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陽關客,豪飲千杯男兒事(四)
金蓮兒一揮手,店小二便將酒碗給上來,兩人倒滿酒碗,明晃晃的酒水盪開,在那碗中方寸之地變化。
閻鐵山端起其中的一碗,一口便飲盡了,舉止甚是豪邁,旁邊圍觀的人,都在大聲叫好。
王小木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相比於閻鐵山的豪邁,王小木舉止中透出來的是儒雅瀟洒之意。閻鐵山見得這般境況,卻是虎目一亮,雷霆般的笑聲盪開,直把後面眾人耳朵給震得嗡嗡發響。
「好酒量,來,咱們再干一碗!」閻鐵山站起身來,親自將倒滿兩大碗酒。
兩人端起酒碗,同時飲盡,此時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在後面起鬨。王小木和閻鐵山,兩人交替著來,你一碗我一碗的,不多時,二十斤燒刀子便都給喝完了。
到這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得直直的,生怕自己在夢中,使勁捏一下自己,疼痛傳來,方明白過來不是在做夢,眼前一切,皆是真實發生。
閻鐵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當下他又大聲喊道:「小二的,再上來二十斤燒刀子!」
王小木摸了摸鼻子,笑道:「還是算了吧!」
「怎麼,兄弟要認輸了?」閻鐵山虎目熠熠生輝,落在王小木身上,如同針刺一般。
王小木卻是道:「閣下千杯不倒,在下認輸了!」
「別扯沒用的,你還能坐著,還能說話,便沒有輸,咱們再來比過!」閻鐵山大聲說道。
說話間,店小二又將二十斤燒刀子給上來,閻鐵山撥掉酒塞,將酒給滿上,先將酒碗中的給喝完,接著叫道:「兄弟不要掉鏈子,今夜咱們好好的醉上一場!」
王小木臉不紅經不脹的端起酒碗,將一大碗給飲盡。閻鐵山哈哈一笑,又倒滿了第二碗,這一來二去,兩人再喝了五碗。閻鐵山身子微微晃蕩,打了個飽嗝,說道:「兄弟真是了得,千杯······」話還沒有說完,便至二級倒在了桌子上面。
胡德允、胡德柱幾人均是一呆,他們本來王小木撐不住多少的,沒想到閻鐵山喝倒了,他卻像是什麼事都沒有。
「那個掌柜姐姐,看來今晚上你得服侍一下這個醉鬼了!」王小木笑道。
金蓮兒臉色不由一紅,白了王小木一眼:「小滑頭,別以為這般,就可以逃過我的掌心,你這小白臉,我是吃定了!」
王小木只是一笑,待得金蓮兒扶著閻鐵山走開,段大山坐過來,小聲與王小木說道:「兄弟,沒想到你這酒量如此了得,掌柜的這種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難道你真的不感興趣?」
王小木苦笑道:「不是我沒有興趣,只是你們沒發現,人間對那狂刀黑面漢子更感興趣!」
閻鐵山一出現,金蓮兒便沒有給過好臉色,但適才閻鐵山醉倒,金蓮兒眼中,確實有擔憂之色。
「王兄弟目光如炬,佩服佩服!」段大山笑道。
正當這時,又有人來了,他們走進來客棧中,便大聲喊道:「店家,來五斤燒刀子,撿兩個下酒菜上來!」
金蓮兒正照顧閻鐵山,店小二答應一聲,將一切給準備好,便往前面送過去。此時胡德允悄悄看了一下,只見得空出來的一張桌子坐了四個人。
那正對著胡德允坐的人大盤子臉,留著一口虯髯需,放在旁邊的,是一把鬼頭刀。刀身長四尺左右,刀面寬大,刀背厚重,其刀刃也不見得半點鋒銳之氣,好似一把鈍刀。這樣的鬼頭刀,胡德柱還是頭一次看到。
側面的漢子身材稍微消瘦一些,太陽穴高高鼓起,額頭處略微凹進去些許。留著一口山羊鬍,面色蠟黃,活脫脫一副死人臉。身上自然釋放出來一股冰冷森寒之氣,宛若地獄中走出來的厲鬼似的,他的兵器是一對狼牙棒,鐵刺在燈光照耀下泛著淡淡藍光,顯然是是淬過劇毒的。
消瘦漢子旁邊的那人,卻是個胖子,這胖子身材不到五尺,遠遠的大肚子,胸膛露出來,一雙小小的眼睛,擠在肥肉中,眉毛淡到極致,幾乎沒有,那鼻子是圓的,嘴巴像是刻意嘟囔起來,圓圓的光頭,不長半根頭髮,從側面看過去,那就像是個圓球,哪是個人?這光頭胖子的兵器,那是一根金杵,看上去有二三十斤重,也是放在一旁。
背對著胡德允而坐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他身材中等,眉毛如漆刷,雙眼成細縫,平時里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線,要是故意眯起來時,連眼睛都看不到了,那鼻子是典型的大蒜鼻,嘴唇極厚,一雙手臂,長得與猿猴的沒什麼兩樣。
胡德允不用看著第四人,見得前面三人,便是面色大變,他小聲驚呼:「這不是關西四鬼?」
胡德柱、段大山等人聞言,身子皆是不由自主的一顫,回頭看去,恰好那大盤子臉的漢子朝著這邊看來,他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參差不齊,兇殘之色蘊含在笑意之中,令人看著都不寒而慄。
段大山、胡德柱等人都急忙轉過頭來,不敢再看那漢子一眼。王小木倒是什麼都不在意,適才喝下去的那些酒,對他半點作用都沒有,此時他一變吃菜,一邊喝酒,自飲自酌中,別有一番樂趣。
正當這時,金蓮兒從樓下下來,見得玉孤寒竟然還在喝酒,不免有幾分震驚。燒刀子的勁力,她是知曉的,眼下王小木卻是將其當成水來喝,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掌柜姐姐不陪著那閻兄?」王小木笑著說道。
金蓮兒道:「邋遢漢子一個,陪他作甚?不過你這肚子都快給喝圓了,小心成個胖子!」
「提醒的是,在下去方便一下!」王小木起身,往茅廁走去,不多時走出來時,肚子早已恢復原樣。胡德允幾人見狀,再次露出震駭之色來,這彷彿不是人的身體,活脫脫的就是個皮球,鼓脹還是乾癟,皆是能夠隨意。
「王兄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莫非你喝酒去肚子裡面的不是酒水,只是空氣?」段大山不由笑道。
王小木輕笑一聲:「這算什麼,沒聽過橫額上能跑馬,肚子里能撐船?我只是喝些酒而已!」
段大山等人皆是聽得一愣一愣的,王小木坐下來,繼續與他們吃喝,活脫脫就像是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