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怪老者
聽聞官軍攻入,華文龍惱恨眾人,劍眉倒豎,殺氣頓生。一邊助門主運功療傷,一邊吩咐道:「眾人聽令,姓董的除外。余者殺無赦,速戰速決,不得有誤。」
門眾一聲呼應,江南四劍客、堂主司寇達、柏東仁等眾一擁而上。董寬、玉梅姑娘、水清姑娘、星雨姑娘、婉玲姑娘連忙橫劍相迎,只剩月影姑娘相助師伯、師傅療傷。
玉梅姑娘嬌喝道:「擒賊擒王。」身形晃動,早來到凌掌門近前。三護法顧不得相助療傷,縱身站起,大喝道:「少要放肆,休得傷害門主。」兩人搖動臂膀,催動雙腿,相互鬥了十招。
意識到險情,凌掌門就準備出手,奈何運功中真氣散亂,她口中溢血。無奈之下,她只得繼續運功療傷。
正斗中,玉梅姑娘想道:「目下凌雨霄重傷在身,不宜行動,拿她易如反掌。這位三護法功力高深,我必須先以雷霆一擊。」玉梅姑娘手往外撥,三護法頓覺一股阻力,玉梅姑娘手掌揚起,口中嬌喝一聲,正是劈風掌的『和風細雨』。三護法手掌搖晃,平推而出,早使出烈陽烽火掌。二人雙掌相對,轟隆聲響起,內力波及,周圍塵土濺起。
這是劈風掌對烈陽烽火掌,都是由武學高人衍創出來的,一剛一柔,可謂各有所長。玉梅姑娘翻身迴轉站穩身軀,整條手臂火燙,頓覺氣血翻湧。三護法身形一顫,後退了兩步,他頓感膀臂酸痛,胸口發痛。如論武功,華護法要勝玉梅姑娘一籌,但玉梅姑娘搶先出招,先發制人,奮力出擊。三護法是倉促出掌,又挂念門主安危,因而二人打了個平手。
此刻的金女俠和鐵女俠正在運功中,見狀想過來幫忙,稍微一分心,真氣混亂,元氣重創,二人噴出鮮血。月影姑娘急切道:「師傅!師伯!您二位不可分心,否則會走火入魔。」鐵女俠忙道:「月影丫頭,速去幫陣。」月影姑娘急道:「可您二位傷勢......」金女俠截言道:「不礙事的,江南四劍皆武藝了得,阿寬他們抵不住。你速速幫忙,別理會我二人。」說著,金女俠用手拍了下徒弟肩膀。月影姑娘道:「那您二位集中精力療傷。」
眼看師弟以一敵二,只能遮攔,毫無還擊之力。月影姑娘毫不猶豫,上來截住尉遲勝,讓師弟專心對抗東郭杉。而一邊水清姑娘對陣司寇達和柏東仁;宇文遠縱劍迎戰星雨姑娘;婉玲姑娘與夏侯純拼殺。
夏侯純仗劍頻頻攻擊,婉玲姑娘沉著應對,以拳掌拆招。夏侯純手持金劍斜里一刺,婉玲姑娘翻身躲開,出腿捲起巨石,左手直接掄出。夏侯純急忙後退兩步半,手中金劍一晃,劍氣飄動,巨石登時分為兩半掉落,婉玲姑娘後退一步,卻也讓夏侯純倒退一步。夏侯純暗驚道:「這姑娘一力降十會,我須一巧破千斤。」
星雨姑娘避開宇文遠十三劍,宇文遠避開星雨姑娘六掌三拳兩腿,你來我往,二人鬥了四五十招。
正運功的鐵女俠和金女俠用餘光看著宇文遠,師姐妹清晰,四大劍客中宇文遠武藝要勝過另外三人半籌,宇文遠手持鑌鐵雙劍,劍術威力更甚。星雨又沒兵器,如斗下去,星雨丫頭撐不過二百招。
誰知金女俠手裡多了顆石子,金女俠大拇指和中指運力彈出,石子疾速發出,快似流星。宇文遠集中精力,仗劍對抗星雨姑娘,沒注意其餘。石子正中他左手的虎口,宇文遠痛呼一聲,左手劍早撒了手。宇文遠剛欲來拾,鐵女俠手中的石子發來,宇文遠這回看清了,急忙躲避,石子貼臉邊劃過,差點傷到肌膚。這讓宇文遠心驚焦急,招式竟有些散亂。
星雨姑娘知道是師傅和師叔幫忙,心中大喜,姑娘出手抄起鑌鐵劍,施展劍法來戰宇文遠。
