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消弭兵災
林媚兒的目光淡淡的看著,看得楊牧雲心裡直發毛。
「你......現在很生我的氣?」楊牧雲先開了口。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你看我的樣子很怪。」
「是嗎?」林媚兒唇角微微一掀,「是你自己心虛吧?」
「我......我為何要心虛?」說這句話時楊牧雲明顯底氣不足。
林媚兒瞥了他一眼,「如果我再找了一個男人的話,也會很怕跟你說話的。」
楊牧雲的喉嚨像是吞了一個雞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去吧!」林媚兒轉過了身去,「既然已經把人給娶了,整晚上晾在那兒就不合適了。」
「你不生氣?」
「我生氣有用嗎?」林媚兒側過臉來,不過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哦?」
「如果我真的去找另外一個男人,你也不許生氣。」
「我......」聽完這話楊牧雲僵住了。
......
「去哪一間呢?」楊牧雲站在兩座新帳前犯了難,猶豫了一下你,便走入了左邊的新帳。
美人如玉,顏若桃花,尤其是在出嫁的時候,往往是一個女子顏值的巔峰。
玟玉的嬌羞的面容讓楊牧雲心動,但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感動。
「夫君還是去熙媛那裡吧,她現在更需要你。」
「唔......先來你這兒還是先去她那兒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玟玉淡淡一笑,「論起來,為了能嫁給你,她犧牲得更大一些,畢竟她連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
「哦。」
玟玉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吧,再晚一點兒,不知她又該想什麼了。」
......
楊牧雲剛走進右邊的新帳,一個嬌軀便撲進他的懷裡,將他緊緊抱住。
「我知道你一定會先到我這裡來的,」朱熙媛喜極而泣,「你心裡還是更喜歡我一些。」
「你......」
「怎麼了?為什麼這副表情?」
「你鬆開一些,不然我都喘不過氣了。」楊牧雲苦笑。
朱熙媛臉一紅,鬆開雙臂,拉著他的手挨著床邊坐了下來。
兩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朱熙媛紅著臉去解他的衣襟。
楊牧雲卻握住了她的手。
「我能跟你說會兒話嗎?」
「嗯。」朱熙媛垂下螓首羞澀的道。
「熙媛,」楊牧雲看著她道:「自我跟你在南都相識以來,至今已過去六年了,我從想過能夠娶你。」
朱熙媛身子一顫,「你覺得是我拖累你了,是嗎?」
楊牧雲搖搖頭,「是因為你我身份相差懸殊,我從未想過能有這一天罷了。」
朱熙媛螓首倚在他肩頭,「我現在已經不是公主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嫁給了你,你可不能負我。」
楊牧雲撫摸著她的秀髮,「我會好好對你的,不過......」
「不過什麼?」
「我在想今後怎麼辦?我該如何面對......」話未說完,嘴被一隻纖柔的手捂住。
「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朱熙媛柔聲道:「你今晚好好待我就成了。」兩片溫軟的香唇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
林媚兒靜靜的站在一片空地上,仰望星空,表情有些複雜。
「什麼人?出來!」她秀眉一蹙。
元琪兒走了出來。
「這麼晚了,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來看看你呀!」元琪兒笑了笑。
林媚兒輕輕哼了一聲,「你跟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交情吧?」
「也是,」元琪兒淡淡道:「要不是因為牧雲,你我之間根本就沒有相識的機會。」
「你是說你跟我一樣傻,是嗎?都喜歡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跟聰明人說話總是讓人感到輕鬆些的。」元琪兒眸光一閃說道:「你後悔了?」
「我不像你,還有個兒子可以倚靠,」林媚兒轉過身來看著她,「而我,不過是一隻孤雁罷了。」
「女人啊!在男人的世界里永遠是那麼的被動,」元琪兒拿出一個酒瓶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們不喝一杯嗎?」
「我不喝酒!」林媚兒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元琪兒說著舉起酒瓶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女人最傷心的是什麼?」見她沒有說話,續道:「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洞房。」
