她看了一眼張敏卧室的緊閉的房門后，眉頭微微一皺，望向了丈夫。

「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小黃是敏敏的籃球偶像。」

張正浩知道妻子的意思，他不想摻合這個話題，眼睛盯著電視屏幕，若無其事地回答。

「我是說，敏敏好像喜歡小黃！」

呂娟放下了手裡的書，一本正經地看著張正浩。

「噢？」

張正浩這下沒辦法裝糊塗了，點了點頭，笑著看向了呂娟：「這麼看來，咱們敏敏還挺有眼光的，小黃人長得帥氣不說，又是燕大電子系的高材生，籃球打得也好，而且還會做生意，是個非常不錯的小夥子。」

「你說什麼呢，小黃再好那也是以前，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鄉下養雞場的小老闆，咱們敏敏可是海都大學新聞系的學生，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能在一起？我看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管，萬一將來真出了什麼岔子的話，後悔都來不及。」

呂娟這下不願意了，一臉嚴肅地瞪著張正浩，在她看來，憑著女兒這麼優秀的條件，怎麼也得找個官宦子弟或者世家公子什麼的，這才是門當戶對，一個小小養雞場的老闆，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

「女兒什麼性格你最清楚，她要是喜歡的話，我能管得了嗎？還是順其自然吧。」

張正浩苦笑著沖著呂娟攤了一下手。呂娟聞言后頓時啞然，現在的兒女們都有著自己的主見，尤其是被自己寵著長大的張敏，自小性格就倔犟，要是逼急了說不定會跟黃泉私奔，她往沙發上一靠，不依不饒地盯著張正浩：「老張，咱們要統一口徑，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慣著她，我寧願讓她現在埋怨我，也不願意她以後為此後悔！」

呂娟的話音剛落，張正浩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沖著呂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后，笑著按下了接聽鍵：「馬秘書長，你好。」

「出了什麼事？」

張正浩嗯嗯了兩聲后就掛了電話，然後皺著眉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呂娟知道他口中的馬秘書長是順平市市政府秘書長馬揚，以為老公遇到了什麼麻煩，擔憂地問。

「你說什麼？」

張正浩猛然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了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葉副省長明天來順平市巡查，伍市長讓我去做報告。」

「做報告？」

呂娟頓時愣住了，葉副省長來市裡自然有市裡的領導接待，好像與自己老公沒啥關係，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去做什麼報告。

「介紹黑石雞的養殖規劃。」

張正浩點了點頭，見呂娟還是一頭霧水，於是解釋了一句：「黑石雞就是小黃辦得那個養雞場養出來的山雞。」

呂娟這才明白了過來，張正浩隨後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著腳步，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不清楚伍市長為什麼讓他去做黑石雞的報告，這看起來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他來說卻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有幾個副縣長能給常務副省長做報告的？

「唉呀！小黃！」

踱了幾圈后，張正浩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摸出手機，找到黃泉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葉副省長明天上午就到，他今天晚上必須準備好相關的資料，而這些資料基本上都要黃泉來提供。

打完了電話，張正浩急匆匆地就下了樓，讓司機小李將他送往了縣政府，準備連夜將資料準備出來。由於清水縣的規模不大，縣裡除了書記和縣長有專職秘書外，其他的縣領導都沒有專職秘書，需要秘書來協助工作的時候，縣委或者縣政府辦公室會派人來協調。

為了方便起見，縣裡的領導大多數都喜歡用自己的司機來兼任秘書的角色，張正浩的司機小李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小李是縣政府辦公室綜合科的一個副主任科員，也就是副科級幹部，幾年前被張正浩選中，成為了張正浩的司機，也是他的心腹。

黃泉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駛出了縣城，立刻調轉車頭向縣政府疾駛而去，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惑，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普通的副縣長向常務副省長做報告，難道市裡和縣裡沒人了？

來到縣政府的時候，張正浩和小李已經在辦公室，黃泉讓王光偉從養雞場的電腦里傳來了一些資料和數據，一邊整理一邊講給張正浩聽。

張正浩聽得很仔細，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本記著什麼，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問黃泉。兩人從養雞場一直談到了在全縣推廣綠色養殖業，黃泉的思想非常開闊，他的不少想法都獲得張正浩的欣賞和肯定。

柳絮在一旁端茶倒水，默默地提供著服務，望著侃侃而談的黃泉，她的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暖流。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后已經是臨晨兩點，張正浩和黃泉等人住在了縣政府的賓館里。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張正浩就讓小李送他去了順平市。

市區距離清水縣有一百五十多公里，一個多小時后他就趕到了市政府，然後隨著市裡的領導趕到了順平市與安慶市高速公路的收費站路口，在兩個城市的交界處恭候葉副省長的到來。

與火急火燎的張正浩不同，由於該走的關係都走完了，黃泉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吃完了午飯，他領著柳絮去縣裡最大的德福超市買年貨，今年他回不去，要留在柳絮家裡過除夕，總不能空手去吧，再說王貴那裡也需要送點年貨表表心意。

德福超市的大老闆孫德福是清水縣**上的兩個老大之一，勢力範圍在縣城的南部，另外一個**老大是做物流生意的杜海，勢力範圍在縣城的北部，雙方勢力的分界線是縣城中央的商業文化街。

商業文化街是清水縣最繁華的街區，孫德福和杜海開始都想將其據為已有，兩幫人多次發生火併，死了三四個人。最後在官方的壓力下，經中間人調后兩人和解，商業文化街一分為二，街道以南的部份歸孫德福，以北的部份歸杜海。

德福超市在商業文化街街南，黃泉發出去的那些購物卡就是從超市經理孫偉那兒買的。孫偉是孫德福的親侄子，專門管理超市的事務，對黃泉來說，他想要在清水縣發展，三教九流的人都要結識一些。

臨近過年，德福超市裡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黃泉和柳絮推著一輛購物車在貨架前走動著，遇到合適的東西就扔到購物車上，購物車裡很快就堆滿了各種貨物。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幾十分鐘后，兩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了超市，談笑著來到了超市門前的街邊。由於商業文化街人多，貨車的體積又有點大，黃泉將它停在了縣政府的賓館里，就在他揮手攔下一輛黃面的，準備回賓館的時候，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