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悸動
柳穆舍想去觀看,看可看身邊猶自昏迷的盧萱依,最終還是止住腳步。
正想招呼師父先看看盧萱依,俞思遠的話已遠遠傳來:「帶小依先回去,路上會有你大師兄接應,回去之後在議事堂等我。」
兩人也不敢耽擱,背起盧萱依向來路飛跑而去,跑沒多遠,便看見大師兄石玉文御劍飛來。
石玉文見到三人,簡單的問了下情況,抱起盧萱依先破空向眾長老堂飛去。
兩人看著劍光消失,稍做休息之後,急忙趕回門派大殿。
很快,那座高大宏偉的門派大殿便出現在眼前,而議事堂,即是旁邊的一座分殿,俞思遠日常處理門中事務的地方。
這時側耳傾聽,靈心潭那邊早已風濤陣陣,萬籟寂寂,再也聽不出什麼。
兩人想去看看盧萱依怎麼樣了,卻又擔心師父突然迴轉。只得在議事堂前走來走去,十分著急,俞小天不時抬頭看看長老堂,似乎那樣就會得到消息似的。
就這麼過了約一柱香時間,才見得俞思遠白衣飄飄,從左邊的大道上走來。
「師父。」關柳二人上前,俞思遠點點頭,徑直走進當中,兩人跟在後面,俞小天幾次想問盧萱依的情況,看見老爹的神情似乎不快,終於還是沒敢問。
俞思遠在當中椅子上坐定,看了看下首一字排開站立的三人,神色肅穆,嚇得俞、柳二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小穆。」俞思遠打量著眼前這個一直以來出乎自己意料的弟子,終於開口叫道。
「嗯,師父吩咐。」柳穆舍心裡咯噔一下,心想終於開始了。一變答應著,一邊提心弔膽的走上前。雙目盯住腳尖地面,不敢抬頭。
「你仔細說說你們與那重睛相遇的經過。」
「重睛?」柳穆舍一愕之下明白過來師父說是那怪鳥的名字,當下把自己經歷的事仔細給師父說了。末了道:「弟子所經歷的就這些,之前的事只能問依依了。師父,小依怎麼樣了?」
「她只是強行使用自己修為,力盡暈厥而已,休息幾日便會沒事。」
聽到俞思遠的話,兩個傢伙這才放下心來。
俞思遠問完柳穆舍的話后,又轉向俞小天道:「天兒!」
俞小天聽得父親叫,走上前與柳穆舍並立:「爹。」說罷同樣低頭目視腳前,心下大是緊張。
俞思遠看見他的那樣子就來氣,不由冷哼一下,道:「你兩今天去後山做什麼?」
兩人聽得,頭益法不敢抬起來,卻不約而同的同時選擇沉默。
氣氛隱約有些壓抑,議事堂中,一片寂靜。
見到兩人沒說話,俞思遠心頭一股無名火起,轉頭問站立一旁的石玉文:「玉文說說,我派門規,懈怠修行,不尊師令者當如何論處?」
石玉文看了兩位小師弟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無奈稟道:「回師父,門派規定:不尊師令者,視其輕重而論。輕者面壁靜修,重者廢其修為,逐出師門。兩位師弟對於這個似乎……,再說兩位師弟年幼頑皮,於修行方面有所懈怠。原本並無甚大過。師父你看是不是酌情考慮……」
俞思遠其實何嘗不知道兩人對於不尊師命這條扯不上關係,只是一時氣憤之言罷了。聽得石玉文言便道:「這兩個孽徒就是被你們寵壞了,才這般肆無忌憚,今日若不懲戒他倆,日後保不定做出什麼忤逆之事來。從今日起,你倆禁足三個月,未經我允許不得擅自外出。」說罷拂袖而去。
「師……」柳穆舍本欲開口,觸及俞思遠的目光,硬生生閉了口。
三人目送師父走出門去,石玉文走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走吧!該吃飯了」兩人邊走邊詢問陸萱依的詳情,很快消失在門外的台階盡頭。
議事堂再次陷入寂靜當中,遠處,九曲連脈用膳的鐘聲開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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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對於兩人來說,便有些難熬了。
從那天起,俞思遠對待兩人從未有過的嚴厲,連他倆提出要去看看陸萱依都不允許。
怪鳥的事,除了知道它叫重睛,最後被師父除掉之外,其他的卻一無所知。
此後的一個月里,除了陸萱依去找過倆人一次外,也就沒有了其它的事。
然而兩人的禁足之罰,也沒達到三月的滿期。第二個月的一天,在用飯的時候,接到了師父叫大師兄傳達給眾師弟的消息:明日辰時時分門中眾弟子聚於門派廣場,有事宣布。」
聽到這個消息,最開心的當然是兩孩子,隱隱意識兩人難熬的日子可能馬上到頭。
眾師兄看著最小的兩個師弟這般高興的模樣,少不了又一番取笑。
第二日天氣清明,陽光明媚。
九曲山上鐘聲悠悠,百鳥清啼,松濤陣陣。
半山依舊雲吞霧繞,煙海茫茫,九峰在雲煙之中交替映現,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緻。
柳穆舍早課完畢走出房屋準備去找俞小天時,卻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
「小悅!」離柳穆舍住所不遠處,約七八丈距離的那棵古樹之下的青石板上,站了白衣少女,雙目泠泠,正向自己看來。
她便是忘殊峰執事南宮水雲的收的徒弟,與柳蘇一起上山的蘇悅,這幾年時間,蘇悅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樣。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長大后的蘇悅卻是不苟言笑,冷淡如水。
除了南宮水雲門下的眾師姐外,跟門中弟子甚少來往,與俞柳盧三人關係卻是不錯。
柳穆舍叫著她的名字,驚喜的跑過去,「小悅,你怎麼來了?」
看見柳穆舍,蘇悅的臉上的露出一絲笑容:「今天掌門師伯召集門中弟子前來,我等跟師父來得較早,許久不見你們,所以過來看看。」
「哦哦。」柳穆舍應著,把師父懲罰禁足的事簡單的說了下,兩人邊說邊走,打算去叫俞小天。
才沒走多遠,柳穆舍一拍後腦,突然叫道:「糟了,我忘了一樣東西,你等等我。」說著轉身就向自己房中跑去。」
蘇悅還來不及問他落下了什麼,柳穆舍已經跑遠了。
不一會兒,柳穆舍又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樣七彩玲瓏,精雕細琢,閃著華光的小東西。
待他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串高約三寸,由一塊拇指大小的八角晶石上垂著八根小巧的玲瓏白玉,四周綴以七彩羽毛,中間用一跟亮晶的絲線串起來,拴一塊微微散發著微光的月亮形的碧玉石的小風鈴。
柳穆舍將手中的小風鈴遞過去,道:「諾,送給你的。本來想在你生辰的時候送給你,不想被師父禁足。沒有按時送達,現在補上。」
蘇悅明顯的一愣,接過小風鈴,用如水的眼眸看著柳穆舍,朱唇微啟,終於還是沒說什麼,低頭看那風鈴去了。
「喜歡嗎?」柳穆舍問。
蘇悅抬起頭來,笑靨如花,「當然喜歡。」
那笑容如同曉晨的鮮花,似帶著清香的的光線,柔柔的照進柳穆舍的心裡。
直到蘇悅漸漸走遠,柳穆舍才回過神來,跑著追了上去。
當兩人再次並肩走著的時候,柳穆舍發現,身邊的女孩又恢復了她平靜若水,波瀾不興的模樣。只能在秀眸流轉間,才偶爾顯現出迥然不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