「你還喜歡他?」林媚兒目光凝視著她。
「我的喜歡跟你不一樣,是可以埋藏起來的,而你,只能默默受著,還得接納他的新歡。」
林媚兒咬起了嘴唇。
「所以,」元琪兒目光一轉,「你還是趕快有個自己的孩子吧,這樣就不用把心思全放在他的身上了。」
林媚兒深深嘆了口氣,抓起她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滋味立刻嗆得她咳嗽起來。
「看來你真的不會喝酒,」元琪兒笑道:「得好好學一學才成。」
「我方才跟他說了一句話。」
「哦。」
「我要去找別的男人,他不許生氣。」
「你這是在氣他?」元琪兒笑了,「人家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也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你找男人,這算什麼?」
「我不管,憑什麼男人可以找很多女人,而我們女人只能弔死在一棵樹上?」
「有道理,好,我支持你!」元琪兒又喝了一口酒。
「你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成親,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名分?」林媚兒問道。
「你覺得呢?」元琪兒眯起眼,「現在不好嗎?我兒子可是草原上黃金家族的嫡系子孫,比跟著他親生父親要好得多了。」
「那你呢?」林媚兒道:「你還年輕,就準備這一輩子孤孤單單的過下去?」
「我不孤單呀!」元琪兒一笑,「只要女人有了寄託,是永遠不會感到孤單的。」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林媚兒道:「你的兒子已經不是大汗了,會不會讓他認祖歸宗......」
不待她說完,元琪兒便打斷她的話道:「我的兒子永遠是孛兒只斤家族的人,不會跟不相干的人扯上任何關係。」見林媚兒的臉色有些異樣,便道:「你放心,我的兒子還會再當上大汗的。」
「哦?」
「你永遠不會知道,草原的主人不會旁落在別的家族頭上,總有一天,我兒子失去的還會再回來。」
「你認為你父親此次南征一定贏不了的,對嗎?」
「他要贏的話,四年前就贏了,不會拖到今天,」元琪兒說道:「他空有野心,但卻掌握不了時勢,長生天是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我明白了,」林媚兒道:「相比起你父親,你更向著自己的兒子一些。」頓了頓,「如果你兒子有重新成為大汗的一天,你會放了牧雲嗎?」
「當然,」元琪兒微微一笑,「不放了他,難道把他留在身邊壞事嗎?我不但會放他回去,還會放他身邊所有女人跟他一起回到大明,有那麼多女人在他身邊爭寵,你可得小心了。」
林媚兒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然的笑笑,「有時我真的羨慕你,可以這麼洒脫。」
「洒脫也是要有資本的,可惜你沒有,」元琪兒嘴角稍稍掀了一下,「走的那一天,你會跟我喝一杯嗎?」
「那就說好了,」林媚兒又喝了一大口酒,感覺不那麼辛辣了,「我還想跟你比試一場,看看究竟誰的武功更高些。」
「不用比了,我認輸便是,」元琪兒笑道:「自從當了太后,我已很久沒有練武了,那些武功招式都很生疏了。」
「是嗎?」林媚兒秀眉挑了挑,「那日我觀你跟寧祖兒交手,並不落下風。」
「他是不能跟你比的,我也不能,」元琪兒看著她,「你為了自己深愛的男人可以不顧一切,而我比起來已經落了下風。」
「我忽然發現你不那麼討厭了。」林媚兒眸子霎了霎笑道。
「可能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吧!」元琪兒笑了笑,「如果你哪一天在他身邊待的不高興了,可隨時來漠北找我。」
「那可說定了,如我投奔你,你可不能不理。」
「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到時巴彥蒙克長大了,我請你教他武功,能有個天下一等一的武功高手教他,是很榮幸的事。」
兩個女人越說越投機,把一切的不快都拋諸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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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名斥候來稟報于謙,「韃子已經分為幾股,分別從黃松峪、大水谷和牆子嶺出了長城。」
「哦?」于謙聽了深深皺起了眉頭,「韃子為何會突然撤圍?而且分為幾股,難道是內部出了什麼變故?」
「可惜,」石亨在旁聽了搖頭嘆道:「不能給他們狠狠一擊,讓他們從容出關,真是便宜了他們。」話語中似乎有埋怨于謙之意。
于謙凝思片刻,「石將軍。」
「卑職在。」
「你率所部進駐密雲,嚴密監視韃子的動向,非必要不得主動出擊。」
「是。」石亨接令去了。
「於大人,」楊俊低聲道:「韃子氣勢洶洶而來,又如此偃旗息鼓而去,事出蹊蹺,莫非是也先他出了什麼變故?」
「嗯,」于謙點點頭,若有所思,「不管怎樣,我們不能有絲毫鬆懈,以防他們去而復來。」
......
