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陷入迷障
舊聞總被無情的忘記,新聞才是人們津津樂道的。
村民們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個年代還沒有通電,那正是應了一句:交通靠走,通訊靠吼。
村長和周主任在鎮上衛生所守著秦光明堂客做了手術才啟程返回村子。
一路上為了趕路顧不上喝口水,愣是憋著一口氣,披星戴月到了家。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家帶來的心理上的舒坦,真不是那高床軟枕給人的舒適能比。
村民們暗戳戳的注意著村口的動靜,少了兩個人回來,那是一目了然。
自然也就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有人歡喜有人愁,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村長坐在八仙桌旁,他婆娘擺好碗筷,端出熱著的飯菜。老夫妻了自然有些默契,這事成了要回來吃晚飯的。
一碟香酥小魚仔,一碟剁辣椒蘿蔔條,一碟艾團餅,還倒上二兩自釀的谷酒。
今天村長心情是真不錯,這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真不錯,為了劉軍堂客的事鬧心著呢。
誰想能峰迴路轉來這麼一出呢,村長覺得自己差點要說「阿彌陀佛」了。
志得意滿的喝著小酒,配上咸辣鮮香的小魚仔,村長哼起了小調:「哈!想啥來啥,想吃奶來了媽媽,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來了。」
村長堂客在一旁打毛衣,聽見那不成調的唱腔,抬頭瞧見老頭那模樣,眼珠一轉逗他:「這麼高興啊。趕明兒村裡堂客們都主動去了,你不是樂癲了?」
村長把酒杯重重一放,視線牢牢鎖住自家老婆子,彷彿剛才幻聽了。
「你說啥玩意來著?我沒聽清」村長眯著眼睛看著織毛衣的老婆子。
「喝點貓尿就上頭。我說啊,只怕你們料中了。今天早上我去給光小子家裡孩子做飯,路上跟人說了幾句。」
「嗯,怎麼樣?」
「後來我看見一伙人去找秦家那小媳婦了,下午我打她家過,她跟我說了有不少人找她打聽了。」
昏暗的光線看不太清東西,老婦人手跟長了眼睛似的上下交錯,滕轉挪回之間又打完一圈,將手裡毛線悠出來一截繼續。
老村長就著老婆子的話品著酒,心裡的歡喜止不住往外冒,「滋溜、滋溜」的喝個不停。
老婆子看他興味正濃,也不不去管他,讓他鬆快鬆快。
唐菲菲和秦越並肩躺在床上,都還沒睡,秦越打著手電筒在翻看一本武俠小說,正如痴如醉。
「越哥,今天大嫂和二嫂都來問我秦光明堂客結紮的事了。」唐菲菲扯了扯秦越的衣服。
「哦,嗯……」沉浸在快意江湖的秦大俠敷衍了妻子。
唐菲菲氣憤的用手擰著腰間的軟肉旋轉,「嗷,痛死了,你幹嘛?」男人被痛的哇哇叫,揉著那痛處。
「你等會看,我有事跟你說呢。」唐菲菲板起了臉。
男人啊,你給他好臉,他就開起了染房,久而久之的女人若老實了,他就翹起了辮子。
從前作天作地的唐菲菲最近賢良淑德的自己都不敢相信,沒想到後果是秦越竟然敢不重視自己了。
看吧,這就是女人,小氣的女人,一個回答沒好,她就會上綱上線,翻舊賬了。
秦越看著面前露出爪子的小老虎,回味過來,戀戀不捨的放下書,壓抑著內心貓爪子抓似的繼續看書的慾望,試著自己推導後續如何了呢。
顯然一個走神的男人是領會不到妻子的言下之意,也更觸怒了老虎的怒火。
「越哥,你什麼意思,我跟你說話都不聽了,那本破書有什麼好看的,能比得過婆娘孩子。」得了,帽子扣的越來越大。
是人也知道此刻發了真怒了,一本書哪比得上呢。
秦越趕緊把書合攏,正過身子看著唐菲菲:「比不上,比不上。呸,它就不配比,連我們時明的指甲縫都比不上。」
強大的求生欲讓秦越滿口胡言亂語,好歹先把這修羅場糊弄過去。
果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以前唐菲菲動不動發小姐脾氣,秦越看她年紀輕讓著她,只當是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臉。
今年唐菲菲一直溫柔體貼,懂事乖巧,讓秦越都差點忘了這大小姐的難伺候。一點小事不順心就會吹鬍子瞪眼,不理人生悶氣,有時候還會扭頭往娘家跑,被岳母娘逮住了那就是狗血淋頭大餐伺候。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到了沒?」唐菲菲黑著臉,滿臉都寫著:我很生氣,很生氣。
「呃……你說……啊,那個結紮的事。」秦越靈光一閃接上了話。
唐菲菲抱著手臂,「哼,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關我什麼事?幹嘛?哎……別掐了……別……」秦越看唐菲菲又伸出了懲罰的小手,嚇得差點跳起來。
秦越一時半會沒有聯繫到自己身上,也還不覺得跟自己有關係。
唐菲菲氣急了,男人的心都沒關心自己呢。
「一胎上環,二胎結紮。」相當於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
「對啊,沒錯。」
「那咱們呢?怎麼辦?」唐菲菲算是明白了,這事必須得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才行。
有時候女人總想讓男人成為肚子里的蛔蟲,有啥心事男人能先看出來,先安慰她,可是多半都是徒勞無功。
「咱們,咱們有時明了,按政策我們只能生一個啊。有啥好想的?」秦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唐菲菲沒料到秦越會這麼說,她一直在暗暗想辦法,如何保全秦越工作,還能生下時漢。
可是不曾想過,對於未來擁有的那個兒子,現在的秦越根本不曾有過給他生命的想法。
唐菲菲覺得自己接受不了,她一貫的信念崩塌了。
她晝思夜想,想著以後一定要做好母親,好妻子,想著一定要好好教育時明做個男子漢勇敢有擔當,而時漢不要再讓他染上偷雞摸狗的毛病,可是現在時漢被人否決了,他沒有出生的權利了。
她該怎麼辦呢?要如何做呢?
難道真的要像那一輩子經歷的一樣嗎?
為了生時漢,所以不顧秦家人的勸阻,不顧秦越的工作,她真的要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