隨著青銅劍的寒光閃爍,東郭杉招式迅變,劍法大開大合,大有橫掃千軍之勢。董寬掌鋒催動,動作迅捷,接連擋下對手的殺招,暗自讚歎東郭杉劍法妙絕,後者也佩服董寬身手敏銳。
董寬拳發出力,一股勁力攻出,氣勢陽剛。東郭杉轉動身軀閃避,身後石柱粉碎。董寬剛躍身,東郭杉手中劍一揮,一道劍氣撲面捲來。董寬翻身朝上空翻,後排石柱粉碎。雙方往來間,已經拆了五六十招。
董寬忽見東郭杉手中銅劍左右揮動,青銅劍發出耀眼光芒,十六道劍影重疊。東郭杉騰轉挪移,青銅劍已然如此,變化出八八六十四道劍影;六十四又變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八又變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六變幻五百一十二;五百一十二變成一千零二十四;一千零二十四變為兩千零四十八;二零四八又變四零九六;四零九六變化八千一百九十二......
董寬面色凝重,暗自道:「怎回事?他的劍影越多威力越大,竟讓人心頭沉重感和壓迫感雙足,我居然彷彿被困在劍勢中。」
「萬象劍法!」東郭杉猛地大喝。
頓時,強悍龐大的劍氣湧出,董寬覺得不可抗抵的力量襲來。雖對手劍法絕妙,其實銳不可當,董寬性格鐵骨錚錚,哪甘退讓。他手臂攢動,無窮的風吼聲驟起,董寬大吼一聲,蓄力出擊。
響烈的爆聲發出,地面塵土掀起十數丈高,盆栽、石凳等震倒,地出現個七尺深坑。打鬥中的眾人皆是一驚,彼此各自分開瞧看。
「啊呀!」東郭杉痛叫聲震耳發聵,身軀倒飛三丈有餘,跌落在塵埃,哇一口鮮血噴洒出來。
「啊!」江南三劍以及華文龍連帶司寇達、柏東仁發出驚聲,不可思議的瞧著董寬看。
三護法震驚,低聲自語道:「姓董的功力提升如此高,此刻我已經不是其對手了。門主雖袒護他,可他是青宵門的絆腳石,如不除之,青宵門必毀他手中。」
「啊!」同門師姐妹雖是驚訝無比,更是驚喜。
「這怎麼可能!」說這話的是凌掌門、鐵女俠、金女俠,且異口同聲。
凌掌門暗道:「董弟弟哪裡是青銅劍主對手,莫非他故意隱藏實力?如果他真這般,那這人心機忒深。不對勁,董弟弟為人坦蕩,莫不是他武學突破瓶頸不成?教訓東郭杉也好,本座早有言在先,任何人不許傷及董弟弟,他不但不聽,更用絕招萬象劍法,真豈有此理。」
金女俠驚訝道:「師姐!阿寬這......」鐵女俠面容驚訝,卻笑道:「恭喜阿寬啊,師妹傳授他劈風掌,他竟突破瓶頸。方才那招正是劈風掌的最後一招『風雨無阻』,師妹你看看。」金女俠看了看,喜道:「正是劈風掌法最強的一招,當初阿寬學至第八式,短短數載卻已是難得。今日他對陣強手,危急時刻徹底激發他的潛在鬥志,讓他武學貫通,把劈風掌發揮極致。」鐵女俠點頭笑道:「今而來看,他武學更精進不少,單打獨鬥,江南四劍已不是對手,這孩子前途無限呀!」
宇文遠離得近,忙扶起東郭杉,問道:「東郭兄你怎樣?」東郭杉咬著牙怒道:「可氣呀!」說著,又噴出鮮血,腦瓜一歪,昏迷在宇文遠懷中。
見狀的宇文遠暗自道:「這姓董的真令人驚奇,依武功而言,他如何是東郭兄對手。畢竟眼見為實,東郭兄慘敗他手,此人武學突破極大,真讓人匪夷所思啊。」
「沖呀!」喊殺聲震天動地。
數十名青宵門眾慌忙跑來,當中一人正是青宵門一堂主周浩,他此刻髮髻散亂,身上三處刀傷劍痕,是剛才混戰中,讓鎮遠鏢局少鏢頭馮世強和雲二莊主砍刺的。有四名門徒抬著昏迷的二護法邢萬答,這些人皆狼狽不堪。