「也先他真的死了?」朱祁鈺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盧忠。
「回皇上,」盧忠道:「寧千戶告訴臣,他已得手,而韃子已撤,此話應該不假。」
「寧卿呢?他在哪兒?宣他來見朕,朕有話問他。」
......
「臣寧祖兒叩見皇上!」
「寧卿,平身!」
「謝皇上!」
「也先他真的死在了你手上?」朱祁鈺目光緊盯著他問道。
「是,臣不敢欺瞞皇上!」
「那你就跟朕說說,你怎麼殺的他?」朱祁鈺說到這裡下意識的道:「也先身邊守衛森嚴,殺他很不容易吧?」
「稟皇上,本來臣是決難接近他的,」寧祖兒說道:「可是當晚,也先大營發生了變亂。」
「哦?什麼變亂?」
「巴圖特部跟察哈爾部密謀除掉也先,他們當晚便發動變亂,臣是趁亂才得的手。」
「原來是這樣......」朱祁鈺點點頭,也先一死,大明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也減輕了北疆的邊防壓力。
「你立了大功,」朱祁鈺看著他道:「說吧,你讓朕賞賜你什麼?」
「臣這點兒微末之功不算什麼,」寧祖兒說道:「如果皇上一定要賞的話,還望答應臣一個請求。」
「說。」
「也先入寇的消息是楊牧雲讓臣帶回來的,臣才得以阻止他們對京師的突襲,算起來,楊侍郎對大明立有大功。」
「你想說什麼?」朱祁鈺額頭蹙起。
「臣請皇上赦免楊侍郎,讓他回京與家人團聚。」
「這是楊牧雲讓你來向朕說情的嗎?」朱祁鈺不悅道:「他並未犯什麼過錯,朕如何赦免他?他身為朝廷重臣,不該為朕分憂嗎?他現在漠北,才能探知韃子入侵的消息,不比立於朝堂的作用要大得多嗎?」
「可是皇上......」
「好了你不必說了,」朱祁鈺打斷他的話道:「朕派他去漠北是有目的的,並不是對他的懲罰,而是重用,明白嗎?」頓了頓,「寧卿,你辦好你自己的差事就行了,別的事就不要多問了。」
寧祖兒剛想說話,就見朱祁鈺接著道:「朕累了,你下去吧!」
......
「寧公子,怎麼樣?」一見寧祖兒從宮門內出來,紫蘇便迎上去問道。
「皇上沒有答應讓楊兄回來,」寧祖兒的臉色顯得有些無奈,「只能再從長計議了。抱歉!」
「寧公子已經儘力,我應該感謝你才是,為何要向我道歉呢?」紫蘇俏臉一黯。
「楊兄一定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寧祖兒安慰她道:「這或許是上天對他的磨練!」
「讓你在皇上面前提起他真是難為你了,」紫蘇咬了咬嘴唇,「要是因此連累你不得封賞,我......」
「楊兄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在皇上面前替他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