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行阿提里
1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講台上,一位帶著眼鏡的年輕女老師放下物理教科書,目光透過鏡片掃視了全班同學,抬了抬紅色鏡框,說道:「同學們,今天這節課我們先用十分鐘的時間簡單回顧一下以前學過的知識點。」
「什麼叫升華和凝華啊?」
「物體從固態直接變為氣態叫升華——要吸熱——物體從氣態直接變為固態叫凝華——要放熱——」同學們齊聲回答。
「很好,那什麼叫溫度呢?」
「溫度指物體的冷熱程度——」
「很好,那……」
譚麗穎坐在座位上,嘴巴跟著呀呀的回答,她覺得無聊極了,早已爛熟於心的知識點在課堂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左手不由的擺弄著桌上的筆。她開始在心裡想著:快點畢業吧,畢業了就是暑假,就又可以玩了。
阿虎見譚麗穎心不在焉的,故意咳嗽了兩下。譚麗穎聽到阿虎怪聲怪氣的咳嗽,自己也咳嗽了兩下。老師頓了頓,繼續與同學們複習以前的知識點。然而咳嗽聲在全班蔓延開了。
老師說:「看來大家一起複習容易感冒,那就抽同學起來回答問題吧。」
教師里鴉雀無聲。
「阿虎。」老師喊到。
同學們竊竊地笑。
一群鴿子「噗呲」著翅膀從校園操場上空飛過,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在樹枝上竄來竄去,一陣陣的讀書聲從教學樓傳出。上課時間的校園,顯得很安靜。
這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們就像窗外初夏的陽光,燦爛純粹。有著自己的小憂傷但沒有大煩惱的懵懂年紀。
譚麗穎看著黑板右邊張貼欄里張貼的中考倒計時「39天」,在草稿紙上寫出「國中」兩個字。然後用筆勾勒得很粗。她想著全市最好的國中里的老師會不會和這裡的老師一樣,把知識點重複一遍又一遍;會不會在批改的考試試卷上大大的把錯題畫個圈;自己到時候離開家會不會難過……
「哦,對喲,首先得考上。」譚麗穎搖了搖頭,終於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黑板上。
2
「譚麗穎——」阿虎叫住譚麗穎,「放學怎麼不等我了。」
「誰讓你上課沖我怪聲怪氣的咳嗽了。」譚麗穎說罷便騎上腳踏車。
阿虎跟在後面,說:「我不是為你好嘛,你上課不好好聽講想什麼呢?」
「關你什麼事啊。」譚麗穎道。
「我是你哥們啊。」阿虎加快腳踏車,繞到譚麗穎跟前,「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的喲。」
「不害臊。」
「……」
譚麗穎和阿虎騎著腳踏車,並排行駛在街道右側。
放學的路上,學生們都背著書包,穿著校服,低年級的小個子同學和高年級的大個子同學,從學校大門出來,有的騎著腳踏車,大多數步行著回家,他們三五成群的嬉笑著。放學時的校園很喧鬧,教學樓里還有打掃衛生的同學,板凳被整齊的放在桌子底下,地板拖得很乾凈,黑板上卻被值日的同學畫上了老師的簡筆肖像畫。
3
王波身穿一件白色襯衣,深藍色牛仔褲,白色休閑鞋,單肩跨著一個黑色皮製背包出現在華光機場大廳。凌晨六點鐘的華光機場人流量較少。
「王波。」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了王波,「你好。」
鄭鵬穿一身黑色西裝出現在王波面前,眉宇間透著沉穩。王波清楚的記得半年前見過他,只不過是擦肩而過一面之間。
「86952。」鄭鵬道,「我是張主任的秘書鄭鵬。」說罷,便伸出右手。
王波聽罷,禮貌的伸出右手,道:「老頭子的秘書啊,幸會幸會。」兩人握了握手。
「鄭秘書,我們見過面,半年前?」王波把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
「嗯,是有這麼回事,不過現在不說半年前的事了。」鄭鵬笑容親切,「我們還得等一個人,他應該也快到了吧。」鄭鵬掏出金銅色懷錶看了看時間,並向大廳入口望去。
