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面罩音

我們從員工通道直奔舞台後台。

我在耳邊對茨科伊說：「你把這茶給伊諾娃喝了，你怎麼辦？對你病肯定有影響。」

茨科伊說：「沒事，我現在一個星期只喝一次就可以了。」

我說：「剛才泡茶時你不是說停好久不泡茶了，現在效果特別好嗎？」

茨科伊停了下來說：「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遲誤一兩天再喝沒有事，我就是想留久點再泡茶，這樣伊諾娃喝了，就能為我們莎西安、為我們聖彼得堡、為我們俄羅斯爭光，這個和我生命比起來，前者更有意義。」

我淚水涌了出來，哽咽地說：「傻瓜，在我眼裡，你的生命是最寶貴的，如果沒有你的生命，什麼國家道義，民族情懷都是假的……」

我哽咽著，和流淚的茨科伊緊緊地擁抱著。

……

這時候，一個穿著舞台服裝的姑娘從身邊走過，茨科伊掙脫我的擁抱，擦拭眼淚，對那姑娘喊：「伊諾娃。」

姑娘一回頭，用俄語和茨科伊說起話來，接著，茨科伊用帶來的那壺鶴頂鮮茶壺倒了一杯茶給了那姑娘。

「燕子！」郭二樂所先叫起來。

這時候我才清楚，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姑娘就是伊諾娃。

伊諾娃喝了茶，好奇地望著郭二樂。

茨科伊說：「伊諾娃出來透透氣，她是最後一個出場。

又對伊諾娃說：「他們倆人是專門從中國滔鹽河邊境來找你的。」

茨科伊剛說完，舞台後台門口那邊有個好像導演或者舞台工作人員對伊諾娃招手喊著話。

大概是找伊諾娃講些出場準備前的一些事情吧。

伊諾娃又接過茨科伊倒好的一杯茶后，吩咐決賽完要等她出來。

最後就和我們道別，向舞台後門走去。

我們目送她走進後台后，也走進大禮堂舞台旁邊。

容納近萬人的舞台坐無虛席，舞台上流光溢彩，台下觀眾掌聲如潮。

舞台一側的幾個坐著的評委在手拿給分牌在認真傾聽著。

剛才演唱的男歌手得到了不少的掌聲。

主持人統計好后報出了最後得分：9.6分。

觀眾又報以熱烈的掌聲。

下一個仍然是一個男歌手，伊諾娃將在這男歌手演唱后，將最後出台。

在男歌手演唱中，我發現這種歌聲和在中國聽到的歌聲差別很大，就問身邊正在陶醉在歌聲中的茨科伊：「這種美聲唱法我還是第一聽到，這是你們俄羅斯特有的唱法嗎？」

茨科伊笑著說：「美聲唱法是指義大利的一種唱法與風格。意語BelCanto的字義是優美的歌唱或美好的歌唱，17世紀初出現在義大利，故「美聲唱法」就成了義大利唱法之一的專用名詞，用這種方法歌唱的流派稱為「美聲學派」。

美聲唱法聲音明亮、豐滿、鬆弛、圓潤，富有穿透力，這是因為它採用了比其他唱法喉頭位置較低的方法。這種低喉位的發聲方法

使得聲音充滿了金屬色彩，富有共鳴音質。在演唱中注重句法連貫、聲音靈活剛柔相濟注重發聲、氣息共鳴，「面罩音」和音浪的

控制運用，使歌唱者能發出輝煌激情的歌聲，給觀眾以美的藝術享受。」

台上的男歌手確實響得不錯，他的歌聲不但明亮豐滿，而且極具有穿透力，贏得了全場觀眾雷鳴般掌聲，而且他著裝的形象，在舉手投足中，與世界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羅蒂十分神似。

在演唱結束的那一刻，連在場的評委也都站起來鼓掌。

這位叫伯羅特的男歌手連謝了兩次幕，觀眾的掌聲才漸漸平息。

最後評委舉牌評分，經過主持人的統計，伯羅特得了9.9分的成績。

評分一念出，觀眾再次報以經久不息的掌聲。

也就是說，如果伊諾娃沒有得到滿分，那決賽冠軍肯定是伯羅特。

而在往往的比賽中，從來沒有滿分出現過。

這不但使我們感到空前的壓力，而且使茨科伊抓著我的手心也出了汗。

想想也知道，後台準備上場的伊諾娃有多緊張，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當主持人用手壓了壓，掌聲才漸漸平息。

主持人開始講述了：「親愛的觀眾朋友，尊敬的聲樂評委和觀察團的音樂泰斗前輩，非常感謝你們分享了今天晚上的盛況，我們將見證了一代男高音歌唱家的誕生。」

觀眾掌聲又響起。

主持人：「今天最後一位女選手叫伊諾娃，就是來自我們的聖彼得堡國立大學在校學生，她曾經以連續三年獲得校園歌手的第一名，是在場眾多男生的夢中情人，今天讓我們再次聆聽女神那天籟般的聲音！」

尖叫聲伴著掌聲在禮堂中經久不息。

伊諾娃穿著夢幻般飄逸的蟬白盛裝緩緩出場。

主持人在掌聲中來到彎腰至謝的伊諾娃身邊。

主持人問：「美麗的伊諾娃，你今天能不能對觀眾，對敬慕你的男生說幾句話嗎？」

伊諾娃接過括筒，笑著說：「親愛觀眾朋友，老師同學們大家好！」

掌聲響起來。

「今天的選手都十分出色，但我絲毫不感覺有壓力，那是因為有你們的掌聲，有同學們的支持鼓勵，在此，我想請同學們預先給我估個分，同學們：你們認為我能得到多少分？」

伊諾娃優雅地把話筒伸向觀眾，觀看眾齊呼：「滿分……」

主持人：伊諾娃將演唱一首經典歌曲：喀秋莎！

熟悉的旋律隨即響起：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

令人驚嘆的「面罩聲」把歌曲喀秋莎唱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明亮豐滿，松馳圓潤的歌喉把喀秋莎演唱得淋漓盡致。

觀眾一下就驚呆了。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

歌曲剛唱到中段，觀眾全站了起來，掌聲和著伴唱響起了。

評委也驚訝了，這種場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呀？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

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

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

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駐守邊疆年輕的戰士

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

勇敢戰鬥保衛祖國

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勇敢戰鬥保衛祖國

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歌聲繞樑般的結束了，片刻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雷鳴般的如潮的掌聲襲來。

在吶喊聲中，茨科伊站起來，和郭二樂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但是，我聽到了一聲被掌聲和歡呼聲覆蓋了的瓷器碎裂聲。

原來放在茨科伊懷裡的鶴頂鮮茶壺，由於茨科伊突然站起來，茶壺掉到了地上。

我望著忘乎所以，擁抱中的茨科伊，心中充滿了恐懼：她的病沒有這茶壺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