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爽快打臉

那女子話音剛落，另一位就開了口，嘲笑道：「我看不是膽子大，是沒腦子吧，牡丹這種後宮佳麗才能穿的制式也敢用在自己身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合起伙來諷刺蘇暮然。

「各位莫要嚇我，小女子雖不出戶，但什麼該穿什麼不該，小女子也知。」蘇暮然冷漠地回句。

穿錯了衣服花式這件事可大可小，皇後娘娘就坐在上頭，罰與不罰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倒是被眾人說成了滔天罪過。

「姐姐，我只道你平常做些出格的事也就罷了，怎麼今日入宮宴還穿這帶牡丹花紋的衣服？」

蘇暮流假意地作傷心神情，重重地說道：「你這不是在丟我們蘇家的臉嗎？讓別人知道堂堂蘇家女兒居然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蘇暮然暗自翻了個白眼：這蘇暮流還真是鉚足了勁給自己使絆子。

以前她怎麼就沒看出這朵綠茶呢？

蘇暮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剛要開口，坐在她席位對面的女子站了出來：「我聽各位的意思，似乎是誤會了吧？」

蘇暮流眯了眯眼睛：宰相的女兒玉顏？她居然肯站出來為蘇暮然出頭？這明擺著的證據，她倒要看看她怎麼顛倒是非。

玉顏看了眼蘇暮流就知道她心裡憋著什麼壞，她平生最討厭這些暗自琢磨的齷齪伎倆，當即大大咧咧地向皇後娘娘行了個禮：「啟稟皇後娘娘，蘇小姐身上的衣服雖然花型與牡丹神似，但並不是牡丹。」

皇後娘娘也有些好奇：「哦？你說說看。」這花紋和宮中娘娘們身上的不是一模一樣么，怎麼在玉顏口中卻說蘇暮然身上的不是牡丹？

玉顏走到蘇暮然面前，將蘇暮然的衣袖展開：「眾位請看，牡丹與芍藥的花型頗為相似，而二者的區別不同就在於這葉子的形狀。」

蘇暮然仍由玉顏將她的袖子舉起，愣愣地聽玉顏繼續說道：「蘇小姐身上這件衣服繡的葉子是墨綠色而細長的，顯得更為嬌小，不如牡丹的花葉那麼大氣，是尋常官家女子身上常有的衣著。」

蘇暮然見玉顏把她想解釋的話都說了，心中暗自點頭，這玉顏倒是個爽快的。

蘇暮然笑眯眯的向玉顏道了聲謝：「多謝這位小姐為我解釋，他們這你一句我一句的，還真是讓我為難。」

可不是為難么，不說的話豈不是平白背了個不知禮數的罪名，說的話那不是在打大家的臉，牡丹芍藥分不清？

眾人這才仔細看，果真葉子不像牡丹的葉子！頓時他們看蘇暮流的眼神就變了。

看來這將軍家嫡庶果然不合……

方才說蘇暮然不是的那群人里，一部分是和蘇暮流走的比較近的，聽蘇暮流這樣說也沒細看便順著說了，還有一部分則是看大家都在怪蘇暮然，索性看也不看就依附著怪罪蘇暮然的。

方才蘇暮然吟得一首好詩，大家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蘇暮流就提及蘇暮然的衣服不對的事來，這明擺著就是別有居心啊！

蘇暮流早就因為玉顏的話鬧了個大紅臉，此時見大家指責的眼神不言而喻地都望著自己，她也只能強裝無辜，低聲解釋道：「原來姐姐衣服上的花是芍藥啊，看來我看錯了……」

怎麼會這樣？！蘇暮流的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裡，滿是不甘。

「不可能！」

慕容川的眼神在蘇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間來迴轉悠了幾圈，若有所思地端著酒杯泯了幾口：看來這蘇暮然和蘇暮流之間矛盾頗多，每每交鋒總是這般處於對立的位置，也不知這撫遠將軍家是如何養的女兒……

蘇暮然聽著蘇暮流一個人自導自演也聽了好半天了。

「暮流……」蘇暮然做好打算，故意做出一臉茫然無辜的樣子：「你既然看錯了方才在外面的時候怎麼不和我說呢？」

她心裡冷笑道：既然你目的不純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不就是綠茶嗎，你會我就不會了？

蘇暮流暗自咬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我……我也是剛才姐姐吟詩的時候才看見的，和姐姐站在一處時倒沒注意許多……」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不信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早不說晚不說，在蘇暮然出風頭的時候說，這安的還會是什麼心啊……」一位官家小姐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一時間大家都明白過來：在座的各位誰不是高門貴胄家的子弟？自古為權多的是明槍暗箭，暗自聽聞的手段多了去了，蘇暮流這種拙劣的理由，傻子都不信。

「蘇暮流居然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自己的姐姐出醜，這計謀真是惡毒。」

「可不是么，還是在皇後娘娘面前呢，若那衣服上真的是牡丹，蘇暮然以後還有臉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嗎？」

蘇暮流被眾人說的頭都不敢抬起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剛才大家都在嘲諷蘇暮然，現在轉而又將矛頭紛紛對準了她。

蘇暮然和玉顏各自回了自己的席位，她剛解決完一個惡人，心情頗好地夾起琉璃盞里的水晶芙蓉糕，入口即化，唇齒留香。真是舒服。

她抬頭看了一眼蘇暮流，臉上現在青一陣紅一陣的，頗為搞笑，也不理會，就著蘇暮流的模樣下酒。

她這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值得他人可憐，蘇暮然才不想理會她。

皇後娘娘看向蘇暮流，一想到方才差點被其陷入兩難境地，眼神都變得冰冷起來。

幸好她方才沒說話，若也順著蘇暮流的話說下去了，豈不是錯怪了蘇暮然？在座人要是不敢當著自己的面出來為蘇暮然解釋，那她這個皇後娘娘豈不是要得個專橫跋扈之名？

若是玉顏在自己出聲責怪之後為蘇暮然解釋，那她這個皇後娘娘的臉又往哪擱？

蘇暮然看著眾人都面色不郁的看著蘇暮流，低頭樂開了花。

而這一幕被坐她斜對面的慕容川撞了個正著，見她笑得那般開心，從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顏一笑的慕容川，嘴角也不禁勾了勾。

蘇暮然，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