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鬱金香

裴棟摸了摸現在還有點發脹的腦袋，要不是自己昨天連夜送走了張小宇，此刻的蕭東君哪能這樣清清爽爽的坐在季雨的面前，哎，誰讓他們是朋友呢？簡真腦殼疼！

「兩位先生，請喝茶！」

正在裴棟游神的時候，一個輕快的女聲傳來：

接著，裴棟便看到了蘇小白端著兩杯茶水，放在了自己和蕭東君的面前，剛想開口道謝，因為一般這種情況，蕭東君都是會擺出一張千年冰山臉，把對方當空氣，出於禮貌，就只能由自己開口做好人，可沒想到，蕭東君接下來的表現，差點讓裴棟驚得以為面前的蕭東君變性了呢？

只見他緩緩抬頭，先是給了對方一個無比陽光的笑容，然後溫和的，用他那極具磁性的聲音回復道：

「謝謝你！」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己經讓裴棟驚訝無比。

更別說還有接下來的話了。

只見蕭東君緩緩接過茶杯后，從口袋裡摸出了自己的名片主動遞了上去：

「敝人姓蕭，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說完后還用他那迷死人的目光盯著蘇小白，本就花痴的蘇小白被他看的恨不能直接暈了過去，紅著臉羞赧地回答道：

「我姓蘇，蘇小白，蕭先生叫我小蘇或者小白都可以。」

要不是知道他對季雨用情致深，裴棟都要懷疑這貨是在撩妹。

「蘇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催一下季小姐呢，讓她到外面來準備資料！」

一臉茫然的看向一邊淡定喝茶的蕭東君，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蕭東君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高手啊！迫不及待的想見季雨，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季雨正在辦公桌上整理著那一大堆的合同，看到一臉緋紅的蘇小白再次飄到自己身邊，疑惑的問道：

「你怎麼了？臉紅成這樣？」

而蘇小白確不急於回答，只是雙手扣於下額上，滿臉花痴地說道：

「真是太溫柔了，太帥了！「

矯揉造作了半天後，發現季雨依舊不緊不慢的在整理合同，終於忍不住催促道：

「快點快點，那位帥哥讓我來催你一下，你動作怎麼這麼慢呀，別讓帥哥等著急了！」

說完后依舊一臉花痴地站在季雨身邊，雙手還在胸前扭捏著，兀自神往著。季雨無力的給了她一個白眼，有那麼誇張嘛，不過是比一般人帥了點而以，只是蘇小白口中的溫柔，季雨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什麼時候蕭東君會是這樣的形象了呢？

被蘇小白急急地催促出來后，季雨便充分展現了自己專業性，很快就解釋好了合同細節，並完成了簽約，十一台車子將在一個月內交付完成。等到一切忙完，己經接近中午，裴棟適時的邀請季雨和蘇小白一起吃午飯，但是因為是周日，公司只有一個組在值班，而客流又比較多，所以季雨婉拒了裴棟的好意，蕭東君因此還生了一會悶氣，這樣的古怪表情，也只有裴棟看出來了，季雨和蘇小白都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因為蘇小白在場，所以蕭東君都表現的溫和且彬彬有禮。獨自面對季雨的時候，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這讓季雨多少有些失落，原來，他對別人是可以很好的，唯獨對待自己，始終都是這麼兇巴巴的。

這是一個忙碌的周日，所以季雨也沒有心思去多考慮這些，把他們送走之後，便把自己的熱情投入到下一波的客戶中，還有那麼多的工作沒有完成呢，哪有那麼多閑心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依照合同，季雨在一個月之內交付了全部的車子，蕭東君因為這個樓盤的開盤，所以這一個月忙得有點昏天黑地，當季雨在交付車子的時候，他並沒有出面，而是把這個事交給了下面的辦公室處理，連裴棟都鮮少露面，最後一台車交付完成之後，裴棟與季雨短暫的聊了一下，併合了影，等到合影結束，季雨這邊的交車流程也算是全部結束，她開心的對裴棟說

「裴總，真的太感謝您了，要不是你們這一單，我這個月就要去喝西北風了，反正接下來，你們這些車的售後服務，全部由我負責，你們要是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與我電話聯繫！」

裴棟也是一臉的興奮，畢竟大廳前停了這麼一溜車，還是相當壯觀的，而且季雨之前給他們獻的那些計策也是相當的有效，現在就等著開盤的那天大賣了。

他伸手握住了季雨向他伸出的右手，說道：

「小雨，我們也要謝謝你給我們提的見意，現在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今後咱們可要經常聯繫啊！我們還等著你可以為我們多多獻策呢！」

