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震驚

厚重的銀色鎧甲，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身披重甲的蘇懷安只覺得自己就像置身於火爐之中，淋漓的汗水早已濕透了他甲內的衣衫。

蘇懷安在又一次阻止了幾名試圖進入大教堂內的平民后，回頭看了一眼教堂內緊閉的懺悔室大門。

蘇懷安不明白，卡特拉娜女公爵為何突然想來大教堂進行懺悔，但這並不妨礙他依舊忠實地執行自己的護衛工作。

許久之後，懺悔室的大門終於打開，冷艷而高貴的卡特拉娜女公爵微低著頭緩步而出。

蘇懷安正要跟上，忽聽女公爵帶著些許奇怪地低聲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可以在教堂內等候么？」

蘇懷安恭聲道：「這裡是進入教堂的唯一入口，我必須保證沒有人能夠進入以免帶來對您的潛在危險。身為您的護衛，我必須隨時隨地忠實地履行我的職責。」

卡特拉娜面容微微一動，向來清冷的聲音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暖：「我所有的護衛中，你是到目前為止最為盡責的，很不錯。你想不想調換一下崗位，我可以安排你去做一名軍隊的統領，無論是最為精銳的第七軍團還是報酬最優越的城防軍，你都可以在裡面得到一個不錯的位置，比起現在你能擁有更多的金錢和更大的權勢。伯瓦爾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蘇懷安笑著搖頭：「不用了，尊貴的卡特拉娜公爵，對我來說，能夠繼續做您忠實的護衛、守護在您的身邊，是我最大的榮耀。」

聽蘇懷安這麼一說，卡特拉娜便也不再開口，目光從他滿是汗水的臉龐上掠過，轉身向外行去。

蘇懷安並沒有看到，當他跟著卡特拉娜離開后，懺悔室的大門再次打開，從裡面匆匆走出兩名用黑色兜帽嚴嚴實實地遮蓋了面容的男人。

回到暴風要塞，蘇懷安從暴風王國的攝政王伯瓦爾口中聽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在塞拉摩被毀、吉安娜失蹤之後，暴風王國曾派人前往塞拉摩廢墟進行調查，調查部隊沒有查到吉安娜的下落，卻意外在塵泥沼澤發現了一些關於失蹤的國王瓦里安.烏瑞恩的線索，軍情七處已經調遣最精銳的密探趕往塵泥沼澤。

吉安娜。

熟悉的名字令蘇懷安一陣心悸，曾經的記憶再次湧入他的腦海。

蘇光，雷諾，楚度，一個個名字在他的腦海湧現，一段段記憶在他的腦海再次交織重組。

這是一個虛擬的世界，我再次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成為什麼試驗體，而是為了能與莎莉、吉安娜重逢。

吉安娜。蘇懷安抬頭看了眼伯瓦爾，欲言又止，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向這位攝政王閣下詢問關於吉安娜現在的狀況。

伯瓦爾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懷安面色的些許變化，沉聲開口：「卡特拉娜，你的這位護衛似乎有話想說。」

卡特拉娜訝然看向蘇懷安，聲音卻保持既往的冷冽：「你想說什麼？」

蘇懷安躬身行了一禮，平靜地道：「尊敬的攝政王與公爵閣下，我原本是想說，既然塞拉摩已被部落摧毀，那麼塵泥沼澤恐怕已然處於部落的統治之下，軍情七處即便擅長刺探與潛入，但恐怕也無法在那裡查到什麼，而且很容易折損我們最精銳的密探。但後來我想到以肖爾大師的智慧，恐怕早已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就沒說了。」

「這你錯了。部落並沒有統治塵泥沼澤，甚至也已放棄塞拉摩。他們的目的，僅僅是徹底摧毀塞拉摩這座城市而已。塵泥沼澤的南部，是黑龍軍團的領地，顯然部落方面擔心在那裡派駐大軍，會引發與黑龍軍團方面的巨大衝突。在很可能與我們聯盟全面開戰的情況下，即便以加爾魯什的好戰，也不會去同時開闢與黑龍軍團的戰爭而是應該盡量避免。」

蘇懷安微微低頭，恭聲道：「攝政王英明，是我多慮了。」

當伯瓦爾提到黑龍軍團的時候，卡特拉娜的面色似乎有隱隱的變化，但無論是伯瓦爾還是蘇懷安，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伯瓦爾稍贊了蘇懷安一句，轉頭朝卡特拉娜微笑，素來嚴肅而古板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柔，「卡特拉娜，你的這名屬下只當你的護衛，似乎有些屈才了啊。」

面對伯瓦爾的溫柔微笑，卡特拉娜的臉卻依舊像以往那樣高冷，只是說話的語音，稍稍變得婉轉，就像是來自冰山上的溪水在經過一陣平靜的流動后因遇到一塊塊突兀的亂石而開始蜿蜒轉折：「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想外放他做一名指揮官。你看什麼職位合適？」

聽到這話，蘇懷安不禁一愣，心道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卡特拉娜讓自己陞官的提議，她怎會在這一刻又一次提出？

「公爵......」

蘇懷安的話尚未說完，已被卡特拉娜冷冽的眼神所打斷，他立時明白自己無權去反對這位高冷的女公爵所下的決定，只能閉口不語。

「這好辦。暴風王國正在擴建海軍，準備應對可能到來的大戰，所以不如委派他去做一名海軍軍官。他現在的軍銜還只是上尉吧，我可以直接升遷他為少校。」

「軍銜無所謂，讓他做一名艦長吧。」

蘇懷安聞言苦笑。艦長？自己這名護衛騎士一下子成為海軍艦長，可不止是官升三級能夠形容的，而且還一躍成為真正的實權人物，伯瓦爾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要求的。

果然，伯瓦爾呆了一下后苦笑搖頭：「卡特拉娜，你這要求也......儘管很多軍艦還在建造之中，但每一名未來的艦長都是競爭極其激烈的，你的這名護衛，沒有必需的履歷、沒有足夠的功績、甚至沒有當艦長所必需的上校軍銜，怎麼可能......」

「當我沒說。」卡特拉娜冷冷回應，轉身就走，蘇懷安朝伯瓦爾行禮告辭后立刻快步跟上。

盯著蘇懷安高大的背影，伯瓦爾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果然不一般，這小子必然當真已經討得了卡特拉娜的歡心，所以這女人才會提出這種明知自己不可能答應的要求，這擺明了是想繼續將這小子留在身邊么。不行，必需想辦法將其給調走，就像以前的所有護衛一樣。

嫉妒不斷衝擊著伯瓦爾的理智，最後的堅持終被卡特拉娜的一句冷笑所擊碎。

「哼，總是說我在你的心目中有多重要，結果絲毫經不起試探。」背著身說完這句話，卡特拉娜絕美的面容上極其罕見的露出一抹羞色，她的內心又羞又悔，懊惱自己怎能說出這種話，就算自己的目的再重要，也絕不該如此做作。

正快步上前的蘇懷安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這是素來高冷無比的卡特拉娜女公爵所說的話？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面！難道傳言竟是真的，女公爵與伯瓦爾之間......

簡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