這個時候,一個約莫三十二三歲,中等身材的男子向他們倆走了過來。這個男子穿著比較隨性,深灰色的短袖T恤搭配黑色休閑褲,黑色休閑鞋。假如把他往人群中放,不仔細找是找不到他的。
「鄭鵬大哥,好久不見。」這個男子上前便與鄭鵬打招呼握手。
「是啊,上次見你也是一年前的事了吧。」鄭鵬道,「給你介紹一下,王波。」鄭鵬再向王波介紹道,「鄧斌。」
兩人握了手。
「王波。」鄧斌道,「我才回到這邊就聽張老頭子說叨著你,今天算是見著本人了。」
「好了,上了飛機你們再慢慢閑聊。張主任囑咐了,行動中你要帶好王波,確保他的安全。」
「好的。」鄧斌看向王波五官立體的臉,他在張主任那裡已經對王波這人知曉一二了。
「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趙鵬禮貌地與鄧斌和王波握手道別,便大步走出了華光機場大廳。
4
F艙內。
「這次回來難得看到張老頭子這麼高興,問其原因,竟然是因為你。」鄧斌笑著說到,搖著咖啡杯里的勺子。
「因為我?我昨天才讓那老頭子生氣了。」王波靠在椅背上,把左腳搭在右腳上,身子往椅子裡面挪了挪。
「正常,誰叫你不屑那證書呢。」鄧斌收起笑意,道:「你可知道每本證書的封面都不一樣,代表的意義也是不一樣的。」
「嘿,你那本兒封面是什麼?」
「一隻豹。」
「哦。」王波閉上眼睛,一隻黑斑豹在腦海里閃現,旁邊坐著的這個男人,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王波浮想聯翩,漸漸地睡著了。
5
9個小時后,飛機落地。
阿提里國域。
阿提里是個小國,領土面積不到一千平方公里(不計算領海)。近年來由於執政黨派之間爭鬥日益曾劇,阿提里國各黨派都在暗中增強自身的勢力。他們中的部分人不惜將國內的鑽石低於市場價好幾倍的價格賣於國外換取金錢購買武器。
而鄧斌和王波此次來阿提里國的任務,就是拿到青龍集團在阿提里非法交易鑽石的證據。
當地時間:22點34分
鄧斌和王波並排走向機場出口。
「我們此次任務你清楚了嗎?」鄧斌環顧了一下四周,此時的機場人流稀少,隔著玻璃可以看見候機室的椅子上躺著五六個人在休息。
「清楚。」王波顯得很精神,「可我不會當地語言是個問題。」
「我會。」鄧斌打了一個哈欠,「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
二人找了一個普通的賓館,王波見鄧斌與賓館前台那位阿提里大嬸交流了幾句,阿提里大嬸便給了鄧斌一張雙人床房房卡。
二人在賓館住下。
阿提里的夜很靜,只是不知道哪家的狗叫個不停。
6
清晨,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泥土味道。
街道兩邊隔一段距離便會有小巷子通往別的道路。
街上一個瘦瘦黑黑的當地婦人,將一塊綉著彩色圖案的黑色寬布條圍在腰間用細繩系住,長長的灰色麻布連衣裙隨著走路的步伐搖擺。她一隻手提著一個大竹簍,一隻手拉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一輛貨車從街上駛過,不停的按著喇叭示意行人讓道。道路兩邊是賣當地小吃,飾品的攤位,用竹竿撐起篷布遮陽。
以前阿提里的當地居民靠旅遊業推動著當地人的經濟發展,即便現在,白天也有不少遊客模樣的人三三兩兩的行走在大街上。
鄧斌和王波從賓館出來,穿過一條正街,轉進旁邊賣土窯罐子的小巷子,小巷不到兩米寬。
他們再轉入到另一條正街。這條正街兩邊依然各種小攤位,用竹竿撐起篷布,街上穿著各異的行人來來往往。
「就是這裡。」鄧斌示意王波就是這棟房子。
這棟房子是阿提里一個執政黨要員的府邸,平時大門緊閉,大門兩邊用外牆沿街隔開,連接其他房屋。
他倆轉向一個離這棟房子最近的小巷子,找到背街其府邸的后圍牆,此處雜草叢生,圍牆足足六米高。
「我先進去。」王波說罷,穿牆而入。
鄧斌也縱身一躍上了圍牆。
7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院內靠著牆角,那位執政黨要員應該還在屋裡。院內有兩個穿著灰色制服的壯漢,腰間別著搶和警棍守在屋外。而鄧斌,正在一台監控器上邊的圍牆上。