季雨羞赧地一笑，這哪裡是她的提議好啊，分明就是蕭東君在幫她撐腰而以。

「嗯，一定一定！」

相互寒暄了一下，季雨便不再多待，告辭出了售樓大廳。

站在二樓欄杆處的蕭東君，只是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她就這樣走了，今後自己還能有什麼樣的借口，去見她呢？不知何時，裴棟己經站在了蕭東君的身後，他依舊站著，思毫沒有覺察到身後的來人。裴棟輕咳了一聲，嘆氣說道：

「這麼捨不得她，又為什麼要躲著呢？一個多月了，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

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欄杆，痛苦的說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家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現在跟她接觸太多，只會讓她徒增煩惱，我不想看到她再次離我而去！」

蕭東君再次看向門口，只見那輛小車己經絕塵而去，也是該結束了，至從那天張小宇來過之後，家裡就一直在催他回去訂婚，他的父親更是著急的想讓他在開盤當天，舉行訂婚儀式，美其名約雙喜臨門。之前蕭東君一直用即將開盤沒時間推託著，現在眼看著開盤在即，他是應該抽空回去一趟，把自己的心事跟家長們表明一下了。他也不想把時間拖得太久，他己經等過十年了，不想再多浪費時間了。

每天早上，季雨都是肩上挎個包，一個手抱一個大的筆記本，另一個手上拿著杯酸奶，急匆匆地從小區里衝出來，樣子有點狼狽，然後向著她停在馬路邊的小車走去，路過垃圾桶時，她會蹲下來，大口的喝掉一大半的酸奶，再把酸奶的蓋子打開，邊上早就有一隻流浪的小狗等著，一看到她出來，就急速的衝過去圍著她轉圈圈，蕭東君記得這就是那天晚上季雨給它餵奶茶的那隻，一大一小都是一副急匆匆地樣子，看得蕭東君直想笑，最後再輕輕地拍一下小狗的腦袋，一溜煙的鑽進她的小破車裡，快速的離去。

晚上六點左右，看到她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回來，車子停穩之後，她就又會蹲在流浪狗面前，跟它說會話，逗弄他一下，有時也會把自己打包回來的東西分一點給它，然後才慢慢地走回家。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蕭東君只要有空，他就會跑到季雨的小區里來，只是遠遠的坐在車裡看著她，他並沒有讓她發現自己，蕭東君自己也不理解自己這是什麼心理，只是被裴棟說成了變態，也確實有點變態，每天去一個姑娘家裡蹲守，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蕭東君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哪怕只是這樣遠遠的看上一眼，他也會很滿足。

今天是周六，蕭東君一早就來到了季雨的住處，這也許是他偷看她的最後一次，他會在今天去一趟南市，跟家裡溝通一下，拒絕張小宇的親事，他這輩子要娶的女人只能是季雨，如果事情順利的話，等他回來后，他就不用再這樣偷偷摸摸的了。他要跟季雨重新開始，他要告訴季雨他對她十年的相思，不管她忘了也好，還是從未愛過也好，他都想要她愛上他。

夜己經很深，今天的一切都很不順利，蕭父死活不同意他因為愛上別的女人而毀婚，兩家交情至深，蕭父做不出來這種背信棄義的事，而且兩家在生意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讓蕭父不願毀了兩家的關係。蕭父態度決絕，在蕭東君憤怒地甩門而去時，更是讓蕭東君死了這條心，思及此，蕭東君死死的握著方向盤，眼睛冷冷地盯著前方，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向吳市的方向前進，天色越來越晚，可是比這黑夜更可怕的是他此刻的心情。即便蕭東君在事業上是多麼的強勢，但是面對家人的時候，依然無助，蕭父執意要讓蕭東君娶張小宇為妻，這讓蕭東君很是惱火，確也是無可奈何，他用車載藍牙撥通了裴棟的電話，此刻他需要一些酒，只有把自己灌醉了，才不用去想這些讓自己煩心的事。

電話的音樂聲在車內緩緩的想起，然後是裴棟略帶庸懶的聲音，開盤剛結束，好不容易盼到個休假，結果蕭東君回家，他又只能被臨時抓去主持大局，這會也是剛到家不久，在沙發上懶懶地躺下，就被蕭東君無情的打斷了。

「喂，東君啊，你回來了嘛？怎麼樣，事情辦得還順利嘛？「

可以說，蕭東君的所有事情，裴棟都知道，也只有裴棟最能理解他，雖然平時都一副弔兒郎當地樣子，但對於蕭東君是絕對的忠誠。要不然，蕭東君這一路打拚，跟在他邊上的，也不可能一直都是裴棟了。

