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見一仙

某處小鎮上，偶見一男子挑著籮筐，籮筐兩邊裝的不是貨物，而是活生生的孩子，左側的約莫三歲大小女孩，右邊的只有兩歲左右，小男孩虎頭虎腦，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到處亂轉，男子身後是一女子苦苦哀求，但男子不但無動於衷，反而大聲吆喝著，就像是在做生意……

眾人圍觀中，遠處有一女子緩緩行來，女子眉心一片月牙印記，容貌楚楚動人，尤其是其雙眼，多情中又帶著濃重的煞氣。

本是偶然路過，卻是見到那挑籮筐的男子一腳將那哀求女子踢開，嘴中始終罵罵咧咧，而那女子滾了幾圈又再次回拉拽著男子衣角苦苦哀求……

本邁著同等步伐的月牙女子陡然停住，隨後微微轉身，走到那男子跟前，那男子皮膚枯黃，身子瘦弱，顯然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眼見被人阻止了去路，還是個漂亮女子，也不顧身邊的孩子和身後的女人，竟是當庭廣眾之下調戲起來，一手護著扁擔，一手還伸手要去摸月牙女子的臉蛋兒……

那雙帶有濃重煞氣的雙眼陡然射出一道精光，那男子頓時嚇得直接尿了褲子，雙腿都在打顫，而那兩側孩童頓時哭了起來，本拉拽男子衣角的那名女子更是哭喊著解釋什麼……

「哎，也是多情的苦命人……」月牙女子沒多做停留，只是冷漠的忘了一眼那名男子，也不顧周遭的議論聲，再次轉身緩緩離開……

月牙女子名為觀音清風，來自於瀘沽城，瀘沽城乃是中原李姓天下治內的108城之一，而是位於南天與西部大山交界處，城內當政者皆為女性，並無男子當政的先例在內。

觀音清風此次出城已然幾年，先是轉戰北海、西部十萬大山後，而後經西南道前往中州，意外於西南道黑市霍亂之地遇到單邊刺藤，遂殺之……

一場小小風波之後，觀音清風穿過小鎮后陡然停住腳步，眉宇之間煞氣更濃，只見一前一後，兩道風聲吹起地面殘葉飛沙，待飛沙樹葉落地，兩位身著苗族服飾之人將之夾擊在其內，觀音清風眉頭緊皺，喃喃道「苗族……」

「嗡」的陣陣吟唱聲中，一陣梵音由遠及近，環繞在其耳邊，可這等佛教經典卻是在觀音清風聽來，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樣，至於哪裡不太一樣，她卻是又說不清楚。

「月牙印記？瀘沽城的妖月是你什麼人？」忽而間，只見清風一閃，觀音清風前方那人身前赫然站立著一位中年和尚，那和尚身著一身破舊袈裟，白須隨風飄動，神情自若，眼神深邃淡然，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可出奇的是此人下一秒又顯得有些老態龍鍾，臉上褶皺的厲害，就似風燭殘年，一腳踏進棺材的那種存在。

觀音清風眉頭緊皺，觀察那老僧片刻后輕斥道「為何要擋小女子的去路？」

老僧面無表情，以苗族口音傳達命令之後，其餘二人便迅速朝著觀音清風逼近。觀音清風也不廢話迅速站穩腳步，隨後擺出防守之勢。

兩名苗族打扮之人沒有貿然行進，但拉近一定距離之後，二人迅速如同獅子擺尾一般，揮出眾多黑色青色的粉末。

「蠱毒……」

觀音清風心中一沉，身子頓時迅速左搖右擺起來，那煙霧似如活物一般不斷追擊，但始終就是不能沾染到觀音清風的衣腳半點，遠處觀望的老僧暗暗思量道「應該是她傳人錯不了……」

話音剛落，場中局勢一變，觀音清風動起真火，眼見擺脫不了那神乎其神的蠱毒之物，便迅速欺身而上，朝著最近的那名苗人攻去，那苗人眼中一花，只覺風聲颶然，觀音清風便已掠至其身前，一白皙手掌攜帶磅礴真氣迅速拍來，苗人雙眼一眯，正要抬手抵擋，哪知那一掌竟是彷彿化為七八雙手般，前前後後，全部都是掌影，錯愕之際，只見一個聲音閃過，卻是那老僧暗喝一聲，輕抖袈裟，一股無形之氣驟然釋放，掌影不但消散，觀音清風更是倒飛數丈，恰好被趕來的蠱毒煙霧所籠罩。可就在這時，觀音清風體內真氣外泄，形成一種旋渦，那些蠱毒煙霧觸及其上便迅速卷了進去，正如泅水的人遇到水中旋渦一般……

