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當謝汐兒和沈舒離開時,關靈秀已經拿著鞭子闖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到沈家,還是硬闖的,她不知道沈飛羽在哪裡,但她認識他的佩劍。
就這麼丟在地上,劍鞘也滑落在旁。
一瞬,她腳步僵住,他不是很愛習武嗎?
這把銀劍,他愛不釋手,怎麼像垃圾一樣隨便亂扔?
關靈秀眉頭擰緊,想到過幾日他就要娶妻,還是一個已死之人,他的心情肯定很差。
可她呢?
原本她置身事外,卻被他強行拉進來,拉就拉了,她關靈秀不怕麻煩,問題是,你拉之前一聲不吭!
消息傳來時,她在閨房裡,如遭雷劈。
思及此,關靈秀最後一點同情泯滅,也不通稟一聲,右手抵住屋門瞬間推開。
一道倩影映出,沈飛羽有些迷惘,看清來人時,心直接沉了下去。
關靈秀氣勢十足,鞭子還沒甩出去,看到沈飛羽神情時,她微微怔住。
印象中的沈飛羽,洒脫不羈,到哪都是玉樹臨風,可現在,生出一股子頹廢。
如果把他仍在垃圾堆里,她也不覺得奇怪,還會覺得,垃圾和他很配。
短短几日,好好的一個人成了這個樣子,因為閑庭公主嗎?
她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道聽途說,閑庭公主死在他懷裡,興許為他而死。
這樣的衝擊對他來說,應該很大。
關靈秀的胸口彷彿堵了一團氣,無法疏散,偏巧這時,低沉的聲音入耳。
「關姑娘,對不起。」
是他考慮不周,將她拉扯進來,對她,他不僅僅是愧對。
簡單一句話,直接把關靈秀點炸了,「沈飛羽,一句對不起就完事?我被你害的多慘,你知道么?」
說著,她直接揚起鞭子,朝沈飛羽抽了過去。
他沒有躲,迎面接了過去,甘願受罰。
就快落到他身上時,鞭子去朝著桌子狠狠打去。
啪——,隨著利落的鞭風,沈飛羽沒有被抽到,但他覺得,這鞭子該落到他身上。
於是,他抬頭淡淡道,「你回去練鞭子了,力道不錯,方向掌握不好。」
的確,關靈秀回去練鞭子了,這麼近距離,她不是打不準,而是……
明明知道她嘴上狠,關鍵時刻會慫!
「你……,沈飛羽,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那麼多女人,怎麼就挑中我造謠?就因為那些畫?」
關靈秀也不打他了,收了鞭子坐在他對面,徑自倒了杯茶盞。
她一路顛簸來的匆忙,水都沒喝一口。
又是急性子,倒了一杯后直接灌了,沈飛羽根本沒有時間阻止。
「噗——」
茶水全都呸了出來,關靈秀腮幫子凍得差點發抖,「至於放冰水在這,故意凍死我?」
不知為何,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沈飛羽陰鬱的心情好多了,甚至有點想笑。
唇角微微揚起,關靈秀看到,頓時來氣了,「你還笑,誰給你的勇氣?沈飛羽,我和你說,咱倆梁子大了!」
是很大,大的不是一頓暴打能解決。
沈飛羽明白,他沉思片刻,「定親子虛烏有,你可以散布退婚消息。」
話音剛落,啪——,纖細的手掌重重打在桌上。
「你當我什麼,想定親就定親,想退就退?」
關靈秀氣頭上,已經忘了,兩人沒有定親,造謠罷了。
沈飛羽抬頭望著她,「我對不起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如此真誠,一雙黑瞳認真不已。
來之前,關靈秀想好痛打和大罵,現在見到了,她卻一句說不出。
此刻,她也冷靜下來了。
「沈飛羽,你該慶幸,我年紀不大,有時間可以蹉跎。」
即便造謠,過個幾年,大家也都忘了。
然而,關靈秀的話在沈飛羽那,成了另一個意思。
他娶宇文嫻,守孝三年,關姑娘要等他三年?
因為謠言,她認定他了?
這一刻,沈飛羽不知怎麼說,可他清楚,他的心很暖,從所未有的感覺。
「你欠我一個情分,總有一天你要還。我還沒玩夠,趁著謠言,光明正大四處遊玩。」
關靈秀終於想到一個好處,父母不會逼她定親了。
畢竟謠言,她和沈二公子定親。
要想再定親事,必須先退婚。
沈飛羽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半晌沒有說話。
「等哪天我找到了如意郎君,肯定退婚。」
關靈秀緩緩一句話,沈飛羽的心一沉,更加不是滋味了,和宇文嫻替他擋暗器,那種感覺不一樣。
他說不上來,就是悶悶的,特別是聽到那句,找到如意郎君。
說罷,關靈秀起身,拍了拍手后拿起鞭子。
「振作起來,瞧瞧你的樣子,多狼狽,哪有半點昔日模樣?如果我現在認識你,肯定沒有靈感,我那些好寶貝啊!」
她極快說著,然後走向屋門。
沈飛羽知道,那些寶貝就是人物畫。
她今日過來,與其說打她,好像在開導他。
「關靈秀。」
穩沉三字,透著無儘力道和珍重。
曾經,兩人打罵嬉鬧,從沒像現在這樣認真,關靈秀愣住,扭頭道,「嗯?」
「若你沒有找到如意郎君,我可以……」
說到這,沈飛羽瞬間閉嘴。
他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很快,他就要迎娶宇文嫻。
正妻之名,將來要入族譜,她的墓碑上要刻他的名字,他死了,墓碑也要刻她的。
即便陰陽相隔,兩人也在牽扯。
很多女子會介意,何況關靈秀,關家在雲州威望很大,求娶她的,怕是排成長龍。
關靈秀還以為他會說什麼,誰知道說這句,她睜大眼睛,聲音響亮。
「你別咒我,我肯定能找到。」
說到這,她又不放心的加了句,「萬一找不到,都是你害的,到時候,我也要拉你做墊背。」
姑娘家不可能直接說娶我,墊背兩個字完全表達一切。
沈飛羽聽懂了,他唇角微揚,笑道,「好,我給你做墊背。」
見他一副笑意,關靈秀眉頭微皺,然後拿著鞭子走了。
等她出庭院時,她停住腳步,狠狠一拍腦門。
「我來這不是打人嗎,不是要討回公道嗎?怎麼成了安慰人了?」
她越想越不對勁,又拍了腦門一下,「怎麼回事,平日里的毒嘴,今天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