沉默了一會，一道低沉的男聲由話筒的另一邊，傳入裴棟的耳朵

「出來陪我喝一杯吧！」

聲音有些暗啞，又有些疲備，說完這句后，就是一陣孤寂的沉默。

裴棟知道一定是事情辦的不順利，略微調整了一下思緒，便說道：

「那好，老地方，我過去等你！」

好朋友之間，就是會有這樣的默契，就是他什麼都不說，而你什麼都能慬。

還好，這個寂寞的城市裡，還有這樣一位理解你的兄弟，蕭東君稍稍覺得心裡溫暖了一點，掛了電話，便朝著酒吧的方向開去。

推開了那道厚重的門，一股強大的重金屬搖滾音向他撲面而來，說實話，他不是太喜歡這樣的環境，可是，他太寂寞了，有時候，他不得不把自己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才會讓他短暫的忘記掉自己的寂寞，忘記掉那個人。

他向著那個熟悉的位置看了一眼，裴棟果然己經到了，正在跟酒保聊著什麼，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裴棟也回過頭來，看到蕭東君進來，他立刻向他揮手示意，這種時候，也就是這個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才會讓自己稍微的安心一些了。

招呼他坐下后，他便開口對酒保說：

「老規矩，先來一打啤酒！」

還沒有等酒保答應，蕭東君出手阻攔：

「不要，今天喝烈一點的！來瓶威士忌吧」

看得出來，今天的這位主心情很不好，酒保不敢得罪，所以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裴棟。

裴棟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的拿酒。

很快，一瓶地道的蘇格蘭威士忌便被放在了桌面上，裴棟拿起酒瓶，慢慢的倒向加了冰的水晶杯，正準備優雅的收回瓶口時，桌上的那個杯子便被蕭東君一把拿起，只見他頭一仰，那一杯烈酒就如白水一般，被蕭東君全倒入口中，當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刺得喉嚨一陣火辣辣的疼時，蕭東君才覺心頭的怒火被慢慢的壓制下去。

裴棟只能搖了搖頭，再次替他倒上一小杯，然後緩緩開口道：

「慢慢喝，又沒人跟你搶「

蕭東君並不理他，只是兀自拿著酒杯，繼續一口喝完。

裴棟也不生氣，只是靜靜的為他倒著酒，那麼多年朋友了，對於他的個性，裴棟自認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他若想說，你不問，他也會說，他若不想說，你就算問到底，他也是不會說的，只會給他徒增煩惱而以。

「我和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緣份！「

終於在連續喝完三杯酒後，他才緩緩開口，可是，一開口，就是深深的絕望。

裴棟有些不忍，卻也知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力，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為他面前的酒杯注酒。

「要不，我讓我爸去一趟你家，看看能不能說服你家老爺子！「

這也許是最後一根稻草了，蕭東君感激的看了一眼裴棟，再次拿起面前的酒杯，向著裴棟做了一揖，便一飲而盡。

可能是喝酒的速度太快，也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心情比較沮喪，才喝了小半瓶的量，蕭東君就明顯有些醉意了，最後，他乾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把頭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臂彎里，這個平時如盤石一般堅硬的漢子，此刻無助的像個孩子，裴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個男人對感情有著如此深的執念，真的好嘛？算了，自己還是做一個花花公子，平時遊戲人間，多好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哎，今晚又是自己一個人，把這個一米八五的大塊頭杠回家了。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有了！

他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季雨的電話。

此時的季雨，正敷著面膜，優哉游哉的翻著她新買的那本雜誌，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嚇了她一跳。

「靠，誰那麼沒有公德心啊，大半夜的打電話嚇人！「

吐糟完了后，趕緊爬起來找手機，對於電話，季雨可是不敢怠慢，做銷售的嘛，大家都懂的，漏接一個電話，就有可能少做一單生意的。

找到手機后，一看顯示屏，居然是裴棟的電話，話說，車子全部交完，也己經快一個多月了，蕭東君和裴棟從來沒有聯繫過自己，這大晚上的，裴棟打自己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車子出了什麼問題？

想到此，季雨也就不敢懈怠，趕緊接起電話，用她一向職業且溫柔的聲音回復道：

「您好，裴總，我是季雨，請問有什麼事嘛？「

聽完這個溫柔地聲音傳來后，裴棟立刻又變回了那副吊兒朗當的樣子說道：

「小雨啊，我又不是蕭東君，你不用對我這麼溫柔的！」

咳，季雨差點被嗆到，什麼跟什麼嘛，反正看不到，季雨對著牆壁白了一眼，繼續遵循著她的職業道德，禮貌的詢問道：

「那請問裴總，您這麼晚打我電話，是有什麼事嘛？」

想起來還有正事呢，裴棟也就不再貧了，他恢復認真的說道：

「那個，東君喝醉了，我也喝了點酒，不能開車，所以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幫我開一下車，送我們回去！」

