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智慧繼承者

在他的設備旁邊，另有一台一模一樣的設備，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個女孩，她的眼睛和口鼻都被面罩遮住，看不到她長得是什麼樣子。只能從她的身材判斷出，這個女孩不過剛剛發育。烏黑的秀髮已經停止生長，水草一樣漂浮在不知名的液體里，儘管裡面的液體環境對人體並無損害，不過因為長時間見不到陽光，這個女孩的皮膚和那些死屍一樣，顯得比正常人要白很多，看起來有些恐怖。

設備的屏幕上顯示著她的生命指數——「正常」，另外還有其他的一些曲線以及數據、柱狀圖，不停地交替變化著。

在屏幕的上方貼著標籤，寫著女孩的名字——李曉潤。

（孫浩科暗暗記下這個名字，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和她相見也說不定。因為孫浩科隱約還記得，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這個棺材明明是空的，這說明李曉潤可能在現實中還活著。）

孫浩科站在自己的主控空間，那「棺材蓋子」緩緩關閉，然後一道綠色的光點在「蓋子」與「棺材」鏈接的縫隙處閃了一圈。系統這是在確定這個設備是否完全閉合，然後才慢慢放倒。

在這個過程中，系統的女聲給出提示：「您即將進入新的世界，請牢記您的註銷代碼：shk000001。您具有超級許可權，此代碼務必嚴格保密。在您想要回到現實世界，請輸入您的姓名、主控設備號碼，以及註銷代碼。」

孫浩科微微皺了下眉頭，「等等，我既然是處於虛擬世界里，要在什麼地方輸入這些東西呢？」

系統回答：「在美國曼哈頓格林威治街175號世界貿易中心大廈B座頂層1004房間，2019年產的舊式計算機里。」

（孫浩科忽然心中一動，看來系統把世貿中心重新建模了。而且史蒂芬說這個區域，是彤彤的思維控制不到的地方。如何退出，明明系統已經給出過提示，可我偏偏不記得這一段。這就足以說明，我之所以失憶，並非像史蒂芬所說：是因為創傷應激反應，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在我進入系統之後，刪掉了我的這部分記憶。）

正想著，視頻里的設備已經放平，箱子的底部向外噴發著冷凍的氣體。

當時，孫浩科還曾扭過頭去看向旁邊的那個女孩。

（孫浩科想：她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想來自己很快也和她一樣，和這個殘酷的世界說告別了，不知是死亡，還是重生……她叫李曉潤，聽名字像是個中國女孩。）

箱子上面的面罩和呼吸機，在機械手臂的引領下，慢慢地扣在了孫浩科的臉上。冰涼的營養液開始注入設備，一些機械觸手，探出了許多針腳，一點一點地刺痛孫浩科的皮膚，視頻里的他開始覺得昏昏欲睡。

畫面一轉。

眼前的景象，從實驗室變成了浩瀚的星空，一張天真的笑臉浮現在璀璨的星空，是彤彤在對他輕輕地招手，好像要把他帶去天堂。

這應該是孫浩科進入系統之前，最後所見到的景象，被視頻模擬出來……

所有視頻全部看完，孫浩科總算有了一點點收穫，至少回想起一些事情。他想：現在可以確定有一個叫做「李曉潤」的女孩和一個叫做「阿米爾」的少年，跟自己一樣屬於第四批實驗體，如果他們沒死，或許可以把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我講個明白。當然王柏然可能知道的更多，為了查明真相，我說什麼也不能叫他死了。

他關掉了視頻。打開操作指南。

史蒂芬那張可惡的臉突然出現屏幕上，依舊是笑容可掬的樣子，不過在孫浩科對這個人已經厭惡至極。

手機里的史蒂芬笑了笑，「你好，智慧繼承者。我叫史蒂芬，你叫什麼名字？」

孫浩科微微一愣，「你是史蒂芬？你在對我說話？」

史蒂芬點了點頭，「不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你能拿到這部手機，成功打開『飛星羅盤』，這就說明，你是智慧繼承者。」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如何還能對我說話？」

「我死了嗎？」史蒂芬的表情顯得很詭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啊，如果你看到了我，就說明我的肉體已經死了，人的脆弱就在於此，不管生前有多大的權力，多大的能力，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但是，我的精神卻是永生的。」

孫浩科恍然大悟：對於『死神紀元』來講，一個人在現實世界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轉換成了NPC。系統會模擬死者生前的情緒、人格來重新塑造一個一模一樣的角色。使得看到它的人，誤以為是真的。

「好吧，我就當你是史蒂芬。」

「嗯，」史蒂芬點了點頭，「你很聰明。既然這樣，多餘的話，我也不多做解釋了。你能看到我，就說明我生前的願望已經徹底破滅了。世界陷入了一場災難，而能阻止這場災難的人，只能是你。我希望由你來完成我未盡的事業。」

「你的事業，幾乎毀滅了人類。」

「我明白！」史蒂芬神色黯然，「所以我提前做好了預備方案。作為智慧的繼承者，你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現在所處的世界，只有這樣，你才能對付那些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