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決戰寢宮
「想不到我們終歸還要一戰!」張崇弛大嘆!一直以來,他對呂奉先其實談不上什麼惡感。在他的印象中,呂奉先好像也沒真正有過作惡多端的樣子。如果可能,他甚至還想跟呂奉先做朋友,但此刻,卻讓他不能不出手!
做為終極天譴的萬劫盡一出,青龍是怎麼也撐不住的!而白虎、朱雀和玄武又要供應後土地母的生產能量元素,根本無法聯手,剩下的就只有他這個醫生了。
萬劫毀世間,連世間都毀了之後,那個盡又落在哪裡?當然是世間毀后的虛空。如此強大的神訣,唯有放棄了命運之輪遍知眾生的本體,三身合一的呂奉先和貂蟬聯手才能施展得出來。
地神寢宮僅剩的十里方圓空間中,以呂奉先兩人為中心,灰色的裂痕迅速擴張開來。無論這天、這地、這天地間的萬物上都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灰色裂痕。裂痕不大,卻形如虛無,首當其衝的青龍甚至還來不及再發動龍語魔法,就噴出一口龍血,墜了下來,趴在地上直喘息。
白虎、朱雀和玄武眼中也儘是驚駭的神色,想不到命運之輪放棄了遍知眾生的本體,反而換來了最為強大的力量。原本還以為命運之輪傷不了自己的自信,在如此詭異的攻擊中喪失殆盡。
「神說,世間本無,連虛無也無!唯有真無,才幻萬有,萬物本幻,四大皆空,幻生幻滅,何來毀劫?既無毀劫,何有劫盡?」張崇弛宛如閑庭信步,悠然從產房中走出,口中緩緩地似說著一個簡單的故事。
每一步,每一句都是那麼的柔和,柔和地甚至能撫平萬劫滅所帶來的灰色裂痕,讓一切重新回到這世間本有的模樣。
「大真言術?該死!大真言術怎麼可能抵抗這超越了神咒的終極天譴?」呂奉先的臉色變了變,若是張崇弛真的憑藉神之禁咒就能對抗比其高出一級的終極天譴,豈不是說張崇弛現在的實力比呂奉先和貂蟬加起來還有高明幾分?
張崇弛站到離呂奉先約一里地時,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著。剩下的地神寢宮彷彿分成了兩個世界,包括產房在內的一半,在張崇弛身上發出的淡淡白光沐浴下,一片祥和寧靜,另一半,則四分五裂,布滿灰色裂痕,隨時都要裂開的樣子。
勢均力敵?青龍瞪大了雙眼,又在心底一陣輕嘆,當布滿灰色裂痕的那一半開始崩裂后,一道道灰色裂痕就像一根根刺入白光的針,正慢慢侵蝕著張崇弛放出的白光。顯然,雙方的實力對比中,張崇弛處於弱勢,雖不至於在一時三刻內落敗,但想贏幾乎是不可能的!
青龍有心幫忙,無奈自己身受重傷,又在雙方威壓波及的範圍之內,就算勉強出手,也打不到呂奉先和貂蟬,只有鬱悶地回到產房前,雙目一閉,先冥想恢復再說。
時間一分一毫,過得飛快。產房中突然傳出一陣紫光,又在頃刻間轉為赤紅一片,一根根黑色的絲在紅光中冒出,像是要將整個產房包這絲繭之中。中間夾雜著西夷光的聲音:「四哥,胎兒頂上了胸部,壓迫到後土地母的心肺,後土地母支持不住了。」
難產?這個想法在張崇弛心中一掠而過,想不到主神生產也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他現在卻真的脫不開身,只要一退,憑他的醫神願力所加持的大真言術絕對是不戰自潰,到時候萬劫滅下,除了他的不滅金剛神體還能全身而退外,地神寢宮連帶四大守護神獸、西夷光和後土地母都不見得能逃生。
西夷光只叫了一聲,便不再發出聲音。這並不是說後土地母的情況有所好轉,相反事情正在惡化中。為了不打擾張崇弛,她只將情況通知一聲,而不是過份催促,若是後土地母有所好轉,她便會及時出聲,以減輕張崇弛的壓力。
兩相交煎之下,張崇弛的額頭漸漸起了一層細細的汗。正在此時,地神寢宮又是一陣波動,冒出張巡的身形,在他的座下,金龍皇搖頭晃腦地說:「老大,我說得沒錯吧!醫神陛下肯定在地神寢宮!」
「算你行!」張巡看清了情況,手中龍槍一現,狂肆的氣流蜂湧而出,在張崇弛的白光外布下一道紫金色的防線說:「阿弛,忙你的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呂奉先維持著手中萬劫盡的手勢不變,在口中冷冷地說:「龍皇騎士,別忘了你我們約定!」
