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審問

安定公主離開的第二天，劉公公再一次來到了啟明殿。

此時的趙旭已經可以坐了起來。

「咱家過來只是奉陛下之命，問九殿下一個問題！」劉公公總是一臉得笑容，說出話來慢條斯理。

「公公請問！」

「九殿下為何要殺十殿下？」

「我沒有殺他！」趙旭一口否認。

劉公公的笑臉稍有一些的微波，但是依然還是那副尊容：「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趙旭這些天都一直在回憶著原主被殺之前所發生的事，此時面對著劉公公的詢問，如實地回答著：「那日，十弟趁我去上學之機，欺負我妹妹，晚上回來后我便去找他理論，他並不在，不知為何，才要出門，便覺得下腹一痛，接著好像就被人擊了一下，便昏迷了過去，後來因為疼痛而醒，便聽到有兩個人在對話！」

當下，便將他聽到的那兩個人的對話說了出來。

「我實在不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直到醒來，才發現自己身處在啟明殿里，而且身負重傷！」

在趙旭敘述的時候，劉公公一直盯視著他的臉，彷彿是要從他臉上哪怕找出一絲的破綻來。

直到趙旭說完，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笑，道：「九殿下好生養傷，老奴過些時候再來！」說明一揚拂塵，緩緩地退去。

出了啟明殿，劉公公回到了外書房，此時的趙靺正在批閱奏章，頭也不抬地問道：「如何？那個逆子可承認？」

「並未承認！」

趙靺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面露凶光，恨恨地道：「朕就知道，他與他母親一個德行！死不悔改！」

劉公公低著頭，不發一言。

過了一會兒，趙靺的心情有所平復，緩了口氣，問道：「他又是如何辯解的？」

劉公公這才將他從趙旭那裡聽到的講了出來。

聽完了劉公公的轉述，趙靺沉思了一下，轉而問道：「劉喜，你覺得老九說得可是實話？」

劉公公道：「老奴不知！不過，若是老九說得是真的話，那必定是一個陰謀！」

「陰謀？何人做的呢？」

「老奴不敢瞎猜！」

「這個老九雖然平日里性格乖張，沒事的時候活得無聲無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只是一旦涉及到他和定安那個小丫頭，就是一頭兇猛的老虎，他為了定安和老十決鬥倒是有可能！」

劉公公不語。

趙靺接著道：「不過，無論是老九也好，還是老十也好，打了那麼多次，也從未聽說過兩個人動刀動劍，真要是動了刀劍，朕又豈容他們如此無法無天？」

「陛下所言極是！」

「去，傳朕旨意，宣大理寺卿裴松進宮！」

劉公公怔了下，提醒道：「陛下，太后那邊……」

趙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這天下還是朕說了算的！」

「諾！」劉公公緩緩退了出去。

太后並非皇帝的生母，在皇帝剛剛當政的時候，曾干涉朝政，這幾年才漸漸地安定下來。

望著劉公公走出去，趙靺再也無心批閱奏章，起步出了外書房，彷彿是有一根線牽著，不知不覺得便走到了啟明殿，這是一處被廢棄不用的宮殿，因為幾十年前，在這座宮殿里曾發生過一場子弒父奪位的血案，那是趙靺的祖父所做的事情。

「拜見陛下！」遠遠的，莫星看到了皇帝過來，嚇了一跳，連忙單膝跪倒。

這一聲呼，令趙靺如夢方醒一般，抬頭看了看高大巍峨的啟明殿，驀然一揮袍袖，轉身離開了。心裡罵著：「搞這麼多的女人，生這麼多的孩子有什麼好？整天勾心鬥角，跟刀槍劍影差不多，哪裡還是一個家的樣子？諾大的宮城，竟然沒有我一處清靜之地！」

趙旭也聽到了莫星的高呼，他怔了一下，沒有想到皇帝要來，不由得有些緊張，但是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他不免有些失望，心裡苦笑道：「我這是怎麼了？還盼著見到皇帝？他若是來了，也許就是為了見我最後一面！」

下午的時候，大理寺卿裴松領著大理寺少卿和大理寺丞，帶著兩個書辦來到了啟明殿，他們還讓莫星找人搬來了一個桌案，那兩個書辦席地而坐，面對著趙旭，拿出了筆墨紙硯，等著他說話。

趙旭知道，這是將自己當成了疑犯進行審理，大理寺最終還是介入到了這件皇家的醜聞中來了。

真正問案的是大理寺丞，這只是一個五品的小官，叫作柴昭，年紀大約在三十上下，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

趙旭想，大理寺卿既然是讓這位大理寺丞來主辦此案，這位柴大人應該是大理寺里真正有能力辦案的人，而非是正卿和少卿那樣尸位素餐之輩。

果然，這位柴大人的問詢十分得仔細，連趙旭什麼時候回的淑懿宮，遇到了什麼人？在去找十皇子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人？看到了什麼事都問得清清楚楚。

趙旭有問必有答，沒有任何隱瞞，只是有些事情他的確是記不得了，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沒有留意。

他不得不承認原主的腦子不錯，最其馬經過這麼一場大禍之後，還能夠對答如流，反應很快。

這一次的審問一直持續了有一個多時辰，書辦記錄之後，還讓趙旭畫押，完全是按照大理寺辦案的程序進行的。

「柴大人！」見到他們要離開，趙旭馬上道：「我說的句句是真，絕無虛言，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十弟已然下葬，無法驗證他的死因；而我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無法確認所傷的位置。但是，殺手必定會在淑懿宮留下痕迹，還望大人能夠去淑懿宮勘驗一二；另外，望春亭也絕非第一案發現場，還望大人明察！」

柴昭點著頭，裴松道：「就算是我們去淑懿宮勘驗，都過了十數日，淑懿宮中人來人往，就算是有痕迹只怕也被破壞殆盡！」

「殺手在夜間出入，為避宮人，走得是屋頂廊柱，而且第一案發現場也一定會有殘血遺留！」

裴松與柴昭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趙旭在忐忑不安中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如果大理寺的人真得能夠在淑懿宮裡找到有刺客進入的痕迹，雖然還不能完全洗脫他和老十互斗致一死一傷的罪名，最其馬已經有了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