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紋
「你是想要問我，為什麼沒有死嗎？」趙旭十分得不快。
柴昭笑了笑，道：「我問過最早察驗九殿下傷情的李衛大人，也問過為你醫治的太醫院唐月兒姑娘，他們告訴我，九殿下之所以能夠堅持四個時辰而沒有流盡血，是因為九殿下的傷口周圍，幾處的大穴被封，延緩了血的流出！」
趙旭愣住了，以他腹部的傷口之大，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讓傷口的血凝固，除非真得像柴昭所說，是有人暗中救了他，封死了他周身的穴道。
「你是懷疑，我自己封了穴道，所以才沒有死？」
柴昭道：「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有些懷疑，不過，後來又查詢了一下，這前面的穴道可以自己封住，可是這身後的穴道又怎麼自己來封呢？故而，替九殿下封穴的必然另有他人！」
趙旭這才放下了心來，看來，柴昭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只是不知道他跑來跟自己說這些話，又是有什麼目的。
見到趙旭幼稚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而是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這令柴昭有些不安，他還是很坦然地笑了一下，釋放出一絲的善意來。
「我想，在當時的條件下，能夠替九殿下封穴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那兩個刺客中，躲在書房門后，將九殿下擊昏的人，他趁著殿下昏迷不醒時，封住了殿下的周身大穴！」
「那個太監？」趙旭的耳邊馬上響起了那個特別尖細的聲音來。
柴昭點著頭，接著道：「此人肯定認得九殿下，也認得十殿下，而且他也應該是九殿下認得的人，或許還對九殿下充滿了善意！」
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若非認得自己和老十，又怎麼分得出殺的是誰，那些刺客的目標是老十，自己只是倒霉成了誤傷者。
見到趙旭沉思不語，柴昭接著道：「我希望九殿下能夠好好想想，在淑懿宮中，有哪位公公對九殿下和定安公主最好？」
「你那麼確定那個刺客來自淑懿宮？」
「還請九殿下示下！」柴昭並不回答趙旭的問題，反而追問著。
趙旭仔細地想了想，從原主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對一個淑懿宮的人有好感，那個宮裡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視懿貴妃馬首是瞻，誰又會不長眼地來與自己的妹妹親近呢？
想了半天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肯定地道：「沒有，一個也沒有！」
看著他如此堅定的表情，柴昭相信了他的話，又道：「那麼，有沒有跟懿貴妃走的近的其他宮中的宮人呢？」
「跟懿娘娘走的最近的是旁邊昭德宮的柳德妃娘娘，其次是碧蘿宮的李妃。」
「這兩個人宮中，又或者是其他的宮中，可有對九殿下友善之人？」
趙旭怔了一下，腦海中已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卻也只是這麼一閃，連忙搖著頭：「柴大人可能不知道，我與妹妹在宮中並不受人待見！」
柴昭微微一笑，剛才趙旭的表情並沒有逃過他敏銳的目光，他可以肯定趙旭是不願意說出來，生怕會連累了某個人而已。
柴昭的反應也進入到了趙旭的眼中，前世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刑警，對於人心的惴測自然也是爐火純青的，既然這位柴大人沒有揭穿自己，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多作解釋。
「大人對此案還有突破？」趙旭岔開了話題，他已經從小墩子的嘴裡，知道了父皇將這個案子交給柴昭的事情，而且還限定了時間，留給柴昭破案的時間，只有七天了。
柴昭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他可以確信那兩個刺客是宮裡頭的人，但是整個皇宮中不計女人，單單太監和護衛，就有數千之眾，便是一個個的驗證下來，也需要好幾天。
「能夠飛檐走壁，來無聲去無影的人，宮中應該並不多吧？」趙旭提醒著他。
「說是不多，卻也有四五百！需知整個大內，包括明衛暗衛，稍有些職務在身的人，本事都不錯！」
趙旭不由一呆，馬上又想到，如果連上房藏梁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夠成為大內的護衛呢？
柴昭發現了聲苦笑來：「何況，就算是我能夠縮小人員範圍，沒有確實的證據，又如何指證他人呢？這裡是皇宮，並非尋常所在，哪一個人的後面，沒有強硬的後台呢？」
他說著，起身向趙旭告辭，臨走時，又是一聲嘆息：「或許再過七天，我就要去儋州了！」
看著他走到了殿門口處，趙旭想了一下，經不住還是喊住了他：「柴大人，我有一事相告！」
柴昭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來，只是轉過身時，卻又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
趙旭示意著他重新坐到了自己的面前，想了一下，道：「不知道那兩把殺人的兇器還在嗎？」
「那兩把劍？」柴昭點著頭：「當然還在，已經被我收入到了物證里！」
「那兩把劍，除了我和十弟，兇手碰過之外，還有別人碰過嗎？」
「那兩把劍是李衛大人收住的，裝入了布袋裡交與我！」
「也就是說那兩把劍還有李衛大人碰過了？」
「是！」柴昭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問：「九殿下問兇器是何用意？」
「柴大人既然是大理寺丞，應該知道，每一個人手上的指紋是不一樣的，既然兇手在劍上留下了指紋，那麼就可以按圖索驥地將兇手找出來！」
柴昭的眼睛一亮，卻又隨即黯淡下來，無可奈何地道：「若是那兇手手上帶著印泥，握著劍柄的時候，自然會把指紋留在劍柄之上，空手相握，又如何能夠看出指紋？」
「難道大人不知道碘蒸之法？」
「碘蒸之法？」柴昭更是搖著頭：「聞所未聞！」
趙旭心下明白過來，在古代採集指紋的手段到底還是缺乏的，他們不懂化學反應，自然也就不懂碘蒸之法。
當下笑了笑，告訴著他：「將兇器放在蒸籠里，然後以碘熏蒸，你就會看到清晰的指紋了！」
柴昭肅然起來，忽然起身，對著趙旭深深一揖，轉身快步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