「我們有約定嗎?」張巡冷笑一聲:「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的發誓而已。到時,我也累了,就回去歇歇,現在睡醒了,正愁找不到人練練手,你們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也就不客氣了!」
「好!那就試試我們聯手的威力!」呂奉先和貂蟬同時開聲吐氣:「萬劫盡!」滿布虛空的灰色裂痕迅速向張巡的紫色護罩貼去,每一道灰痕都在紫色護罩上留下一點痕迹,然後沿著這條痕迹裂了下來。
張巡暴吼一聲:「龍皇槍雲!」手中的龍槍一縮一吐,再次幻出一個護罩,將原來已開裂的紫金色換罩給推向呂奉先。
「米粒之珠!」呂奉先從背後伸出一隻白色羽翼,對著紫金護罩一扇,就將其扇成飛灰,沒入虛空。
張崇弛藉機收回自己的大真言術,急急鑽入產房之中。產房中,後土地母的情況很不好,胎兒並沒有依照他所想像的那樣,直接在左脅出生,而是頂到了心肺的位置不肯離開,壓得後土地母喘不過氣來。尤其是胎兒身上還帶著一股吞噬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吸取各種能量元素,甚至於構成後土地母生命本源的神地之精。
「針!」張崇弛神識探出,居然也看不出胎兒的模樣,只是一團灰色,從灰團中正探出一縷灰色的氣息向後土地母的心臟爬去,忙喚出一支醫神金針,直刺後土地母的心口,將那縷灰色氣息逼回灰團。
金針紛出,很快將後土地母的心肝脾胃腎四周的要穴給封住。灰氣團左衝右突,無處可去之下,只好停了下來,盤踞在心肝之間,吸納能量元素的速度和力量愈發加大。
凝霜水晶床上傳來的能量元素幾乎化為實質的液流,沖入灰色氣團之中,讓產房外三大守護神獸都露出吃力的神情。這是什麼怪胎?按照它們現在的能量元素補充來看,就算一個主神,驟然吸納這麼多的能量元素,也非要自爆不可,但灰色氣團不僅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反而更加歡欣鼓舞地再接再厲。
張崇弛向菩提樹一招,菩提樹立即分出一根枝杈伸到他面前。他抬起後土地母的左臂,放在枝杈上,右手風元素一閃,形成一柄淡綠色風刃,正待將後土地母左脅剖開,冷不妨凝霜水晶床下傳來的能量元素一陣抖動,後土地母臉色一緊,輕聲呻吟起來,身子也不斷顫抖。
他不得不停住手中的活,左手食指點出,按在後土地母的眉心,醫神願力全力運轉,暫時讓她的情況略略平穩下來,神識外擴,對三大守護神獸說:「三位老大,堅持一下吧!你們這樣玩會死人的!」
「你以為我們想啊,我們這不是堅持不住了嗎?」玄武沉聲回了一句。在灰色氣團如此吞噬之下,就連它們都有點撐不住了。這邊,張巡在和呂奉先貂蟬的對抗中,又漸落下方,也多少影響到三大守護神獸,造成能量元素輸入的不穩。
若三大守護神獸輸入的能量元素出現波動,張崇弛就只能自己動手,用醫神願力穩住後土地母的體內變化,這樣一來,再要騰出手打開後土地母的左脅就有點困難了,何況,從那胎兒的表現來看,也不是個能夠輕易擺平的主,不能不讓他頭痛三分。
「夷光,你出去助張巡大哥一臂之力!」不到萬不得已,張崇弛是不會讓夷光加入如此兇險的戰局。
西夷光應了一聲,化為一道藍光出了產房,怯生生地落在張巡身邊,腳下踩著顯身而出的玄武,眉心一點藍光閃爍,如玉的雙手在胸前不斷比劃出水狀波紋:「「茫茫大千,水蘊生靈,水神一怒,哀鴻遍野,上遮蒼天,下卷海陸,萬千世界,有我無敵。水神怒!」
層層碧波蕩漾在空中,向呂奉先和貂蟬撲了過去。但一出張巡的紫金色槍光,就出現灰色的裂痕,整段整段的水波被碎了開來。她不慌不忙,手中法訣一轉:「抽刀斷水水更流,飛流直下三千尺,狂瀑降!」
被萬劫盡碎開的水元素衝天而起,化為萬處狂瀑從天而降,直衝呂奉先和貂蟬。那兩人仍是神色不動,在貂蟬的眉心出現一輪銀白的月亮:「月照大江,靜!」
整個飛瀉而下的水瀑在快落到兩人身上時,緩了一緩,化為團團水霧,如同明月下,大江上升起的輕煙,全然沒有了威脅。貂蟬剛剛不屑的一笑,笑容又馬上凝住了,雙眼中射出兩道乳白的月華,照著前面的一點虛空:「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見不得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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