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受刑

李國棟出現在這裡沒有任何意外，粟蘭頭也沒抬。而是眼睛看了一眼張凡。嘆氣道：「你還年輕，作為國家最好學府的大學生。要學會珍惜，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想想家人。你的爺爺已經年逾古稀了，難道要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張凡霍然站了起來，目光閃爍凝重的殺氣，嘴角輕喝道：「滾！」

審訊室的記錄員都為之一呆，目光望著突然氣勢變得宛如戰場老將殺意十足的那個學生。神色中多是不可思議。

粟蘭的眉尖蹙了起來。這種氣勢在父親這一級的老輩身上感受過。只有經歷了戰場殺戮才有可能具備。這個叫張凡的大學生果然不簡單。至少是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最蹊蹺的是，所以的調查案卷顯示，這個大學生的經歷是一片白紙。粟蘭感覺到了一絲怪異。

粟蘭和李國棟很熟。國安參與這件案子早就打過招呼了。

粟蘭蹙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還是遵守程序，把審訊室交給了李國棟。帶著監察機構的記錄員走了。

李國棟眼眸裡帶著一絲淡漠之意。看著桌旁宛若稚虎要出籠氣勢囂張的張凡。說道：「接下來的審訊。我會讓你耳目一新。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只要你能抗下去。」

國安的人守護了審訊室的各個出入口。

張凡四肢綁在了審訊長桌上。這是一張實木厚木長方桌，上面的漆色已經掉光了，露出高密度的木質。兩米的長度足夠放下張凡一米七三的瘦弱卻肌肉發達的身材。就剩下一條內褲。

一個陰鷙老年人自信滿滿地提著一個箱子走了進去。

王有道沒有老年人那種遲鈍。而是手腳靈活地打開箱子。大小長短不一的金針。一共一百零八枚金針。作為林家的專用醫生，其實他還有一門更厲害的絕活。正是因為這麼絕活，他從國民黨中統身份順利轉為這邊的身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從中午到了深夜。審訊室燈光命令。臨時作為施展刑案長桌上血跡斑斑。

王有道從最開始倨傲自信逐漸變得震驚，然後變得憤怒，最後變得冷汗淋漓的麻木。

李國棟瞳孔之中凶戾，震撼，交織出不可置信。

他的耐心磨滅，暴躁充斥在眼神。

對這套刑罰自信滿滿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失望。他歇斯底里的反覆叫王有道想盡一切辦法用重手法。

一百零八針，反覆在張凡身體上搓、盤、彈、捻、循，攝、按、爪、切，這是一套刺激人痛苦極限的金針審問手法。以武道暗勁催動。可以說那個大學生身體內部已經是爛了。

王有道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害怕。無聲的寂滅的恐懼。那雙目光依舊有神地盯著天花板。臉上肌肉抽搐的痛苦幾乎凝結到了僵硬地步。作為旁人都感覺痛徹骨髓。那雙目光卻沒看他們一眼。甚至沒有哼出一聲。

極少的血液，但是卻有著極重的血腥味道在這封閉的審訊室瀰漫。這種人身上特殊的腥味讓人作嘔。讓人心底不知不覺會被引申一絲恐懼。

他一個大學生居然能承受住這樣的酷刑，就算是練武的人也不可能，一個人對痛苦的承受力是有限的。除非這個人的見過間諜的特殊訓練，意志頑強……！

不！不！不可能！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李國棟神色猙獰，不甘心審問失敗的他有些瘋狂了。失控地怒吼。突然過來搶奪最長的金針。在張凡身體一陣亂扎。

張凡吐出一口血沫噴在他的臉上。

憤怒的失去理智。李國棟掏出槍來就要一槍解決眼中這個令他失儀的大學生。

周圍的國安成員到底還是有這同樣的一個身份。這種刑罰已經超出他們的容忍範疇了。現在還要虐殺。即便是他們的隊長，也不能允許。

國安們的身手都是百里挑一。李國棟的槍打在張凡的耳邊的桌面上，就被奪取了槍械。衝擊力震破了耳廓旁邊的肌膚。

王有道沉默了。他審問過太多人了。所有受刑者只有三個結果。要麼瘋狂，要麼死亡。要麼交代。從來沒有一個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有點後悔了。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一味的反覆用金針重手法。幾乎摧毀了這大學生的身體生機。肌肉糜爛，內臟受了不可磨滅的損壞。熬不過一個月了。

問題是。另一方在這場動蕩中獲勝，重刑的這個大學生背景反撲。那將是無法承受的後果。他的外公姓周，曾經做過這個國家最偉大的總理的機要秘書。在撕破臉的博弈較量下，其中蘊含的兇險可想而知。

王有道開始有點憎恨李國棟的草包了。衝動，自大，草率。不是沒腦子的人，卻總喜歡用蠻力去解決問題。這又不是古代。政治這個東西，是要用腦子的。

「救人吧。」王有道冷靜地說出了這三個字。這個大學生活下來，他有機會活。若死了。任李家在開國的功勞有多大，這場博弈下來的結果。包括李家派系都會受到打壓，甚至被邊緣化。

見過了風起雲湧，見過了陰謀角逐，王有道的經驗瞬間做出正確判斷。以政治經驗來看，這幫紅二代還不如中統的學生。民國的政治，是一部超越了三國演義古典單純政治之上的國際視野格局，是一部複雜的綜合政治鬥爭歷史。中統扮演的角色更加複雜。

「從今天這一刻起，除了李國棟，我們誰也不準離開這裡。封鎖這一區監獄。動用你們家的關係。以審問出機密為由。等待最後的結果！」

一個月後。首都郊區軍隊監獄，繁雜的花樹青葉遮蔽著清晨的陽光，滲透著一股幽暗。

張凡眯著眼睛，想象著外面的景色，表情平靜，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手腳依然被緊緊鐐銬鎖著。

身體在慢慢恢復。少不了那位對他施行金針刑罰的老頭王一道想盡辦法的治療。這些天已經可以慢慢站起來練習拳法了。八極不敢煉，流傳極廣的太極拳路這幾天打得有模有樣。

王有道的金針刑罰，刺激了他體內的明勁力量達到一個新的高度。這也是意外收穫。

一旁的王有道一邊收拾著金針消毒，一邊看著氣色正常的張凡。那樣的糜爛的肌肉，生機喪失的身體奇迹般的恢復過來。作為全程參與者，王有道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的中醫造詣匪淺。這個少年身上有他心癢難撓的秘密。更勝過這件案子的本身。

「這是最後三天的葯。我磨成粉末了。合水生服。」

王有道坐在張凡的床榻，眯著眼睛看著少年，有些吃驚於對方的武功。作為暗勁高手。他卻發現自己還不如這位在明勁練習的少年。。

「謝謝。」張凡說了這兩個字之後，馬上又閉上了嘴，外面的****，沒有那麼快平靜。借著這段時間也好打磨一下武功。

王有道眼角卻抽搐了一下。冷漠地看著一拳一腳緩慢展開太極架勢的少年：「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