周浩慌忙道:「稟門主!官軍以及武林人士衝殺進來啦,弟兄們死傷大半啊,孫堂主已歿。」
凌掌門面沉似水,挺身起來,言道:「聽令!隨我一戰,殺光武林人士,消滅官軍。」說罷,一口鮮血噴洒,青宵門眾一陣驚呼,都過來攙扶。三護法急忙上前,低聲道:「門主且住!目下形式已經不利,二護法都受傷昏迷,烏合之眾中必有高手暗助,應走為上。」
董寬見狀道:「凌門主,你傷勢過重,不宜拚鬥,好自為之。」凌掌門淡笑道:「多謝關心。」她儘管重傷在身,臉色蒼白,她這一笑,仍不失美感。
瞧見凌雨霄起身,鐵女俠和金女俠一併起來,師姐妹二人傷了元氣,口中咳嗽數聲。董寬、星雨姑娘等人急忙過來攙扶,月影姑娘懷中取葯,給師伯和師傅各服下。
趁這時,三護法暗施眼色,門眾都明白,動作迅速,都戴上遮巾,每人拿出兩顆黑球,噼里啪啦聲響,立即黑煙滾滾,瀰漫開來。
三護法出言道:「門主,屬下冒犯了。」言罷,出手連封凌掌門周身十二處穴位。凌掌門傷重,又不曾防備,登時昏迷。三護法扛起她,示意速撤。
周浩吩咐道:「放箭掩護!」一聲令下,二十名門眾張弓搭箭齊放。
婉玲姑娘大叫道:「青宵門的人要逃。」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齊道:「追趕!」二女縱身躲避弓箭,徑直往前衝來,均使出擒拿手,奔著周浩而來。
「當心!」鐵女俠和金女俠失聲大驚,鐵女俠出手拽過玉梅;金女俠拉起星雨,身形旋轉,退出了兩丈之外。再看地面,落下數十根金針。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驚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險。
董寬喊道:「黑煙瀰漫,又有暗器,大家留神些。」
此刻,崔將軍帶領數百騎兵衝殺進來,雲二莊主等群豪緊隨趕至。群豪看董寬等人安好,也都放寬心。
待到刺鼻的濃煙消散,眾人發現不到一個青宵門人的身影。崔將軍吩咐人搜尋,看是否有被劫持的。地面之上,足有數百根金針,這是阻止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等人追擊的。
眾官軍搜尋數遍,一無所獲,都來稟報。崔將軍頓足道:「青宵門是做好了撤離準備。」雲二莊主嘆息道:「真狡猾。」
早有庄丁來報:「稟二莊主,董少俠、冷女俠以及大小姐在一處隱秘山洞中救出十一名少女。」二莊主、崔將軍等人大喜,急忙出去察看。
月影姑娘蹲下身,一雙明亮的美目注視著地面金針。看了一會兒,月影姑娘伸手來取針。早有人出手攔阻,用膀臂架住姑娘玉手。
「不可觸碰,這針有毒。」說話之人正是鎮遠鏢局少鏢主馮世強。馮鏢主用細木棍夾起金針,接著道:「姑娘請看,這金針極細,但由五金製成,這上塗滿了五毒之物煉製的葯。如所料不差,乃是川蜀四大魔的暗器壞血針。」
月影姑娘研究醫學,自認見識廣闊,恰恰不識得壞血針,心中驚訝無比。連忙稱謝道:「多謝兄台告知,不然在下險些喪命。」馮鏢主道:「姑娘客氣啦,同為江湖兒女,豈有危險不提醒。」月影姑娘拱手道:「在下請教兄台大名。」馮鏢主還禮道:「不敢當,在下鎮遠鏢局馮世強。」月影姑娘笑道:「原來是鎮遠鏢局少鏢頭,在下石月影。」馮鏢主抱拳當胸道:「姑娘原來是金女俠高徒,有『妙手芙蓉』之稱的月影姑娘。」月影姑娘道:「少鏢頭言重,多謝你出言提醒。」馮鏢主道:「月影姑娘太客氣啦,若是調換下,姑娘也會出言提醒在下。」
