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感謝你這個破壞王
程映感覺空氣都快凝固了……
「程映，國慶之後就把升旗的事兒跟高一的學弟交接一下，現在去吧。」
姜泠腦子裡只有四個字：我勒個去！
程映悶的很，解開了校服的第一顆扣子，給葉瑛瑛展示了一波自己能走的樣子。
葉瑛瑛說：「程映，一會兒我陪你去醫務室吧，今天校醫上班了。」
姜泠說：「不用了葉老師，根本就沒那麼嚴重，是他自己不吃痛而已。」
葉瑛瑛一臉「你好像很了解」的表情，「趕緊去吧，你們倆早操也別做了，直接到醫務室，我等你們。」說完便走出了教室。
兩人生無可戀地走往操場，姜泠問：「葉警官的女兒不會研究過《犯罪心理學》吧，還是你演技太差被她發現？」
「暫時，我不想說話。」程映想到要在全校面前表演崴腳後遺症就難受，要死的那種難受。
「不是，這不是你不想說話就完了啊，醫務室去不去？」
程映嘆了口氣，說：「去，我跑著去。」
姜泠：「……」對桌鄰居牛啊！
程映升旗的搭檔是個高二的學妹，去年就是兩人一起在政府廣場升的旗，是學校為數不多知道程映會講話的人，因為在校外又是見領導和媒體的大場面，程映不得不開口，但說的確實彆扭。
「聽說你腳傷了，還在教室門口站了半天？」
程映赧然一笑，罰站算什麼，高二那次被夏曉拉著去打架之後被「貶謫」的公示貼滿了所有教室，學校這麼大，出名不易啊。
「跟你站一起的小哥哥他叫什麼，有沒有女朋友啊？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我知道他是轉校生，那個……」
程映竟然發現她說著說著就臉紅了，說：「你可以，自己問他。」
學妹：「……」竟然說的比之前好多了，但不怎麼友好。
旗剛升完姜泠就屁顛屁顛來了，正好全體師生向後轉，面向主席台做操。程映真覺得他喜歡沒事給自己攤點事，這個事認認真真給葉瑛瑛認個錯就行了，大不了挨頓批。
學妹趁機近距離打量了下姜泠，是個小開沒錯了，鞋子和手錶都是名牌，不像程映，一雙帆布鞋，縫縫補補又三年。
程映已經用正常的狀態走路了，對姜泠說：「你不用去。」
姜泠發現那個升旗的女孩一直沒走，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說：「你看什麼？我們倆有事呢，趕緊走。」
程映無奈了，姜泠這種人怎麼會有女朋友，要有的話，那女的是瘋了吧！
路上，程映簡短地解釋了葉瑛瑛和老爸程彬的關係，葉瑛瑛畢業於湖城文理大學，修的就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當年還是高中生的葉瑛瑛是區里朗誦社團的小明星，拜老爸為師是為了學習詩經，老爸出事那會兒她已經在文理大學了，一切的事她都知道。
知道了這層關係，姜泠心態好了許多，說：「那我們幹嘛當時不說實話？」
程映摸了摸姜泠的頭，頭髮挺柔順的，什麼也沒說就是笑笑。
說謊比闡述事實簡單，隱瞞比曝光簡單，逃避比面對簡單。
我想撒謊，但我不知道怎麼撒謊，所以我只能誠實，但你告訴了我怎麼撒謊，我決定聽你的，這不是認同你應該撒謊，而是你滿足了那一刻我想撒謊的叛逆，我做了錯事卻感覺很快樂，以後想起來也快樂。我怕被人恥笑，所以我不敢說話，我討厭自己每天要戴著個機器行走，可是我習慣了。
感謝你這個破壞王。
程映想了想說：「那就說實話。」
姜泠皺著眉頭理了理被程映弄亂的頭髮，換成別人肯定就一拳乎過去了。
醫務室壓根沒開門，按理說校醫也應該上班了……
葉瑛瑛說：「我打過電話了，一會李醫生就到。」
程映看了眼姜泠，姜泠說：「葉老師，他沒崴腳，是我教唆他撒謊的，你處理我就行。」
程映把姜泠推到了身後，說：「是我！」
葉瑛瑛笑了出來，「那你演技還不錯啊，我都信了呢。」
程映：「……」
葉瑛瑛說：「陸校長退休了，人在其位多有不得已，湖色的署名問題一直是他的心病，周末要是你有空，我帶你去拜訪一下。還有，夏曉的媽媽被舉報學術造假，所以他一整個暑假都不在湖城……你最近有時間的話去看看他，他們一家可能要移民。」
程映臉色漸漸陰沉，鏗鏘有力地告訴葉瑛瑛：「不，我不去。」
葉瑛瑛像個慈愛的溺愛孩子的長輩，輕輕撫了撫程映的胳膊，柔聲說：「那就不去，我也不去。」
葉瑛瑛想起程教授出事那會兒，還在小學封閉式教育環境的程映有一兩個月沒有見到爸爸，終於在一個晚上從學校翻了牆出來，圍牆太高，背上摔了一大片烏青塊。
這對父子一個文弱，一個年幼，徹底垮了。
程教授教書育人從來沒講過錢的事，去書院講學完全屬於公益，為了做好《千載詩意畫湖色》這本書拿了好久的最低工資，父子倆在家吃泡麵也是常有的事，程教授攢著錢想維持書院的生計，可是書院還是關了。
他這一生想做好的事，都沒有完成。
走回教室的路上，葉瑛瑛說：「周末去我家吃飯吧，我得好好感謝姜泠同學的任勞任怨。」
「我？」姜泠有些吃驚，「任勞任怨？」
葉瑛瑛笑了起來，「就教案那事兒，但你的語文成績是不是來挑戰我的？偏旁一致的四字成語你寫的什麼？」
這個姜泠真想不出來，現在都想不起來，但自己的答案還記得，說：「鈣鐵鋅錫。」
程映汗涔涔，早就說這人沒救了。
「還有您那字兒，我想給你分兒起碼得讓我認得吧，都是狂草，感覺有人跟你搶你卷子答題似的。」
「哈哈，」姜泠也沒不好意思，說，「我特希望高考改電腦答題，我打字可快了。」
程映悠悠地來了句：「做夢。」
姜泠倒吸了口氣說：「程映，你腳沒事兒是吧？」
程映不明所以，點點頭。
「趕緊跑，老子追上你就給你打斷。」
程映長腿一跨就越過了花壇，從德育樓抄近道奔回篤志樓，姜泠不甘示弱緊隨其後，邊跑邊喊：「你給我站住！」
葉瑛瑛感覺從沒見過這樣的程映，可能是愛玩的天性都被古板的程教授給封印了，有個姜姓少年打破結界來帶他下山歷練了……
害，最近真是修仙文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