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想殺你的人是我！

雲雀樓。

這是西蜀皇城，最高的一座樓閣，位於西蜀皇宮正中。

樓閣頂端，有一方平台，站在此處，可俯瞰大半個皇城，景色壯觀繁華，美不勝收。

楚天陌就站在雲雀樓頂端的平台，看著他的西蜀，這座本該屬於他的，美麗的西蜀。

此時這雲雀樓下方，陸天策、瀲無憂等人，滿眼的仇恨，率各自的手下，將這座樓閣團團圍起。

目中殺意，是恨不得將楚天陌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楚天陌當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而楚天陌若是想逃，又豈會站在這裡呢？

顧輕染與墨蕭璟趕來。

陸天策等人為顧輕染和墨蕭璟讓出一條路，護著二人走到最前。

顧輕染仰頭看到高處的楚天陌，目中的恨意冰冷刻骨！

冷冷抬步，走進雲雀樓。

墨蕭璟與陸天策和瀲無憂，緊隨其後。

很快，顧輕染的腳步，便邁上了楚天陌所在的平台。

腳步聲隨風傳來，雖是輕輕淡淡，楚天陌還是聽得出來，這是顧輕染的腳步聲。

自離開南靖起，他有多少次夢見這樣的場景？盼著有這麼一天，能再見到顧輕染，與顧輕染訴說心衷；

盼著，能看到顧輕染那雙清澈的眸子，一如當初，在江南初見時一般……

戰場的多次想見，都是遙遙相望，連顧輕染的顏容都看不清楚。

如今，期盼多次的夢境，終於能實現了。

楚天陌眸子里湧起一股子欣喜，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你來了！」

說話間，迫不及待的轉身回頭。

可待他對上顧輕染雙眸，卻是瞬間愣住。

顧輕染眸子里，充滿了恨意，和冰冷的殺意。

哪裡還有當初的溫暖清澈？

這時，墨蕭璟幾人的腳步也踏上平台。

楚天陌看了眼墨蕭璟，眸光黯淡下來。

低頭閉目，凄涼一笑，對顧輕染道：「差點忘了，你是來殺我的。」

移開目光，沒有勇氣再面對顧輕染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

顧輕染咬緊牙關，攥緊雙拳：「你既知道，為何不逃？」

楚天陌又是笑了：「我為何要逃？」

笑得那般苦澀，帶著幾分自嘲：「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逃去哪裡，也一樣是忘不掉你，到時生不如死，與現在，還不是一樣？」

他當真對顧輕染愛得深沉。

可顧輕染目中的冷意，並沒有因他的話而淡下分毫。

墨蕭璟停步在顧輕染身側，警惕的看著楚天陌：「你在這兒，楚欣兒呢？」

面對墨蕭璟，楚天陌的目光頓時恨意十足：「墨蕭璟，你是想將我楚家皇族滅門是嗎？不過可惜，本座讓暗衛帶著她走，她現在應該已經離開皇城。你們，休想抓到她！」

未等他把話說完。

顧輕染身後忽然傳來凜無喪的聲音：「九王，令主！」

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顧輕染與墨蕭璟回頭一看，凜無喪扛著長刀意氣風發的踏著台階走上平台，得意的一笑：「看屬下把誰給你們帶來了！」

話落，側身。

身後的手下，猛地將楚欣兒推上前來，按跪在地！

「欣兒！」楚天陌震驚非常！

楚欣兒聽到楚天陌的聲音，驚訝抬頭：「皇兄！」

楚天陌皺緊眉頭：「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楚欣兒一臉的委屈：「皇城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根本跑不出去，你的暗衛已經死在他們手上。」

說完，淚水溢出眼眶：「皇兄，你為什麼不肯走，偏要跑回來送死？既然決定回來，又為何丟下欣兒？欣兒說過，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欣兒就算死，也要跟皇兄死在一起！」

楚天陌扯了扯唇角，笑得頗有些冷漠：「你這又是何必？」

隨即抬眸，對墨蕭璟道：「墨蕭璟，楚欣兒是本座母后從旁支郡王家裡抱養，並非楚家嫡系皇脈。你與本座的恩怨，與欣兒毫無關係，放了她吧！」

沒等墨蕭璟說話，楚欣兒先急了：「不！皇兄，你真的看不出來嗎？欣兒雖從小與你兄妹相稱，但欣兒一直以來的願望，都是長大之後嫁給你！欣兒不會走，若皇兄死了，欣兒絕不會獨活！」

楚天陌聽過之後，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真是個濺人！」

楚欣兒抬起含淚的眼睛：「皇兄，你說什麼？」

楚天陌冷聲一哼，再也懶得看楚欣兒一眼。

「你們兄妹二人的話說完了吧？」此時顧輕染冷冷開口，打斷了他二人的話：「放心吧，你們今天誰都逃不了，本尊會遂了你們的願，讓你兄妹二人死在一起！」

「還有，楚天陌，」說話間，眸光看向楚天陌，雙眸微眯，抬手將面具扯下：「你看清楚也聽清楚，想滅了你西蜀、滅門你楚家皇族的人並非墨蕭璟，而是我！」

楚天陌意料之外：「輕染，你說什麼！」

顧輕染冷冷看他：「沒聽清楚？要本尊重複一遍嗎？」

楚天陌揚唇，苦澀一笑：「你當真如此恨我？」

顧輕染咬牙切齒：「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楚天陌愣了愣，只覺得眼前的顧輕染無比陌生。

回神之後，閉目片刻，唇邊苦澀之意更甚：「是啊！」

「你應該恨我的。我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再睜眼，將目光看向遠方，眺望這浩大美麗的西蜀。語氣變得平和輕柔，彷彿在訴說一個，很美很美的故事：「輕染，你知不知道，遇到你之後，我有多少次幻想過能跟你一起站在這裡，與你一同坐擁這西蜀江山。」

「可如今，這座江山終於是你的了，陪在你身邊的人，卻不是我。」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對手，能與我一戰的對手。當初，也是聽了關於墨蕭璟的傳說，才會對他產生興趣，孤身去往南靖。」

「不想此行，卻遇上了你。」

聽他說到此處，墨蕭璟的眸光有了些微的變化。

原來這一切，根本都是因他而起。

他還真是從未想到。

而楚天陌說到這兒，目中已是滿含心痛：「輕染，我從沒有想過，會如此深愛一人。愛到骨子裡，愛到離開你便活不了。」

「可你為何不愛我，為何，不屬於我？」

這番話何其深情？

顧輕染聽過之後，卻是目光更冷。

「愛？」

冷聲一笑，倏然拔出墨蕭璟手中的龍吟劍，一劍指向楚天陌，眸光驟然凌厲：「你口口聲聲說有多愛我。可你愛我的方式，就是殺了我最親最愛、視為生命的人，這就是你說的愛！」

刻骨的恨意，使得顧輕染的語中充滿了殺意，字字都是咬牙切齒，幾近抓狂！

楚天陌聽到風中劍聲，袖中雙拳緊了緊，眼帘微垂：「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你一定很恨我。」

「可錯都已經錯了，既然當初決定錯下去，我就不會後悔。」

「我有多愛你，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寧願為了你痛苦至死，也不願意去愛別人。」

說話間，楚天陌緩緩轉過身來，對上顧輕染憎恨的目光：「而我今日站在這裡，就是等你來殺我的。」

抬步上前，一點一點，將胸口迎上顧輕染的劍尖，直至那劍尖抵在他的胸膛。

勾起唇角，含淚笑著：「你想殺，便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