看月影姑娘盯著壞血針瞧,馮鏢主道:「姑娘可有疑惑。」月影姑娘微微點頭,言道:「壞血針毒至深,川蜀四魔也會觸碰,豈不損害自身。」馮鏢主道:「猜測應當是他們在手上塗好解藥,才不畏懼毒針,為的是瞬間置對手死地。」月影姑娘拱手道:「聽少鏢頭一席話,在下茅塞頓開。」馮鏢主道:「不曾想川蜀四魔歸順了青宵門。」月影姑娘道:「豈止他們,西域五鬼、梅嶺三妖、江南四劍都歸了青宵門。」馮鏢主震驚道:「竟有這事。」月影姑娘嘆道:「凌雨霄真有手段。」
崔將軍見過鐵女俠、金女俠,雙方相互問候。崔將軍奉鐵老將軍之令來幫忙,也準備返回交令。收拾陣亡將士骸骨,崔將軍率領人馬啟程回營。群豪紛紛相送,再由崔將軍組織人手,護送十一名少女,各送各家,與親人團聚。
水清姑娘左瞧右看,不見大伯和大哥,問言:「伯父和大哥呢?」群豪都露出悲傷,低首不語。二公子云海鵬悲聲道:「小妹,大哥沒了。父親大為打擊,昏迷不醒。」董寬等人聞聽,都悲痛萬分。
水清姑娘失聲痛哭,悲痛道:「大哥!是小妹連累了你。」失去親人,姑娘傷心至極,當即昏迷。星雨姑娘離得近,急忙扶住她,幫她運功輸氣。
醒來后的水清姑娘坐在角落痛哭,董寬走過來,拿著帕巾替她擦淚。水清姑娘美目泛紅,已經紅腫,董寬看了心疼不已。
水清姑娘哭道:「我害了大哥,害了眾叔伯,害了諸多豪傑。當初我順從青宵門,哪會有諸多無辜者喪命。」董寬輕聲道:「青宵門勢大,十數萬武林人士恐慌。為活命,他們有的奉上珠寶金銀,有的順勢投靠,更有甚者把妻女奉出。雲伯父不畏強勢,護你周全,是非常在意你這掌上明珠。幫忙的群豪置生死不顧,全力以赴,伸張正義,維護江湖太平,這是正義者、真朋友。清姐方才之言,實在荒唐,豈不是大家白白送命么。」水清姑娘擦了擦淚水,起身道:「是我胡言,不能辜負大家好意。」董寬道:「眾人在搭設靈堂,我們一起祭拜亡靈罷。」
就地搭建靈堂,上面是亡者牌位,擺好果品糕點。群豪焚香祭拜,無不傷感,哭聲一片。
早有人埋鍋造飯,眾人心情不佳,簡單吃過。群豪關心鐵女俠和金女俠傷情,如不是二人及時趕到,阻攔凌雨霄,後果不堪設想。
抿了口茶,金女俠道:「我和師姐傷重,若想恢復,需一月有餘,多謝大家關切,請各位不必掛懷。」鐵女俠道:「凌雨霄傷勢很重,她想恢復如初,起碼兩月光景。兩月之內,青宵門應該不會有大動向。」
天威鏢局的二少吳俊虎咬著牙道:「可惜凌雨霄逃跑了,邢萬答剩一口氣兒,逮到他扒皮抽筋,給三弟和眾豪傑雪恨。」董寬問道:「吳少鏢頭,邢萬答是何人打傷?」吳俊虎嘆息一聲,滿面羞愧道:「董少俠相問,在下慚愧,交戰時讓邢萬答打傷昏倒,全然不知。」
馮鏢主開口道:「是位性格古怪的老前輩。」玉梅姑娘道:「我與師弟和水清三人聯手才戰勝這位二護法,老前輩能把他打成重傷,武功之高,讓人匪夷所思。」水清姑娘問道:「馮大哥,前輩姓甚名誰,到時我親自登門感謝,不枉前輩出手幫忙。」馮鏢主搖頭道:「實在不知,前輩並沒吐露名姓,看年紀怎麼也有八旬開外了。」
雲二莊主驚呼道:「這位老前輩功力之高,是我生平僅見。他站立不動,挺身讓邢萬答打,邢萬答施展鳳麟腿法,連發十二腿,非但不起作用,反而震傷他自身,老前輩毫髮無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世間竟有如此奇人異事。」