這個，這個，季雨覺得有點為難，畢竟現在是大晚上的，自己不太習慣於晚上出門，外面那麼黑，她會害怕的。怎麼想，她就怎麼說了

「那個裴總，現在太晚了，我一個人不太方便出門，外面很黑，我會害怕的。」

裴棟可不能讓季雨拒絕，他繼續遊說道：

「吳市治安那麼好，你怕個鬼啊，快點過來吧，我們沒法回家，你不見得讓我們在酒吧過一晚吧！他現在醉成這個鬼樣，我一個人也弄不動他！」

「就是怕鬼啊，裴總，求你了，放過我吧，你們可以找代駕啊。不然，你們公司肯定有司機，讓司機來接吧。」

見季雨還是不肯過來，裴棟便不高興了，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季雨，你這樣可不行，當初你賣車的時候，可是說，不管什麼事，都可以聯繫你的，怎麼現在，只是讓你幫個忙，你就推三阻四的了呢？是不是你們的服務就是這樣，只要交易結束了，就可以翻臉不認人了呢？」

根本不是這樣的好不好，季雨一臉無奈，不管什麼事，都可以聯繫我，那也是指車子要有什麼事啊，又不是這樣的私事？但即然客戶都這樣說了，季雨確實是不好再拒絕了，於是只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了，誰讓咱是包子性格呢？對於客戶的要求，只能百分之百的服從了。

「那好吧，你們在哪裡，我打的過來接你們！」

聽到季雨終於答應了，裴棟立刻又變得歡快起來

「好好好，早答應不就是了嘛，我們在Jack酒吧，應該就是你家附近那！那你快點來啊，我先照顧他了，掛了，8！」

等電話掛斷後，裴棟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壞笑，他趕緊在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點威士忌，然後含在嘴裡嗽了一下口，就吐掉，使嘴裡也充滿了酒氣。就算是做假，也要做得認真一點不是？這些對於他這個情場老手來說，可不就是信手拈來嘛。

Jack酒吧，確實就在自己家附近，步行過去也不遠，只是，裴棟怎麼知道就在自己家附近呢，算了，電話己經掛了，也來不及細問了。

簡單的洗了一下臉，便匆匆的出門了，初夏的夜晚，絲絲涼風吹在身上，非常的舒服，季雨從來不在八點后出門，所以她都不知道，原來晚上出來散散步，吹吹風，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

酒吧離得真的很近，步行了五分鐘后，季雨就到了酒吧門口，對於一個一到夜晚就不出門的女孩子來說，酒吧這些地方，是多麼的新奇啊，她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后，就被裡面的音樂和場景給震到了，震耳欲聾地音樂的讓季雨根本無法適應，她艱難地尋找著兩人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在那抹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裴棟便留意到了，只見她小心翼翼的尋找著，樣子謹慎而拘束。看來確實是個乖孩子。

「嗨，這裡，小雨，我們在這裡！」

看著季雨躊躇不前的樣子，裴棟終於忍不住向她喊道：

呼，終於找到了，季雨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的朝裴棟跑來，轉頭看向伏在桌面上的蕭東君，臉紅紅地，眼睛還眯著，一頭零亂的碎發隨意的耷拉在額頭，哪還有原來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樣子讓人看了，覺得非常的寂寞，

「又是寂寞」季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麼見到他剛才的樣子，季雨的第一反應是會覺得他寂寞呢？一個能在吳市呼風喚雨的人物，又怎麼會寂寞呢？季雨在心裡自嘲了一下，便用手指了指蕭東君問道。

「他怎麼了？喝那麼多酒幹嘛？」

裴棟整理了桌上的東西，買了單，然後準備起身扶他，聽到季雨的問話后，輕描淡寫的說道：

「哦，沒事，被情所困而以！「

向蕭東君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心想著，原來自己沒看走眼啊，真的是寂寞啊，呵呵，這麼強大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會有為情所困的時候！看來，在情字面前，還真是人人平等啊！

順手接過裴棟手上的衣服和包包，然後跟在兩人的身後走出了酒吧，兩人在一輛凌志和悍馬中間停了下來，最後裴棟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扔給季雨，然後指了指那輛凌志說道：

