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解的問題
鑽牛角尖的人，一時半會兒走不出來。
唐菲菲把自己繞進去了，怎麼也走不出那個死胡同。
秦越看唐菲菲臉色很差勁，怕她生病了，連忙用手去量她額頭溫度。
卻被唐菲菲狠狠一揮手，「啪」的一聲把手打開了，力氣用的很大，手臂上還留下了紅印。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發小脾氣有個限度，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
對於秦越來說，唐菲菲這莫名其妙的脾氣，是故態復萌了。
以前的唐菲菲也是這樣突然就發了脾氣，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沒想明白，她就自顧自氣的回了娘家。
在鎮上衛生院學習的那段時間，因為唐菲菲懷了身子，秦越覺得她是懷孕激素分泌失衡，對她多有忍讓且順著她。
這幾個月唐菲菲的嬌軟可愛讓秦越已經忘記了這位的大小姐脾氣。
「我不是故意的……」良久，唐菲菲低聲說道。
「那你到底怎麼了？」秦越有點頭疼，他不懂女人心事。
唐菲菲卻說不出口，她要怎麼開口說？說我們已經過了一世，我們還會生一個兒子，我今生還要把他生出來嗎？
話到嘴邊卻是難死啟齒，來來回回在嘴邊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唐菲菲只能裝鴕鳥，把頭埋進被子裡面哭。
秦越看著唐菲菲激動的嚎啕大哭，手足無措，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唐菲菲自己遇到了什麼事？
他嘗試著把手放到唐菲菲肩膀上，像哄兒子一樣輕輕的拍了又拍。
唐菲菲哭了好一會，背上的那隻手就一直在那裡拍，又覺得自己剛剛太過了些。
這女人的臉真真是那六月的天，打一巴掌又給個糖的性子。
一會作精附體，一會又溫柔體貼，在任性與理智二者無縫切換。
唐菲菲臉皮厚也覺得剛剛失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這番作態要換成鄉下筆直筆直的糙漢子，那保管是一個大嘴巴子甩過去了。
秦越多有包容的哄勸，讓唐菲菲越加肆無忌憚，一副吃定他了的模樣。
唐菲菲想著還是要慢慢來，剛剛自己的執著突然被否決，有些失去理智了。
「越哥，讓你見笑了，我剛剛就是有點不舒服，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唐菲菲眨巴著有些紅腫的眼眶。
秦越有種感覺，自己不在這裡，唐菲菲自己一個人就能把戲演全乎了。
在他看來，一會哭一會委屈完全沒有邏輯啊！
女人心，海底針！老話沒說錯呢！
秦越還在琢磨唐菲菲為啥發脾氣，她已經切換到楚楚可憐，求原諒的模式了。
唉，做男人是真難啊！還是跟著妻子的思路走吧！秉持著老婆最大的信念，關心她才是首要的。
「哪裡不舒服了？跟我說說？我們是夫妻，往後幾十年要一起過呢。」秦越手指撥弄唐菲菲的頭髮，幫她凌亂的髮絲整理好。
秦越擁住唐菲菲，身量嬌小的妻子在懷裡小小的一團。他將下巴壓在她的頭頂磨蹭，剛被理順的頭髮又亂了。
「菲菲，我比較粗心，有時候沒能細心照顧你，真是有失丈夫的職責。」先認錯總沒錯的。
「你在擔心什麼呢？跟我說說，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看我這麼笨。」秦越臉頰貼在唐菲菲額頭，溫熱的肌膚相觸。
唐菲菲有種衝動將自己的擔憂一吐為快，卻失了聲般說不出口，但是試探還是要的。
「越哥，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懷孕了，你怎麼辦？」唐菲菲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秦越的臉，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秦越頓時身體僵硬了，難不成唐菲菲這麼作，是又懷上了？
他突然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能硬著頭皮說：「菲菲，這個玩笑不好笑的。你沒懷吧？」
唐菲菲失望的低下頭，聲若蚊蠅，「沒有，我是說假如。」
秦越的腦子終於上線了，聯繫最近村裡發生的事情，前後一琢磨，估計是受了他們的刺激，胡思亂想了。
「菲菲，你不要害怕，我們不需要像他們一樣躲躲藏藏，或者去結紮。」
「不存在假如什麼的，咱們有時明就夠了，努力培養他成才，你以後也輕鬆。」秦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卻不是唐菲菲想要的答案。
秦越沒有看到唐菲菲的神色，還在暢想未來。
「等時明長大了，我們就可以撒手去玩了。聽說現在沿海解放好熱鬧啊！也可以去國外了，咱們以後都可以去看一看。」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秦越的設想很美好，卻不是唐菲菲想要的。
她貪心的想要兩全其美，魚與熊掌兼得，不願失去。
「那我要去結紮嗎？」唐菲菲嘴唇顫抖的說出了最核心的問題，也是她最怕的，如果……如果去做了這個手術，她就再也不可能見到時漢了。
「你是在害怕這個嗎？」秦越看到唐菲菲似乎有些激動。
「按政策來說，我有工作單位，是只能生一個孩子的，這個你也知道。但是咱們可以折中一下，你上環也可以，結紮對身體損害太大了。」秦越說出了自己的考量。
唐菲菲不知道說什麼好，秦越話里話外都在為她考慮，可是因為不是自己想要的，她胸口悶悶的，難過的像有細細的針在扎，又麻又痛，像失去水的魚，連呼吸都難。
「那如果我懷孕了呢？」唐菲菲艱難的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她執著的想要知道秦越的想法，他的態度，又害怕他堅決反對。矛盾的想法忽左忽右，長痛不如短痛，她忽然有了勇氣，眼睛直視著秦越。
秦越看到唐菲菲那副慎重的表情，終於有點明白了她的糾結，她今晚異常的原因所在。
那麼這個問題就不能簡單的回答是與不是，唐菲菲想看到的是他的態度。
可是如何回答呢，秦越眉頭緊鎖，他覺得不管怎麼答，都不會是唐菲菲想要的標準答案。
秦越不知道過幾十年後，男同胞們也遇到一個類似的問題，難倒了許多人。
而這個問題跟他現如今的處境有異曲同工之妙，怎麼回答都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