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黃金結算

胡三爺有車。拿了好處，這事得辦。過戶也不是小事，都得動用一些關係。三人上了車后，胡三爺服務意識周到。隱隱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開車來到什剎海附近的四合院區之後，張凡內心欣喜若狂，表面保持鎮定連聲贊道：「好地方，這才是真正的京城中心位置啊。」

後世什剎海是京城享有盛名的歷史文化旅遊風景區，景區由前海、后海、西海水域、沿岸名勝古迹和民居民俗生活組成。

景區東起地安門外大街，西到新街口北大街，總面積146.7公頃，是京城內風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

周圍有許多的王府和花園，如保存最好的恭親王府、醇親王府等，這一帶也是後來主要的商業活動區。

這裡的四合院青磚紅瓦、氣派非凡。王府規格就是不同一般

在清朝的時候，凡親王、郡王、世子、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的住所，均稱為府，其中親王、郡王的住所稱王府。

王府大門氣派顯赫，台基都見得滄桑歷史感，門口寬大敞亮，門扉開在門廳的中柱之間，從外面看上去氣派非凡。門匾極為講究，是用檀木雕磨而成，呈長方形，橫嵌於門樓的門楣之上，使門樓頓生靈美之感。

四周雕有紋飾邊框，檀木框邊磨琢得極光滑極細膩，給人一種古樸威嚴之感。

擁有這樣的四合院，在後世是國人的夢想。當夢想來臨，張凡心臟都在怦怦猛跳。雖然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強烈的興奮情緒立即淹沒下去。

應該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沉重厚實的大門被從裡面拉開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從門裡走了出來。

老人個頭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穿著一身長袍文化衫，雖然是在冬天也不顯得很臃腫，倒是有股子電視劇中滿清王爺的味道。見到李博格立即眼睛一亮。

「你們來了。快進來。外面寒風冷冽。屋子裡熱乎。」

熟人，滿清遺老這幫老油子。失去權力和經濟來源之後，連自家祖墳里的財寶都弄出來不少。而且這些東西在他經手很多。

胡三爺眼睛閃爍，說道：「喲，我的周岩周老爺子，好日子沒見了你去潘家園了。最近可好啊……」

周岩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道「您胡扒皮的地盤，我哪敢常去？多次幾次。我這皮都要給你留下了。」

胡三嘿嘿一笑道：「周老爺子瞧你說的，好像我占您多大便宜似的。滿北京城打聽，我胡三做生意是最公道一個。幫您那麼多，還遭您埋汰。」

周岩懶得理他，一邊進屋一邊看了一眼張凡，說道：「老李。這小傢伙是誰？」

說老實話，這兩套宅子是周家中的經商在民國時候買下的宅子，他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對四合院的感情很深。失而復得。政府發還，對他來說是天降橫財。但是心裡打鼓，保不齊，又被收回去，所以急著脫手。

李博格眼珠子一瞪，沒好氣道：「我今日是買你這宅子，是給這位叫張凡的先生，你收錢就行，其餘別問那麼多。對你我都好。」

周岩閃過一絲尷尬。古玩界講規矩，他都懂，只是沒有忍住好奇心。

前院很大，中間有個不小的亭台樓閣，人工小湖裡都結了冰霜，在花園後面，則是一個垂花門和走廊。

雖然垂花門和走廊的顏色都有些褪去了，但上面很乾凈，穿過垂花門后，中院就出現在了眼前。

作為四合院的主體，中院無疑是最大的，不但左右兩邊各有四進廂房之外，中間的花園更是仿造江南園林建制的。但是很多地方破壞嚴重，修復起來是件大工程。

張凡目光閃動，但是在動亂中保持這麼完整也算不易了。

「有山有水，格調雅緻，周老爺子祖上居然還有這麼好的宅子！怎麼沒聽您提過。」

看到中院的布置后，胡三爺忍不住開口稱讚了起來，對站在一旁的張凡說道：「小老弟，如此絕佳的居所，值得。」

張凡聞言，笑了笑。保持沉默。這個時候沉默才能讓自己保持鎮定。一路上，他的腦袋已經要瘋了。他不知說什麼好。本來是就想換點錢交學費。那曾料到會發展成擁有後世不敢奢望的北京什剎海的王府。接近四千平方這是什麼概念。難道是在做夢？

一翻客套，坐了下來，幾杯茉莉花茶下肚，暖和一些，李博格直接問道「周老弟，您這兩套宅子準備賣多少錢呢？」

胡三爺還是抱著懷疑神色，不動聲色的旁聽，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任憑他們之間說的再好聽，也不打算參與。

「三萬兩！」黃金的購買力比RMB更實在，避免了許多官方的糾察。很多滿清遺老家中藏匿最多的是黃金白銀古董字畫。三萬兩黃金差不多一千五百萬。

張凡心中盤算，不禁暗暗大吃一驚。任由他們商談。這個時期的大宗古董交易很多都是以黃金結算。民間的黃金儲備很多。亂世黃金。有點家底的北京人都藏了不少黃金。哪裡有後世那樣種銀行轉賬。這麼大金額很容易被盯上。

周岩臉色有點潮紅，他知道這價格開的有點高了，但是叫價嘛！都是芝麻開花節節高。落地還價，慢慢商談就是。

「周老弟，就這行情，這情況，您開這價，你自己覺得合適嗎？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節約時間，咱們好去半手續。一口價兩萬兩黃金。」

胡老三聽言看臉色，得幫僱主殺殺價格，一邊補充道：「周老頭，你也知道，現在京城的房價也就是千兒八百的一平方，還是有暖氣的樓房，你開這價，就昧著良心了吧……」

胡老三說的是實話，88年這會，人們住公家房的觀念和意識還沒有轉變過來，只要是上班，甭管宿舍還是統一分配，國家總要給間房子住的。

在這種情況下，是沒人願意自個兒花錢買房子的，而且單位的公房賣給私人，可以折算工齡，一套百十平方的房子，只需要花幾千塊錢就能買下來。

當然，那一部分先富裕起來的人，也是有購房消費能力的，不過那幫子暴發戶買房，首選自然是別墅，哪裡會看得上這些年久破舊的四合院呢？

所以別看這套院子不錯，但還真的是非常難賣，因為喜歡住的人買不起，而買得起的人又看不上，又加上特殊環境下發還，問題多著呢。這些人哪個不是人老成精，對政策打心底發憷，

按照市場的價格，四合院比樓房甚確實要稍微貴一點兒，但是也要有人敢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