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納戒里的怪鳥
牛富永是王景商隊里的一個馬夫，此人年近四十，家住波風城郊外，妻兒去年外出省親時遇到匪徒，遭遇橫禍，一家四口全部遇害，留下他孤苦伶仃的活在世界上，常常會說一些消極的話語，尋死覓活的。
「哪有這麼邪乎？你可別妖言惑眾！」王景警告道。
「老爺，不好了！牛富永斷氣了！」可就在此時，有人站在一個帳篷前喊道。
「什麼？不會吧？」
王景頓時一驚，疾步走了過去，伸手在帳篷里躺著的人手腕上探了探，發現那人果然斷氣了。
「老爺，曾治也斷氣了！」
「不好了，余忠志也斷氣了。」
「老爺，黃信陽也死了。」
...
「可惡！到底怎麼回事？將他們全部抬出來，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口。」王景吩咐道。
很快，七具屍體被抬出來，這些人雖然死了，但嘴角卻微微上揚，死得很安詳，看不出死前有受苦的跡象。
王景逐個檢查，發現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心裡也是奇怪得緊，他走南闖北多年，遇到的怪事很多，還從來沒有遇到這般怪異的事。
王景面色平靜，內心卻早已是驚濤駭浪，故作鎮定道：「此事太過蹊蹺，今晚大家都別睡覺，明日一早咱們就離開，回到波風將此事稟報給城主府，讓他們來調查。」
有壯漢取來桐油布，將屍體收斂、綁紮，由王景收入納戒里，以防屍體腐爛。
人群散去，破廟中有些壓抑，豬笑天坐在篝火旁，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他在想，「若是他當時聽了那道聲音的蠱惑，一心求死，是不是也回不來了？」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將人拉入同一個夢境，還能在夢中殺人。」
「夢裡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食指，那裡憑空出現一個骨質納戒，這是骷髏頭送給他的，非常的奇特，不僅可以隱身，甚至還能裝活物。
略一感應，發現納戒裡面空空如也。先前聽文兒說他夢遊時將一顆珠子吃了，豬笑天知道，他稀里糊塗的將骷髏頭給他的本命精血服下了。
「若是我在夢中放棄自己，或許我現在已經死了。」他有些慶幸，同時告誡自己，今晚可不能再睡覺了。
「小子，你還真夠狡猾的，居然藏著那麼珍貴的補血聖物，本道真是走眼了。」
符景炎走了過來，不悅的道。
他口中的補血聖物，正是那顆骷髏頭的本命精血。
豬笑天忙解釋道：「可不是我藏的，那是我王叔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哦？是么？」
符景炎死死的盯著豬笑天。
豬笑天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好在符景炎沒有太過追究，只是冷冷道：「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到了波風城，你便不必再跟著我了。」
「多謝道長！」
豬笑天心裡有些心虛，在夢中的時候，符景炎對他百般哀求，卻被熟視無睹，此刻居然沒有生氣，實在有些古怪。
符景炎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了。
豬笑天鬆了口氣，又想起夢裡的事情，在夢裡王景給了他一張開眼靈液的方子以及一顆人階二品的煞靈丹，被他放進另一個納戒中。
他閉上眼睛，心念一動，開始內視自己的納戒空間，卻發現納戒空間內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雙猩紅的眸子。
嘎——！
一道怪叫忽然響徹耳邊，豬笑天頓時感覺毛骨悚然，手中出現一個鳥籠，其內躺著一隻怪鳥屍體。
白天的時候，豬笑天便察覺到不對勁，空的鳥籠里有東西跳動，他懷疑那黑色怪鳥會隱身。
可此刻提著鳥籠，明明黑色怪鳥已經死去，他仍然感覺到籠子里有東西在跳動。
他將籠子放到地上，再次內視納戒空間，發現納戒空間很亮，裡面什麼都沒有，看來夢裡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豬笑天將黑色籠子收入納戒，納戒空間再次陷入黑暗，此時他再次看到了那雙猩紅的眸子。
「小哥，你那鳥籠里的鳥可否賣給我？」
此時，王景走了過來，問道。
豬笑天驚訝道：「王老，您能看到那隻鳥？說實話，我自己都看不見。」
王景笑呵呵的道：「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個人心裡壓抑久了，心中所想會出現在夢中。適才在那場怪夢中，我對你所說的話大部分是真的。老朽也不瞞你，老朽的確擁有一雙靈目，並且能看到許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你雖然看不到那籠子中的怪鳥，老夫卻是能看到的。」
豬笑天若有所思，隨即恍然大悟，驚訝道：「王老，按您的意思，那夢中發生的事情大部分是真的？」
王景搖頭，道：「發生的事情一定是假的，但我們在夢中的話，卻是有真有假，難道你沒有做過夢么？」
豬笑天一想，還真是如此，夢裡的環境是假的，可說的話就不一定的假的，他眼前一亮，道：「王老，您若是真有那開眼靈液方子的話，或許我可以將這怪鳥給你。」
「呵呵，你還真是個小滑頭，想得太美了。」
王景搖頭道：「老朽不妨告訴你，那方子壓根不存在，我的靈目是生來就有的。」
豬笑天聞言，有些失望，遂道：「不好意思，沒有方子的話，這鳥不能給您。」
王景也很失望，不過仍道：「小哥，方子我沒有，可煞靈丹卻是有的，你若是願意，我可以拿來跟你換。」
豬笑天搖頭，道：「我身子已經無恙，那丹藥我可用不著。」
王景嘆了口氣，失望的離開了。
豬笑天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暗自琢磨，「這老頭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若是真如他所說，沒有開眼靈液方子，那他怎麼可能在夢裡拿出來？王雅喬與文兒又如何得知方子的事？」
最後豬笑天得出結論，王景十有八九在說謊，並不是真的想要買鳥，而是想告訴豬笑天他沒有開眼靈液的方子，給豬笑天一個錯覺。
「嘿嘿...不愧是商人，做事一套一套的，不過卻是有點欲蓋彌彰了。」
豬笑天對那開眼靈液方子十分感興趣，若是有機會，他不介意借來看看。
「公子，你在發什麼呆呢？」
丫鬟文兒抬著一個大鍋走來，將鍋放在豬笑天身前，笑道：「這是我給你留的飯菜，你快些吃吧。」
「多謝姑娘！」
豬笑天抱著大鍋，接過筷子，也不客氣，悶頭開始吃了起來。
「公子，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此時，丫鬟文兒才道。
豬笑天頭也不抬的道：「姑娘放心，夢境里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我已經忘記七七八八，不必擔心我會將事情說出去。」
丫鬟展顏一笑，誇道：「公子倒是個心思玲瓏之人，居然已經猜到我想說什麼，有你這句話，我與小姐也就放心了。」
得到答覆后，丫鬟這才離去。
豬笑天滿口塞滿飯菜，心道：「人在做夢的時候，意識應該是最疏於防範的時候，這種時候最適合窺探別人的小秘密，可惜...我沒那個本事。」
若是他有營造夢境的能力，或許他能將王景拉進來，搞到那開眼靈液的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