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架

黃泉扭身一看，一群小青年迎著他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短髮青年，正冷笑著盯著他。隱隱約約覺得對方好像有些眼熟，可黃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馬明偉！」

柳絮則大吃了一驚，短髮青年正是曾經糾纏她但被黃泉打跑了的馬明偉。

馬明偉的高考成績很爛，他老爹花錢讓他進了京城的一所大學，在當今這個學歷至上的年代，作為孫家繼承人的馬明偉怎麼得也要混個大學的文憑吧。馬明偉前兩天才回清水縣，剛才正在德福超市對面的撞球室里打撞球，無意中看見黃泉和柳絮從超市走出來，於是招呼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來興師問罪。

等近距離看清了柳絮后，馬明偉不由得一怔，半年不見，清純的柳絮不僅變得更加漂亮，而且還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嫵媚，身上開始有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韻味，與他在大學里泡的那些年輕女孩完全不同。

「你想幹什麼？」

黃泉看了一眼那些活動著拳頭圍上來的小青年，不動聲色地看著馬明偉，他現在已經想起來對方是什麼人了。

「***，搶老子的馬子，你說老子要幹什麼！」

馬明偉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著黃泉，一想到柳絮在這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的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了一團怒火，不，應該是妒火。新仇舊恨下，他咬牙切齒地沖著周圍的小青年們揮了一下手：「教訓他。」

小青年們有二十多個人，有些人的手裡還拎著木棍，聞言立刻蜂擁著向黃泉撲去，準備來個群毆，這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黃面的的司機一看形勢不對，一踩油門，刷一下就開車跑了，只剩下黃泉和柳絮站在那裡。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黃泉相信一定可以成功逃走，可是他的身旁還有柳絮，他怎麼能將柳絮一個人扔下不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后，黃泉扔下手裡的東西，一個健步護在了柳絮的面前，雙目警惕地盯著衝過來的人。

「馬明偉，這件事情與他無關，有什麼沖我來。」

忽然，黃泉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柳絮竟然橫身攔在了他的身前，面罩寒霜地沖著馬明偉喊道。

「打，打，往死里打那男的，出了事我兜著。」

見此情形，馬明偉先是一愣，隨即暴跳如雷地大喊了一聲，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別傷了那女的，她是我馬子。」

面對著凶神惡煞般湧來的小青年們，黃泉一把將柳絮拽到身後，飛起一腳，正中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掄起木棍向他打來的傢伙的胸口。那個傢伙悶哼了一聲，身體驟然向後飛去，砸在了後面一個同伴的身上，兩人一起倒地。

隨後，黃泉被後面的小青年們圍住，雙方拳來腿往，打成了一團。柳絮想上前阻攔，但被兩個青年拉住了手臂，強行拽到了馬明偉的身旁。

黃泉在混戰中打倒了六七個人，猛然間覺得頭上一痛，眼前隨即一黑，腳下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他往頭上一摸，一手的鮮血，有人剛才用木棍擊中了他的頭部。趁著黃泉分神的機會，他右前方的一個粗壯青年飛起一腳向他的胸口踹去，眼見就要踹到黃泉的身上時，黃泉忽然一側身避了過去，順手一揮右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粗壯青年的臉隨即向右側歪了過去，嘴一張，噴出幾顆帶血的牙齒，摔在地上后捂著嘴巴哀嚎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小青年掄起手裡的木棍向黃泉的左腿砸了過去，黃泉的身子晃了一下，也倒在了地上。

小青年們頓時一擁而上，沖著他拳打腳踢。黃泉雙手抱著頭，蜷縮著身體，最大程度減少傷害。

「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望著被圍毆的黃泉，奮力掙扎著的柳絮眼淚奪眶而出，她轉向了馬明偉，淚眼婆娑地哀求著他。

「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由於打鬥的地方就在德福超市門前，四周很快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沖著那些打人的小青年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馬明偉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圍觀人群，不懷好意地望著柳絮，色迷迷地一笑，雙目流露出**的火焰。

「走了！」

柳絮呆了一下，望了望身上已經沾滿了血的黃泉，一咬牙，沖著馬明偉點了點頭。馬明偉隨後向那些小青年們喊了一嗓子，大搖大擺地摟著柳絮走了，準備去賓館里開個房間，好好地享受一下這個令自己高中三年魂牽夢繞的俏佳人，前面圍觀的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小青年們這才停止對黃泉的毆打，幾個先前被黃泉打倒的傢伙不甘心地狠狠踢了他幾腳才走。柳絮邊走邊看著倒在地上的黃泉，臉上充滿了擔憂和關切的神色。