話一出口,眾人都暗吃一驚。鐵女俠和金女俠面面相覷,思索著江湖中的人物。邢萬答武藝精深,能匹敵者不多,思前想後,著實想不出是哪位。
水清姑娘道:「師傅、師叔,這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啊。」少鏢頭董萬雷也道:「二位前輩,您們見多識廣,請問這是江湖中何門何派的高手。」群豪紛紛出言相問,都想知道結果。
金女俠嘆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恩師仙逝,青宵門主凌雨霄是我見過者武藝最出眾的,即便這樣,她也不能挺身不動抗著鳳麟腿呀。武林中人,回想數遍,實在不知是哪位。」鐵女俠感慨道:「前輩武學精深,超凡脫俗來形容也不為過。」
雲二莊主道:「當時青宵門眾潰逃敗跑,我等趁勢追擊,再也沒看見這位前輩高人。」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眾人聞言,皆唏噓不已。
關西萬和鏢局總鏢頭李伯寧道:「雖損失很大,卻也打敗了青宵門,打消了青宵門的囂張氣焰,此戰青宵門損失不小。」
董寬面色沉重,言道:「青宵門此戰雖損失了數名堂主和數百門眾,邢萬答和華文龍都還在。而且西域五鬼、川蜀四魔、梅嶺三妖不曾拋頭露面。更重要的是,青宵門大護法是何人?這位神秘的大護法始終不見真身。」月影姑娘道:「那邢萬答鳳麟腿天下無雙,武藝高深,這等身手只是二護法,可見大護法有多厲害。大護法和鬼怪妖在暗行動,凌雨霄在明處,明暗結合,青宵門主好手段。」
婉玲姑娘氣憤道:「這個魔女真是滑頭。」
星雨姑娘道:「倘若青宵門的大護法率雙妖、四魔、五鬼來襲,當時內外夾擊,後果難以想象。」玉梅姑娘道:「終究是青宵門主自大高傲了,她認為憑藉山谷的人手可以全部拿下我等。」雲二莊主嘆道:「若非老前輩幫忙,邢萬答這關都不好過。」
群豪倒吸口冷氣,只看錶象,沒有深思,這才清楚青宵門主留了後手。
放下茶杯,鐵女俠道:「列位務必留意西域五鬼,這五人來歷莫測高深,皆是心狠手辣之徒,據說每人都會一門上乘武功絕學。他們年紀均過花甲,甘西一帶曾有人見過他們,傳言他們外表彷如二十來歲,我猜想應當是武功日益精進,練成返老還童。」
眾人議論紛紛,都聽過功力到達一定程度,能成返老還童,並沒有見過。
馮鏢主道:「這西域人士為何要加入青宵門,難以琢磨。」金女俠道:「這不得而知,懇請諸位務必小心。」魯鏢頭道:「這凌雨霄真會網羅人,山谷大戰,那些門眾奮不顧身,不知凌雨霄給他們吃了什麼迷魂藥。」星雨姑娘開口道:「她雖殘忍狠毒,卻能讓青宵門在武林迅速崛起,匯聚人心,的確有獨到的手段。」
董寬道:「各位,在下建議立刻撤離此地,不讓青宵門有機可乘。各路豪傑暫不宜分別,防範青宵門突襲,先齊聚雲家莊休整。」群豪表示贊同,紛紛出言道:「董少俠想的周到。」
董寬親自找來馬車,師伯和師傅受傷,不宜騎馬前行,月影姑娘和水清姑娘隨車照料。
婉玲姑娘笑道:「師弟考慮得真周到,有馬車休息,師伯和師傅可安心療傷。」董寬道:「師伯和師傅受傷太重,馬車都會顛簸,留這裡又恐青宵門伺機突襲。」
撩開車簾,金女俠笑道:「阿寬,為師不打緊,別擔心。」鐵女俠道:「師侄啊,我和你師傅沒那麼嬌氣。習武之人,身子骨怎麼比尋常人硬朗,你這孩子不必自責。」