「你來開車吧！「

季雨打開了門鎖，快速的將衣服和包包扔了進去，然後折回來幫裴棟一起把蕭東君塞進了車子。還好，蕭東君酒品很好，喝醉了只是一味的睡覺，並沒有出格的舉動。這一點裴棟還是比較欣慰，不然，讓他照顧一個滿街撒潑的酒鬼，他可是會哭的。

一路上蕭東君都很安靜地躺著，車廂里，除了裴棟偶爾的提示一下路該怎麼走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其它聲音，只是這段路程有點長，季雨不禁在暗想，她呆會該怎麼回家呢？天這麼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正在暗暗懊惱時，裴棟開口道：

「小雨，真是不好意思，今晚這麼麻煩你，等明天東君醒了，一定讓他請你吃飯！」

還吃飯呢，他只要不凶我，我就己經要磕頭拜佛了，再說了，剛才是誰義正言詞的質疑我的服務來著，這會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季雨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但嘴上依舊溫和的說道;

「沒關係的，裴總，能為你們服務是我的榮幸！」

回答的客氣而疏離，一時讓裴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這丫頭是在怪他剛才逼她過來呢，只得乾笑了兩聲說道：

「小雨，你不用說的這麼客氣的，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間嘛不就應該互相幫助，互相聯絡不是？」

「朋友，這個季雨倒是真沒有想過，在她的概念中，客戶永遠是客戶，自己必須尊敬和維護，但朋友是不一樣的，插科打諢，無所顧慮，顯然蕭東君和裴棟，距離感太強，自己應該不太可能會跟他們成為朋友，雖然跟蕭東君曾經認識，還差點就發展成了戀人，但是現在，好像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蕭東君功成名就，高高在上，己經不是季雨所夠企及的高度了，所以季雨自認為自己高攀不起，把他們當成客戶，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

朝著後視鏡中的裴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前面應該就到了蕭東君所在的小區，這一帶以前季雨過來開拓過客戶，但因為物業比較高檔，季雨每次來，都是被保安攔在大門之外，只能遠遠的看到裡面錯落有致的別墅排布在碩大的園區內，雖然只是遠遠的看過，但裡面歐式風格的別緻建築，就足以章顯著這個小區的檔次！現在看來，確實是非同一般的富貴。每一棟樓前，更是有著讓一般人望而卻步的大型花園，花園的一角，是一方水池，天色己暗，季雨看不清楚，不知道這是泳池還是池塘，誰搞得清楚呢，反正那些有錢人的世界，自己是不會懂的。車開得很慢，季雨一邊欣賞著小區的美景，一邊聽著裴棟的指揮，尋找著蕭東君的住處。

「就是這兒了，季雨，把車開進去吧，這棟是東君的，後面那個，是我的，我們住在一起，很近是不是？」

終於到了，季雨暗自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問他，是不是需要下車去開門時，只見大門隨著車子的靠近而緩緩打開了

「哇塞，這就是傳說中的感應門嘛，好神奇啊，哎，看來自己真的是有點土氣了，還好剛才那句沒有問出口，不然就糗大了！」

暗自慶幸著，慢慢把車停好，隨著車子的熄滅，門廊上的燈也隨之亮了起來，今天真是大長了見識，原來電視里演的所有高科技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呀，也是，藝術來緣於生活嘛！

打開車門，季雨就被滿園的花兒給吸引住了，雖然己經過了花期，但四月剛剛凋謝時的殘花更加美麗，這些季雨只在雜誌上看到過的花，今天在蕭東君的院子里，居然被養護的那麼好，紅的，粉的，白的，黃的，各種各樣，雖然己經開敗，但是依舊有著星星點點的花朵，仍在維持著之前的盛況。季雨想著，要是正值花季，這裡該有多美啊！一時興奮的跑了過去，朝著裴棟喊道：

「哇，好漂亮啊，這些就是鬱金香嘛，可是鬱金香不是應該生活在荷蘭嘛？裴總，您知道嘛，以前我是多麼嚮往能去一次荷蘭，然後看看這滿山滿坡的花朵呀，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看到這樣的美景，真是意外的收穫啊」

這些花，確實是蕭東君花了大代價從荷蘭引進的品種，並且請了專門的園藝師精心培植的，以前裴棟也不明白，為什麼蕭東君會有這養花的心境，今天聽季雨這麼說著，裴棟就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這些花，是季雨所喜歡的，所以，哪怕遠在荷蘭，哪怕氣候水土不同，他也要把它們種在自己的院子里。原來為了一個人，真的可以傾其一座城！只是這些話，裴棟不會跟季雨說，這些，當然得留著讓蕭東君親自說給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