一臉是血的黃泉慢慢坐起了身子，他的頭在混亂中被人踹了好幾下，腦子裡昏沉沉的。使勁搖了搖頭，讓神智變得清醒一些后，黃泉抬頭向四周看去，發現打他的那些小青年正談笑著離開，小青年們的前方是馬明偉和回頭張望的柳絮，馬明偉好像摟著柳絮。

見到黃泉坐起來，柳絮似乎鬆了一口氣，可隨後她的眼淚再度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因為黃泉的臉上和頭上滿是鮮血，看樣子吃了不少苦頭。

「混蛋！」

鼻青臉腫的黃泉此時十分狼狽，不僅頭被打破，鼻子也流血了，身上更是印滿了大大小小的腳印，而且由於一臉的鮮血，他的模樣看起來還有些嚇人。黃泉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等到確定馬明偉摟著柳絮后，猛然明白了這傢伙的意圖，不由得明白了這傢伙的意圖，雙目一瞪，嘴裡罵了一聲，噌地就站起來。

赤手空拳肯定不是那幫小青年的對手，黃泉掃了一眼周圍，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傢伙可以用，結果一旁人群中的一位中年婦女落進了他的視線里。

「麻煩借我用一下。」

中年婦女的手裡拎著一個盒子，盒子里好像是新從超市買的一套刀具，黃泉想都沒想，衝過去一把搶過那個盒子，在周圍人們低沉的驚呼中三下五除二打開包裝，從十幾把明晃晃的刀具中拿了一把剔骨刀和一把菜刀，一拐一瘸地向馬明偉追了過去。

「我拷！」

聽到人們的驚呼，弔兒郎當地走在最後面的幾個小青年回頭張望，當看見滿臉是血的黃泉手裡拎著兩把菜刀跑過來后，幾個人神情一變，立刻向兩旁躲去，誰也不願意去招惹一副拚命架勢的黃泉。

其餘的小青年隨後也做出了明智的抉擇，紛紛閃向了兩邊，黃泉的前方於是出現了一條通暢的道路，他咬著牙，忍著左腿的疼痛快速向馬明偉跑去。洋洋得意的馬明偉這個時候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轉身一看拎著到追過來的黃泉，頓時愣在了那裡，他以前欺負的那些人別說反抗了，就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這還是第一次遇見被人拎著刀追殺的情形，腿肚子不由得有些發軟。

距離馬明偉五六米時，黃泉縱身高高躍起，右腳迎著他的面門踹了過去。馬明偉想躲，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地站在那裡，情急之下，他一把拉過了身旁的柳絮，讓她擋在了身前。

「操！」

黃泉萬萬沒有想到馬明偉會用女人來當擋箭牌，他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收腳，眼見就要踹到花容失色的柳絮，萬般無奈下只好腰部使勁向左側一扭，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圈，貼著柳絮和馬明偉右肩滑了過去，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柳絮驚魂未定地站著，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下要挨上一腳，萬萬沒有想到黃泉竟然改變了身體的運行軌跡，隨後反應了過來，掙脫了馬明偉，關切地上前查看黃泉。

黃泉這一下摔得不輕，齜牙咧嘴地躺在那裡，他剛才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在落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上力，完全是背部著地，五臟六腑都被摔得翻滾了起來。當柳絮將他扶起來后，他忽然喉結一動，一彎腰，哇地一聲嘔吐了，將中午吃得東西一股腦地都吐了出來。

「選一把，咱們單挑！」

吐完后，黃泉沖著關切地拍著自己背的柳絮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污漬，走到目瞪口呆地立在那裡的馬明偉面前，一甩手，面無表情地將剔骨刀和菜刀扔到了他的面前。

剔骨刀和菜刀咣當一聲同時落在了馬明偉的腳下，嚇得面色蒼白的馬明偉後退了幾步，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地盯著黃泉。在他看來，一臉是血的黃泉現在猶如一個面目猙獰的魔鬼。

在黃泉冰冷的注視下，馬明偉只覺得褲襠里一熱，竟然尿了出來，屁股下面很快就充滿了水漬。周圍的人們發現了這一情況，指著他嗡嗡地議論著。

「抓起來！」

正在這時，十來名大漢撥開人群擠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黑壯男人，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馬明偉后，面色一沉，沖著黃泉一指。

他身後的那些大漢立刻向黃泉走去，還沒等他們靠近黃泉，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張老三，這可是福德超市的地方，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拎著警棍的保安，他就是德福超市的經理孫偉，聽到有人在停車場打架的消息后帶人出來查看，沒想到碰見了黑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