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阿娘不行了
第327章
「雲的干姐姐,我聽說過,但我真的沒見過。應該沒有聯繫過,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倆有沒有聯繫。」李風雙眼猩紅的道。
我看著他,我看不出他欺騙我,難道青的境界真的高到可以把芸芸眾生當成芻狗的地步,她就不能救濟一下雲兩夫妻的生活,還是雲倔強的拒絕她的救助。
我看著眼前這個髮際線明顯變高,一臉滄桑憔悴的男人,他讓我想起《楊一笑傳》那個墓志銘:初從文,三年不中;后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可他的人生,不就是青曾經無數次說過我的前生嗎?天真,不切實際,想證明自己,愛折騰。
猛然間的,我對他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他哪裡知道這個世界,階級已經固化到每一個細分行業,世界發展到現在,除了極少數異類可以打破階級,哪裡是他一個人到中年的理想主義者可以折騰出名堂的。
「李先生,我沒有任何指責你的意思,但我覺得,雲是個難得的好女人,你這麼多年不切實際的折騰,假如換成其他女人,你覺得會有人受得了你嗎?」我看著他道。
李風低著頭想了半天道:「應該沒有了,誰願意陪著我這樣折騰。」
「那你為什麼要做這樣讓雲傷心的事。」
「火先生,我內心很多時候就是想云為我傷心一次,我···」
「我告訴你,雲的世界觀非黑即白,她沒有灰色地帶,這一點她和她姐姐一樣。所以,我勸你最好就此打住,你如果讓她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我想,你們真的是覆水難收,無可挽回了。」
「火先生,可她對我很好的,還經常借我錢幫襯我讀過難關。」李風猶豫不決的道。
「你自己想清楚,我給你電話,你想清楚了打電話給我,想想你該何去何從,我勸你不要搞工地了,你性格不適合,你好好想想你過的是什麼日子,你該過什麼日子。」我遞給他一張名片道。
「火先生,如果能夠回頭,我真的想和雲安安分分的開店,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我現在欠了很多外債,很多還是高利貸,我已經回不來頭了。」李風頹然道。
「你想清楚了聯繫我。」
三天以後,我接到了李風的電話,李風沉吟半天道:「火先生,我想了三天,我想明白了,我離不開她們娘倆,離開了她們母子,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我和那個女人分了,工地我已經陷進去了,我只能堅持做完它,至於那個工傷事故,我已經懶得替他們出頭鬧事了,我只求公司能夠看在我辛苦一場不扣我工錢。我算了算,假如他們不扣我錢,我最多負債二十萬,我回去和雲老老實實的開店,用不了幾年我就可以還清了。」
我欣然道:「你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證明你真的想通了。付你錢的是公司,所以你不能得罪公司,仁義和善良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你即使再替工人出頭鬧事,事後你一樣落到裡外不是人。沒有人感激你的,你該替你老婆孩子想想後路了。」
李風道:「火先生,我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替我指點迷津。」
我笑著道:「你不要謝我,你記得幾年前我老婆和雲定了個娃娃親嗎?我想,我的親家人品不應該太差。」
李風驚愕道:「火先生,那只是開玩笑的,你怎麼當真了。」
我發了個位置給他,我要求他立馬趕到那個位置。
李風來了以後,我帶他看了樹木嶺碧翠園的一棟別墅和一個門面,價格不高,平均價七千多,總面積是五百三十個平方,我在李風目瞪口呆中替他買下來這套房子和門面,再把一張銀行卡塞給他道:「回去就說是你自己這幾年搞工程掙的錢買的,把外債還了,以後兩夫妻安安穩穩的開店生活,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兩夫妻安安穩穩的生活更幸福的了。」
李風如夢初醒的道:「火先生,這,這怎麼可以,我怎麼能夠平白無故拿你的錢。」
我指著他道:「記住了,做夢都記住了,這是你三年搞工程賺來的錢買的。以後兩夫妻來省城好好的開店,好好把你兒子培養成材,你的好運是因為我女婿的福報。」
一直到我離開,李風還目瞪口呆的站在小區門口,李風哭了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沒有任何做了善事的欣慰,因為那個人明明是前世的我,我希望他下半生能夠讓前世的青欣慰甚至於以他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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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的預產期到了,阿娘特意找了青雲師太,青雲師太說十月五日,也就是農曆八月十六是個黃道吉日。
我和姬都覺得搞笑,因為姬一直堅持順產,所以出生日期哪裡能夠算出來,再說她的預產期是十月一日國慶節。
姬這一次聽了我的話堅持沒有做性別鑒定,我阿娘也隻字不提生男生女的事情,這讓姬既喜又憂,但相對於提前知道性別又多了份期待和希望。
我勸她道:「人生就應該是這樣,從空虛處而來,回歸與空虛,這不是人力所能夠決定的,人該經歷的喜怒哀樂,艱難困苦,都應該經歷。父母與子女其實就是一場緣分,該相聚的時候自然會相逢。」
姬笑著道:「你倒是看得開,看來是我境界低了。」
我扶住她道:「你是入魔了,這個世界不會讓人十全十美的,你要知道遺憾也是一種美。」
姬嘆然道:「哪裡是我在意,可你看看哪一次回去我不是要受一場氣,就說上次慧說的話,好好的倒懷疑起你來了。」
我打趣道:「行不行你自己不清楚,何必理會她那個臭嘴巴,你嫂子都願意替我證明,你說是吧!」
姬臉一黑道:「你還敢提這事,我真的想打開你腦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我警告你,你如果欺騙我,我真的不會原諒你的。」
我只能陪著笑臉,這個時候,我哪裡敢讓她生氣。
預產期到了,姬提前住進了病房,姬的姐姐琴嬸子因為是國慶假期,所以早早的趕過來陪著她,阿娘和岳母也商量好了國慶節趕來省城伺候月子。
可國慶節這天,姬一點要生的徵兆都沒有,等到下午,我實在無聊,便靠在沙發上眯了一下。
迷糊間,我回到了紅旗大隊的黑彌溪,天陰森森的,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我心裡有一點慌,所以快走幾步,走到石橋附近,猛然間的,我看見石橋邊有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在聊天,我走近一看,原來是阿娘,張佑強和星三人,佑強叔叔很年輕,一口白牙,星還是那樣木訥痴獃,阿娘看見我,突然悲戚的拉著我的手道:張火,阿娘要走了,我倆緣分盡了。
一聲急促的電話響了,我迷糊的接了,電話是接阿娘的小蔣打來的,小蔣急匆匆的道:「二哥,媽突然不行了,好像是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