群豪收拾妥當,眾開始啟程。董寬、玉梅姑娘、少鏢頭馮世強當先開道。雲大莊主、雲二莊主居中調度。婉玲姑娘、雲二公子、星雨姑娘、少鏢頭董萬雷負責壓后。路上行程,不必細言。
單說眾人行到了華陰縣,天色變陰,雷聲陣陣,細雨綿綿。
車中水清姑娘看了看天色,言道:「天色不早,雨水又急,不如我等在這投宿一晚。城中有弟子表弟陳鵬居住,他家宅院多,足可供大家歇息。」鐵女俠與金女俠齊道:「也好!」
旁邊月影姑娘道:「師妹!既是姐弟,雲家有危,他為何不來助。」水清姑娘道:「師姐有所不知,姨母雖是母妹,自幼卻愛讀文章,不曾習武。姨父本是秀才,因而表弟自小不學武藝,只讀聖賢書,為以後考取功名。可惜姨母命薄,外出時跌落懸崖亡故,姨父思念姨母,隨之而去。」月影姑娘嘆道:「竟有這般痴情之人,讓人欽佩。」
鐵女俠道:「你表弟如今一人孤苦,要多關懷他。」水清姑娘道:「每逢佳節,父親與我就找表弟來雲家莊聚會。」
來到雲二莊主近前,水清姑娘道:「爹!天色漸暗,雨水又起,不如去表弟家中歇息。」雲二莊主道:「甚好!未知二位女俠意何。」水清姑娘微微一笑道:「師傅和師叔都同意。」
早有庄丁前去稟報,少時,來了六匹馬,其中一匹是庄丁的。四匹馬端坐四名棕衫僕從,身材魁梧。為首一匹駿馬,端坐一位俊少年,面如冠玉,濃眉大眼,薄薄的嘴唇含笑,身穿鸚哥綠衣衫,書生氣濃。
俊少年正是陳鵬,他瞧見兩位莊主和雲姑娘,急忙下馬跑來。來到大莊主和二莊主面前叩拜,道:「不知姨父前來,還望見諒。」大莊主和二莊主輕輕一笑,二莊主下馬,走來扶起他,笑道:「孩呀!自家人不必客氣。」大莊主也下馬,笑道:「這麼客氣幹什麼。」陳鵬忙道:「我已讓人收拾房間,請諸位英豪到寒舍休息。」群豪皆道:「有勞陳公子。」陳鵬笑道:「不妨事。」
陳鵬走到水清姑娘身邊,笑道:「表姐!小弟令人準備你愛吃的菜肴。」水清姑娘微笑道:「有勞兄弟,請頭前帶路。」
陳宅可不小,修建得別具特色,後園種植的是青菜,清香十足,前園種植花草,香氣繚繞。再看建築是古色古香,亭子、石橋盡有。房屋有八十多間,僕從丫鬟有四十多位。
有丫鬟在客廳擺茶,群豪入座,坐不下的到兩邊的偏廳。
傷情的狀況,鐵女俠與金女俠須靜養,見過陳鵬后,就回屋療養。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跟隨照料,拿了些飯菜回房。
二莊主備說前事,陳鵬神情氣憤,惱怒青宵門殘忍跋扈。聽說折了不少豪傑,陳鵬深表痛惜。
尋視了數眼,陳鵬忙問:「明大哥何在?怎麼不來吃茶。」眾人都悲痛,低首不語。水清姑娘淚珠如雨,哭訴道:「鵬弟,大哥已遇不幸。」陳鵬咧嘴大哭,哭著道:「明哥啊明哥,你年紀輕輕就離我們而去,小弟不會武,否則定為你報仇雪恨。」哭得傷心欲絕,涕淚橫流。大莊主擦了擦淚,道:「鵬兒啊,不要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雲二公子擦拭淚水,勸道:「鵬弟,別太傷心了。」
一名丫鬟走進,生得千嬌百媚,說道:「酒菜已備好,請諸位用膳。」陳鵬用帕擦掉淚水,道:「各位途中勞頓,想是早已腹空,快請用餐。」群豪皆拱手道:「多謝陳公子盛情款待。」跟隨陳公子,走出客廳。
唯有董寬坐立不動,面色凝重,劍眉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