鄧斌抬起左手,在左手手環上開啟監控系統干擾程序,然後單手扶著牆壁躍下,兩腳輕輕著地。
他貼著圍牆移步到房子側壁,迅速竄上台階,從背後用雙手摁住其中一個壯漢的肩膀,反身將另一個壯漢側踢頭部撂倒在地。然後一個迴旋踢,那壯漢來不及做出反應,也倒在地上。
王波不禁向鄧斌豎起拇指。
鄧斌推開門,王波緊隨其後。
廳房很大,阿提里的民謠歌曲在屋裡回蕩。一位系著白色荷葉邊圍裙的阿提里姑娘背對著他們在擦桌子,然後走進旁邊的廚房。
鄧斌和王波不聲不響的上了二樓。
這時,一個中年女人從三樓走下來,並向著三樓方向用阿提里語說著什麼,一個中年男人也用阿提里語回應著什麼。
鄧斌快速打開一扇門進去,避開迎面而來的那個女人。
王波緊跟其後進來房門。
那個說話的男人,就是阿提里的這位執政黨要員,他此時就在三樓。
那女人轉向二樓,只聽關門聲,鄧斌立馬打開房門和王波轉向樓梯上樓,來到這位執政黨要員所在的房間門口。
8
門從裡面被打開,一個腆著肚子的矮個子男人從裡面出來,頭頂寥寥無幾的頭髮往一邊搭著。關上門,他走到樓梯口便開始用阿提里語大聲的向樓下說著什麼,剛才那女人也用阿提里語回應著。
鄧斌打開房門然後輕輕關上,這間正是書房,鄧斌進去打開壁櫃,裡面稀稀落落放著一些書和文件。王波打開那張書桌下面的抽屜,裡面有把左輪手槍和一些信件。
王波不會阿提里語,自然也不認識阿提里文,他看著鄧斌翻箱倒櫃,心想張老頭子是讓他幹什麼來了。
「找到了。」鄧斌在壁櫃里找到了青龍集團和這位執政黨要員交易的行程計劃表。
就在他倆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房門被推開。
那個要員和那個女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男人在書桌后坐下,女人拿出一個小袋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約莫三十顆鑽石滾到桌子上。
鄧斌趴在窗戶外面看到鑽石,默不作聲地跳上圍牆。
王波已經穿牆到達圍牆外面。
不多時,系著荷葉邊圍裙的年輕女人打開大門,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個警衛,尖叫了一聲便向樓內跑去。
警衛隊很快趕到,搖醒暈倒在地的兩個警衛,問其情況,兩個警衛摸著暈乎乎的頭表示,不知被什麼人踢暈,因為太快沒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樣。阿提里的這位執政黨要員也一時間並沒有察覺自己少了什麼東西。
鄧斌和王波坐上返國的飛機。
兩天後,新聞發布頭條,青龍集團董事長因涉嫌犯非法交易罪被有關機關逮捕。
9
「王波,第一次完成任務有何感想?」張主任吧嗒著煙斗,問。
「其實這次行動鄧斌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任務了。」王波道。
「嗯。」張主任依舊吧嗒著煙斗,白色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臉。
「鄧斌,你好好準備一下,下個月上頭安排到H市去處理一個案子。」張主任不急不慢的說。
「好的。」鄧斌道。
「這次辛苦你們了,那你們先出去吧。」張主任說著拿起案桌上的文件。
鄧斌和王波二人出了總裁辦公室。
「這次去阿提里其實是張老頭子故意安排帶上你的。」鄧斌笑容親切,「說是想讓你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和使命。嘿嘿嘿嘿。」
「老頭子的想法真不少。」王波道,他知道張主任是想讓自己能儘快進入狀態。
「我們去喝一杯吧。」鄧斌說著,搭著王波的肩膀,兩人走進一間小酒館。
其實在X社成員中,鄧斌只是其中一個,他們身負使命,出現在世界各地。或許,與你擦肩而過的某個人,就是深長不露的X社成員,正在執行某次任務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