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宮窺月
嗯？
牧長生接過契約，仔細看了一眼：「茲梁地武人趙靈君以三百里封地典當明階寶器狂血戰鉞一件，典當期限為十五年。」
趙靈君？
牧長生腦海中飛速閃過這個人的信息：這是大梁的開國帝君，紫府境巔峰強者，開創了大梁三千五百年的輝煌。而狂血戰鉞，就是他的成名神兵。
民間傳聞：趙靈君是得到仙人的指點，實力突飛猛進，並且獲得明階寶器狂血戰鉞，從此戰無不勝，創造無數奇迹。
想不到這狂血戰鉞竟然出自長生當鋪！
牧長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明階寶器啊！整個大梁國估計只有這麼一件。合該是自己的機緣啊！
如果能要回狂血戰鉞，那自己的戰鬥力勢必會大幅度提升。
只是……怎麼從當今大梁王手中要回這件鎮國神兵是個問題？
他總不能拿著契約書衝進王宮吧，那不被當場革殺，都算是命大。
「不過，若是不能要回狂血戰鉞，又拿什麼跟宣王博弈？一直龜縮在當鋪中不出去嗎？」牧長生摸了摸下巴，轉著手中的天書符篆，驟然站起身。
大堂中，還有幾個沒有離去的主事嚇得連忙後腿，有幾個更是直接跌坐在地。
「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牧長生淡淡地問道。
「公子……我等之前被賊人威脅，不能幫助公子奪回當鋪。如今您重新開始，我等願效犬馬之勞，以報答老當主的知遇之恩！」一位年邁的主事站出來，正色說道。
牧長生認識他，這是一直跟在他老爹身邊的老人，叫江明峰。剛才的打鬥中，他好像也沒出手。
他神色平靜地看了江明峰一眼，問道：「剛才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吧。我已經得罪了宣王。所以你們現在跟著我，沒有好下場的！」
江明峰哂然一笑，拜道：「只要公子不嫌棄，老朽這副將死之軀就算為當鋪陪葬又如何？」
「願與公子共生死！」其餘幾個主事和僕人同時跪倒在地。
牧長生暗自感慨：看來老爹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也是有幾個忠義之士啊。
「也罷，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主事。」他拍拍江明峰的肩膀，說道，「把當鋪收拾乾淨，我出去辦點事情！」
「是！」江明峰應道。
……
梁都的夜晚，寂靜無比。
牧長生看向東邊，那是王宮的位置。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宣武司統回去之後，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宣王的，到時候等待牧家當鋪的，很有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呼！
他吐了口濁氣，往王宮那邊去了：不管有沒有可能要回狂血戰鉞，起碼要嘗試一下。
……
整齊的兵甲交錯聲響起，逐漸遠去。
王宮門外通火通明，戒備森嚴。
牧長生縱身躍上宮外的一棵參天大樹，在枝丫間盤膝而坐，進入了長生當鋪中。
「搜索！」
他坐在櫃檯上，神魂飛速地向王宮深處蔓延過去。
這裡是大梁權利的核心，每天決定了數萬人的生死榮辱，也是執念最強的地方。
王宮前的守衛都挺直了腰桿，全神貫注，腦袋裡想著卻是什麼時候能被路過的皇族貴匱看中，從此平步青雲。
饒是深夜，還有望著空中孤月陷入沉思的宮人，他們想著自己明天要怎麼討好主子，才能獲得她們的歡心。
而王宮深處，不少妖嬈動人的嬪妃們窺月自視，為了重獲大梁王的寵幸，她們徹夜難眠。
嗯？
牧長生眉頭挑起，意外發現自己的神魂力量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王宮三百米的深處。看來實力有所提升之後，神魂感知執念的範圍也隨之擴大了。
「賈貴妃？那就從你開始吧！」
他在無數執念中找到了一個最強烈，而且能幫助到自己的人。
這位賈貴妃在王宮中的身份地位還不低，也生得美艷動人，但是大梁王已經有數月不來她的寢宮，讓她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
看著窗外的月光，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和凄苦，心裡的執念也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
「來吧，讓我幫你！」
似有夢囈響起，賈貴妃怔怔地被牧長生帶入長生當鋪中。
……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賈貴妃露出嬌怯的神情，像只受驚的小貓躲到了當鋪一角，驚慌地打量著四周。
「你是賈貴妃？不用害怕，我是這座當鋪的當主，在這裡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願望！」牧長生的聲音響起，有種溫潤祥和的力量讓她迅速平靜下來。
「我……我什麼都不缺。」賈貴妃怯生生地搖頭，「你……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呵呵，你真的什麼都不缺嗎？」牧長生笑了，「難道你不想見見大梁王，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久沒有來找你嗎？」
啊？
賈貴妃下意識地驚呼一聲，震驚地看著那模糊的人影：他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你……你能幫我？」她小聲問道。
「當然！」牧長生點點頭，「我說過，這裡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願望。」
「那我想大王回到我的身邊，能常來看看我。」賈貴妃抬起頭，眼中寫滿了渴望。
她將窗邊的月光從月缺看到月圓，又從月圓看到月缺，卻都沒等到大梁王的人影。那份思念在心裡瘋狂滋生，已經遠超這陌生當鋪給她帶來的驚愕了。
她想要見到大梁王，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我可以幫助你！」牧長生隨手一揮，當鋪中靈氣交織，化作大梁王的模樣。
「大王！」
賈貴妃美眸中似有淚水打轉，下意識地走過去，蔥白玉指輕輕地觸摸大梁王的臉頰。
她笑了，因為這是大王的溫度。
「大王，妾身好想你。」她輕輕地依偎在大梁王懷裡。
牧長生暗自點頭：想不到涼薄的宮闈中還有這麼純粹的感情。
他隨手一揮，大梁王的身影悄然消失。
「大王，大王……」賈貴妃發瘋似的要抓住他，但卻只抓住了一團空氣。兩行清淚順著俏臉滾落。
「你不用傷心，簽了這份契約，很快你就能見到真的大梁王。」牧長生淡然開口。
賈貴妃見他有這般神通，相信自己遇到了一位高人。
但看完契約上的內容之後，她不由輕蹙柳眉，眉宇間似有幾分羞惱，分外惹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