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毛還沒長齊

今天的國家隊格外熱鬧，午飯時間，食堂人滿為患。陳炫直接將飯菜打包，打算去宿舍解決，剛將餐盒放入保溫袋裝好，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按住，「去哪吃，帶上我一起唄！」

「……」賈泓鄴笑得一臉真誠，「小爺我這麼玉樹臨風，覬覦得一眾美女直流口水。為了讓她們好好吃飯，爺我就犧牲下，跟著你走得了。」

……到底誰犧牲，每次招蜂引蝶后就讓她擦屁股，多大人了，能不能有點擔當。「你怎麼跑這吃飯？」國家隊食堂什麼時候開始對外開放了。

「咱家新出一系列，專攻男士香水及精油，是『集結號』的五大讚助商之一。」

賈氏產品主攻歐洲市場，如今這是……要試水內地？「小舅是新項目負責人，你是執行官？」

賈泓鄴用力揉揉她的腦袋，「怎麼這麼聰明呢！」

陳炫拍開他的手，又理了理頭髮，敏銳地察覺周遭氣氛有些異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為什麼。她懶得理會，拿起袋子就走，賈泓鄴緊隨其後。兩人走出食堂時，與迎面走來的幾人擦肩，陳炫腳下生風，未多看一眼。

「那不是你前女友嗎？」鄭浩對著女孩背影流里流氣地吹了聲口哨，哨音沒引來對方回頭，卻引來同伴竊笑。

「大小也是個名人，注意形象！」DP男神共五位，秦楓是其中年紀最長的，膚色黝黑，長相硬朗，一身腱子肉，是著名的動作片影帝。「身後那個是賈少吧？」

「美女加金主，這組合……」季濤還不到二十，長得異常秀氣，美瞳、耳釘、奶奶灰，不折不扣的花美男。四男神門口一站，想不引人注目都難，不過，在座也都是有身份的『天之驕子』，因此，大家也就飽飽眼福，並沒有失控尖叫以及瘋狂求合影簽名。

幾位剛坐下，各自的助理就將餐盤端了過來。男神們嗜好不同，吃得也不盡相同。真人秀不是拍劇，不需要研究劇本，也不用揣摩角色，是以幾人都很放鬆。除了季濤，其他人都已在圈內摸爬滾打五年以上，尤其是秦楓，武打替身出道，一路過關斬將，精彩絕倫，大家邊吃邊聊，十分暢快。

談到活動贊助商時，一直默默當聽眾的季濤插了一句，「MAN』S精油你們用了嗎，感覺還不錯，香水就有點……反正我不喜歡！」

鄭浩邪笑著揉揉他的頭，「小弟弟就是實誠，不懂拐彎。還記得剛剛那金主不，在他面前，千萬記得閉嘴！」

季濤嫌棄地拍開他的手，理了理頭髮，「頭可斷，髮型不可亂，懂不！」

鄭浩故作驚訝，「斷個我看看！」

「……」

秦楓突然笑了，有這兩活寶，這一星期絕對不會悶，「尚小飛什麼時候來，可就差他了。」

季濤一聽，當即振作精神，「神槍手啊！哎，我們不是有項目體驗嗎？一定有射擊吧，可以跟他學兩招！」說著以手為槍，對著鄭浩腦門「砰！」

還來不及吹『槍口』耍帥，就被鄭浩扼住手腕，「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呢，就想拿槍？」

他力氣很大，季濤手都充血了，他強忍著疼道，「你跟我共浴過啊？知道我哪兒有毛，哪兒沒齊……」

「咳咳咳……」俞景明剛喝了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嗆得直咳。秦楓也壓低聲音笑。季濤又急又疼，聲音大了些，引來周邊好幾道探究的目光。

