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陽關客,豪飲千杯男兒事(三)
段大山坐在金蓮兒的對面,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金蓮兒身上,這是他離金蓮兒最近的一次,甚至連金蓮兒身上的脂粉味都聞到了,眼中不免有幾分熾熱之色。
王小木倒是極為擅飲,這西北烈酒燒刀子,他竟然當成水來喝,一杯又一杯的飲下,那文雅的舉止中,又有幾分豪邁之氣釋放出來。這樣的男子,恐怕見著不喜歡的女人,幾乎沒有。
金蓮兒美目連連放出異彩,笑道:「小木弟弟少喝一些,今晚上還要做正事呢!」
胡德允幾人聞言,皆是發出爽朗笑聲。王小木不由一笑:「姐姐不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好飲,一分酒便有一分力氣!」
金蓮兒俏臉不由微微泛紅,白了王小木一眼:「竟會胡說!」
此時胡德允等人均是不由失聲大笑,這一路走來,還沒發現王小木這般有趣呢。
大家正喝得盡興,忽然間整個客棧裡面,被一股冷意給充斥,胡德允等人皆是不由自主一縮身子,打了個寒顫,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無形之中,心裡像是壓了一座高不見頂的大山似的。
眾人臉色刷的一白,整個客棧裡面,一時間便寂靜下來,在那客棧的大門之處,只見得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漢子立在那裡,他的手上,一把沒有刀鞘的刀古樸到極致。
他一臉虯髯須,身材高大魁梧,頭髮有幾許凌亂,一雙虎目有淡淡光芒蘊藏,宛若潛藏在山間的猛虎,忽然間蘇醒過來。手上那把古樸長刀,此時卻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魅力,引得眾人目光投過去。
但這只是一把普通到極致的刀,甚至尋常精鋼打造的刀都比不上,可是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變得非凡起來。當然,並非是刀非凡,而是這個黑衣男子非凡。
「狂刀閻鐵山?」段大山忽然失聲叫道。
王小木笑道:「你是大山,他是鐵山,看來你們是兄弟無疑了!」
閻鐵山乃是北方武林中最近幾年以來名聲最勝的刀客,遠在馮操之上,有人將他與二十多年前的疾風刀馬伯舒相比較,認為其刀法雖然不如馬伯舒快,但是刀法之霸道凌厲天下無雙。
閻鐵山見得王小木在他氣勢衝擊之下,依舊是能夠談笑風生,這便明白過來,至少王小木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小小的陽關客棧,竟然來了這麼了得高手,他不免有幾分驚詫。
閻鐵山一步踏出,身上的凌厲氣勢如潮水般沖開,其目標便是兩丈外的王小木。坐在王小木身邊的胡德允、胡德柱、段大山三人,均是忍不住悶哼一聲,屁股下面的板凳,無形之中碎裂開來,三人同時摔倒地上。
王小木卻是什麼事都沒有,他看了胡德柱三人一眼,笑道:「你們該減減肥了,姐姐這板凳可得賠的啊!」
金蓮兒嬌笑一聲:「自家人,不用賠,不用賠的!」
閻鐵山走上前來,見得金蓮兒的舉動,眉頭微微皺起,道:「你還是半點都沒變!」
「老娘變不變,與你這邋遢漢子有何干係?」金蓮兒白眼一翻,倒是半點都不懼怕閻鐵山。
胡德允、胡德柱、段大山三人摔得灰頭土臉,知趣的讓開去,回想起適才的一幕,皆是心有餘悸。
閻鐵山搬來一張板凳,坐到王小木身邊,道:「看兄弟舉止,很是好酒?」
「雖是好酒,但從來不貪杯!」王小木答道。
閻鐵山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來,將他的臉顯得更黑了,不過也平添幾分陽剛之氣,只聽他道:「小二的,打二十斤燒刀子上來!」
金蓮兒聞言,秀眉不由一挑:「姓閻的,半年前你走的時候,便欠下老娘五十兩銀子的酒錢,要是今日不把錢給還了,不要說是燒刀子,就是馬尿也不給你!」
「我要的是燒刀子,不是馬尿!」閻鐵山神色不改,就連看都不看金蓮兒一眼,直把金蓮兒氣得滿臉脹紅。
「這是一百兩銀子,快些上酒來!」閻鐵山忽然拿出兩錠銀子,每一錠均是五十兩。這等大手筆,倒是閻鐵山來這陽關客棧的第一次,是以不僅僅只是店小二,就連金蓮兒都看呆了。
金蓮兒將銀子檢查一下,確定是真的之後,又是滿眼疑惑之色。閻鐵山見得金蓮兒神色,不免有幾分得意,說道:「儘管放心,我這錢是清白的!」
金蓮兒哼了一聲:「老娘只看銀子是不是真的,至於是清白的也好,紅花的也罷,這倒是不在乎!」
閻鐵山嘆息一聲:「蓮兒,我曾經與你說過,這客棧開在這裡,本就不安全,收進來的銀錢,一定要注意來路,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哪天惹上大麻煩,你一個弱女子如何應付得來?」
「要你管!」金蓮兒哼了一聲,接著卻是繼續給王小木倒酒。正當這時,店小二的將二十斤燒刀子給搬上來了,足足有五罈子。
「小兄弟既然好酒,不如咱們比拼一下如何?」閻鐵山將兩個罈子給打開,自己提著一壇,將另外一壇推過去給王小木。
金蓮兒見狀,卻是怒聲說道:「閻鐵山,你又要壞老娘的好事不成?」
王小木露出驚訝之色:「這話從何說起?」
金蓮兒給王小木拋了個媚眼:「你要是喝醉了,今晚上如何做事?」
王小木大笑一聲:「我說過一分酒力,一分力氣!」
金蓮兒笑罵一聲,俏臉漲得通紅,不過她並沒有阻止王小木喝酒。王小木看了看那酒罈子,略顯靦腆:「初次見面,兄台就請我喝酒,這多不好意思?」
閻鐵山發出一聲爽朗大笑:「兄弟何須客氣?出門在外,四海之內皆兄弟,說不定咱們喝過酒之後,便是好朋友了!」
王小木笑道:「這二十斤燒刀子,換成酒杯一兩千杯應該不會少吧?」
「兄弟不是說了,一分酒力,一分力氣?這千杯烈酒下肚,豈不是力大無窮?」閻鐵山說道。
王小木不由發出一聲大笑:「閣下說的在理,這是這酒錢不便宜呢,喝你這麼多酒,那多不好意思!」
閻鐵山冷哼一聲:「閑話休說,這酒喝還是不喝?」
「卻之不恭!」王小木答應一聲,接著又看向金蓮兒,道:「麻煩換兩隻大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