老僧暗暗點頭，雙手合十宣了一句佛號這才慢條斯理道「明玉神功，你果然是移花宮的人，妖月是你師尊？」

觀音清風大口喘氣，卻是不知這等蠱毒經明玉神功所運轉的真氣旋渦吸入其內會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但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俏臉微白，待聽聞老僧發問也不搭話，只是一門心思全部放在那真氣旋渦之上，可忽然間感覺脖頸處一涼，那老僧竟是鬼魅般到達身前，一手死死鉗住自己的脖頸處緩緩往上提……

「你，你……」

老僧冷哼一聲，將之仍在地上道「綁起來帶走……」

此地已然僅剩老僧一人，他雙手合十於身前，再次淡淡宣了句佛號，隨後眼神冷漠的看向小鎮方向，隨後一言不發的迅速離開。

許久后，小鎮那頭，一苗族打扮的老者從陰暗處緩緩走出，老者手中拿著似是販賣的小籃子，籃子里有洗的乾乾淨淨的杏子，老者將一顆杏子扔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喃喃道「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是妖月的徒弟……」

風起，老者聲影竟是陡然消失，唯有那如同女子般的尖銳嗓音一直隨風飄蕩。

西部大山有一處名為「月半灣」之地，此地是個中原人，苗人，倭人等混居之地，若論打扮，五花八門的樣樣都有。

因率屬於西部大山地界，故而管轄權自然牢牢把控在久不出世的苗人王手裡，時長便能見到苗人巡衛來回走動。

這一日山道之中，四個身影緩緩行來宛如踏青遊玩，這四人中兩位老者，一位妙齡少女，最後一位則是一襲白衣的青壯，四人雖說穿著甚似苗人，但一眼都能看出來，赫然是蕭止若三人與聲聲慢！

江北盟賀領之巔后，聲聲慢對於什麼武林大會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是鬱悶當初在西部大山北郊被疑似唐門中人偷襲，故而待賀領之巔分別後，他又再次折返西部大山，一則看看能否尋到那偷襲自己之人，二則繼續尋找自己的妹妹，三則是得了柳白與陳家洛的囑託，看看能都在此地找到那個名叫楊阡陌的男子！

沒曾想途中竟是又再次遇到蕭止若等人，蕭止若本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雖說聲聲慢一直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恰恰就是這般更讓她春心蕩漾，無牙無眉沒辦法，只得由著她，畢竟，蕭氏一族，只剩下這一支遺孤了。

「月半灣」，傳說獸神在世之時，甚是喜歡待在月半灣，只因月半灣的風景僅此聖地「望月峰」。

蕭止若有意無意看向最前方的聲聲慢道「牙老，聽說月半灣今日有個征討大會？」

無牙望著無眉苦笑道「昨夜聽客棧小二說的，說是有個女子不守婦道，恰好被苗族巡衛發現，今日要被浸豬籠以示懲罰。」

「啊？不，不守婦道？」蕭止若俏臉一紅，不敢再看前方的聲聲慢，雙手交織在一起不斷蹂躪著一角。

聲聲慢嗤然冷笑道「不就是偷男人么，想去看看就去，我會護你們安全……」

無牙無眉迅速對視一眼，紛紛咳嗦不止。

「月半灣」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平民富甲商賈武林人士等等應接不暇，雖有維持持續的苗族巡衛存在，但架不住這裡的人對於「不守婦道」女子的憤慨。

這裡不似中原，李唐建國之初不到十年間，便以無上之姿一統江山，以至於東荒、西部大海和北海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且連年進貢，更比說其餘一些弱小國祚了。

也正因此，中原民風開放，可這裡是西部大山，因為獸神影響，對於不守婦道的女子，更是難以容忍，人人殺之而後快。

這裡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人影，好在征討台健在湖泊之上，且地基所用木樁打的極高，地板正中間有一方形的窟窿，窟窿之上的木架上固定有一個豬籠，裡面落魄的女子正是觀音清風，觀音清風哪怕被關在豬籠里亦是被捆綁的嚴嚴實實，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丹田已然被那和尚所封……

蔬菜，水果，雞蛋不斷飛來，蕭止若有些不忍直視，她雖出生北海正統魔門，但自幼與父親生活在中原，像這種事情，卻是有些接受不了，身側的聲聲慢本沒有任何興趣，若非蕭止若要來，估計他也不會來的，他緊緊盯著那個可憐女子，隱隱有些奇怪，尤其是那女子眉心的月牙印記，似乎自己曾被某人提及過……

未等他疑惑完，便陡然雙眼微眯起來，冷哼中卻是迅速繞著人群朝著另外一側行去，蕭止若三人不知他怎麼了，只得迅速跟上。

征討台另外一側，原本站著一個苗族打扮的老者，但此刻卻是臉色微變以極快的速度離開……

身後的聲聲慢氣急牢牢鎖定，冷喝道「周、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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