鄭浩笑得都快趴桌上了，「小濤弟弟，你還能再扯點嗎？讓你當偶像太屈才，改當諧星吧，絕對一片坦途，打遍天下無敵手！」

訓練營的食堂是熱鬧的，此時的紫蘭苑卻是一片低氣壓。經過專家組一星期沒日沒夜地分析、討論，基本還原事情經過，結合屍檢報告，明確紀涯處置無誤，但事前缺乏溝通，流程也不對，並且對當事人家庭，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綜合考慮下，醫院作出了最中庸的處理決定：停職查看！

辦完手續，走出行政樓，冬日艷陽刺得他睜不開眼，不過幾天，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葉瀾和小璃站在台階下，她精神很不好，半倚在小璃身上，渾濁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大門。

紀涯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台階，扶住她的一刻，咯手的感覺讓人心驚。小璃心虛低頭，「對不起，我沒聽你話，阿姨昨天……發病了！」鬧那麼大動靜，他早晚會知道，與其由別人添油加醋，不如自己闡述事實。

擰眉聽她說完，紀涯很久都沒出聲。彼時，他倆正一人一邊攙著葉瀾往外走，隔著一個人，他又低著頭，小璃完全看不到對方表情。

到家后，愧疚的她自覺去廚房做飯，紀涯則扶著葉瀾進卧室，『砰』的一聲，她一個激靈，回頭就見房門緊閉。

就著冰箱食材，簡單做了兩菜一湯，待飯菜上桌，次卧房門依舊緊閉，她鼓起勇氣，抬手準備敲……門突然開了，紀涯沉著臉出來，又將門重新關好，「為什麼她身上全是勒痕，手都青紫了？」

「阿姨發病時，力氣太大，又……我既怕她傷人，又怕她弄傷自己，只好……只好將她綁起來……」說話時，手不自覺地攥著衣角，眼眸躲閃，明顯有所隱瞞。

紀涯看在眼裡，卻未在多問，安撫似的摸摸她的頭，「辛苦了！」

見他面色如常地坐到飯桌前，拿起碗筷，小璃長舒口氣，也坐了過去，「阿姨睡了吧，一會兒我去趟超市，她最喜歡山藥排骨湯。」

紀涯點點頭，繼續沉默吃飯。

「黎院長惜才，停職只是暫時的，別擔心。正好，趁這空檔，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對了，我爸剛還給我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呢？」

「你爸？」

小璃借著捋頭髮的動作，掩飾眼底的驚慌與不安，「過年上我家提親的承諾還作數嗎？這月底就是年三十。」

紀涯夾了一筷子豆角，默默嚼著，太陽穴一動一動。小璃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元旦不回家，免不了被詢問，尚崢嶸是什麼人，嗅覺何其敏銳，她只能實話實說。若不是年底事多，哥哥又帶女朋友回家，他估計早殺過來了。

「初二吧，去你家拜年。」紀涯盯著次卧，眼眸暗了暗，「她說想回老家過年！」

「你不是B市人？」這是小璃第一次聽他提及家鄉。

紀涯倏地笑了，些許懷念，「我也是嵐林的。」

「真的！」小璃兩眼發光，「我家在南城區，你呢？」

「澄陽！」

那是嵐林下屬城市，工業集中區。自創建全國旅遊城市以來，陸續清退了一批高污染落後企業，如今是高精尖產業集中地。「那地方，實在太符合你的氣質了，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戶口都遷出來了，有什麼好提的。」

滿心喜悅讓小璃忽略了紀涯話中的落寞與隱忍，她兀自籌劃著，「那我們就先去澄陽，安頓好阿姨再回城區。往年老爸那幫戰友，都是初二聚會，得給他預防針，那天不準出去……」

「你爸當兵的？」

「嗯，二十多年的老兵了，我三、四歲時才退伍，又在市局做了十多年特警，後來被調去省廳。」

紀涯若有所思，「嵐林市局？」

「嗯！那會兒，嵐林大規模招商引資，魚龍混雜，他是緝毒警，忙得腳不沾地。」

紀涯眸色漸深，「你……有他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