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爹要吃魚
金小小嘴角噙著一抹痞痞的笑,眉梢一挑,俯身蹲在了錢氏的身邊,她拍了拍錢氏的臉,嘴角笑意變得愈發濃郁。
這個時候,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沒仇沒怨也瞎編。
金小小眼一眯,手一抬,寸許長的鐵簪猛然刺向了錢氏的人中。
「呲!」
一桿鮮血竄了出來,錢氏猛然睜開雙眼,捂住了自個兒的嘴巴,疼得嗷嗷直叫。
金小小不疾不徐的將散落的青絲挽成髻,簪上了鐵簪,莞爾一笑對金老大說道:「爹,您瞧,娘這不是醒了嘛,還請郎中作啥。」
錢氏一臉驚慌,像是見了鬼似的緊盯著金小小。
金小小黛眉一挑,勾唇一笑,她強任她強,明月照大江。
錢氏驚魂未定,躲在金老大和金蛋蛋的身後,瑟瑟縮縮,顫顫巍巍,不敢冒頭。
金小小一改往日膽小如鼠,畏首畏尾的樣子,盛了三萬地瓜粥擺在炕桌上,輕淺一笑,柔聲說道:「爹,我昨兒晚上挖了些野菜,又挖了些地瓜煮了粥,您快來嘗嘗味道如何。」
金老大走了過去,瞧著四碟小菜、升騰著熱氣的地瓜粥,不禁吞了一口唾沫,用手拎起了一根野菜,塞進了嘴裡。
末了,金老大還吧唧吧唧嘴:「嗯,還算是湊合。」
「爹喜歡就好。」金小小笑了笑,並沒有落座,而是轉身走出了大屋。
金老大厭她,不准她上桌吃飯,往常這個時候,金小小都要割豬草,給錢氏的陪嫁那頭老母豬餵食。
金小小背起竹筐,掂了掂手裡的鐮刀,似是無心地朝著老母豬瞄了一眼,給出了兩個字:「肥美。」
這頭老母豬,錢氏視若珍寶,還等著再過兩年給金蛋蛋娶媳婦兒用。
金小小的這一眼,竟讓這頭老母豬打了個冷戰。
她摸了摸尖尖的下巴,仔細思量著老母豬的每一個部位應該怎麼吃。
金小小在墳地里割了一筐豬草,正準備啟程回家時,金蛋蛋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你為啥沒有死?」
相對於錢氏的色厲內荏,金小小還是比較佩服她的這個弟弟。
雖年紀尚小,但卻心狠手來,就連踹金小小下山的這個主意,都是金蛋蛋出的。金小小轉身,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我的好弟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別跟我裝傻充愣,我明明瞧見了娘將你踹下了山崖。」金蛋蛋毫不掩飾,直視金小小。
「哦?!」金小小挑了一下眉:「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呢?弟弟,你這麼說可是在誣陷你娘啊,要知道,倘若我一紙訴狀告上了衙門,謀害原配子女可要是被砍頭的。」
金蛋蛋聞言,臉色驟變,不禁向後倒退了一步,一臉警惕戒備地看著金小小:「你……你……」
」呵!」金小小哂笑,挽起了鬢間散落的青絲,別於耳後,朱唇微啟,不咸不淡地說:「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餵豬了。」
錢氏自打昨兒晚上撞了「鬼」便一病不起,躺在炕上吭吭唧唧個沒完沒了。
金小小熬好了豬食,提著泔水桶,經過當院時,聽見了錢氏無病的呻吟:「娘,晚上您想吃點啥,我給您準備。」
聽見了金小小的聲音,錢氏險些從炕上折了下來。
自打金小小回來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竟然對她沒有絲毫恐懼。
往常,金小小見了自個兒,都像是老鼠見了貓兒似的,怎地如今……
不對,不對。
錢氏噌地坐了起來,一把扯下了腦門上的抹額下了炕,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大屋:「下賤的蹄子……」
猛然間,錢氏對上了金小小的眸子,竟一時心生恐懼,話到了嘴邊,卻怎地也說不出口,躊躇了半晌,方才道:「你爹說了,下晚想吃魚。」
「好。」金小小頷了頷首:「那您請好吧。「
錢氏明顯是在為難金小小,靠山屯窮得一塌糊塗,別說是吃魚了,就算是吃野菜也供不上頓,況且,錢氏還聲稱是她爹想要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倘若,她做不出來,定是少不了金老大一頓打。
錢氏就喜歡抱著膀子看她挨打。
不就是吃魚嘛,這還不簡單。
各位看官,可別忘了,如今的金小小已不是原本的那個「掃把星」,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行政總廚的助理……的助理。
雖然,她的廚藝平平,但是,對付這些沒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還是卓卓有餘的。
傍晚時分,金老大扛著鋤頭下了地,一邊撣著腳踝上的泥巴,一邊往裡走。
「啥味這麼香。」
他皺了皺鼻子,踮起腳朝大屋裡頭瞧。
「爹,您回來了。」金小小來了個笑臉迎人。
金老大瞥了她一眼,瓮聲瓮氣地應了聲:「嗯。」
雖是親爹,但面對金小小總是記恨著她剋死了兄長和弟弟還有她娘,每每見了,總少不了一頓謾罵、胖揍。
「蛋他爹,你回來了。」錢氏的臉色緩過來了幾分,拉著金老大的胳膊往屋裡走,臨了,還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金小小,捎帶腳,還給她個陰冷的笑。
那模樣,瞧著就像是在說:」今兒晚上做不出來魚,有你好看的了。」
金小小回敬了她個燦爛甜美的微笑。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