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子衿（2）

()「小姐，秀玉只是一個奴婢，不敢奢望什麼美滿姻緣，但求三公子能快活自在……」

「秀玉姐姐。」甄宓看著秀玉越發紅腫的雙眼，心中嘆息，雖然秀玉只是個下人，可是也是知書達理，若與三哥婚配也是未嘗不可，「過些時日，我便去向母親提議你們的事，堯哥哥對你也是有情，你放心吧。」

甄宓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青色長衫，那領口縫補處凝結了多少女兒家的思念和柔情。若是以前，怕是自己還不能懂得其中的深意，不過自遇見袁熙之後，她便能體會那個「情」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袁熙也走了一些時日了，他說的佛桑花謝之時他便會來接她，可是今日又遇先生煩心之事，到時候，自己真的能如願同他在一起嗎？

秀玉見甄宓望著長衫出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愁緒。小姐生性善良，一直待她們極好，若是因著自己的私事觸怒了主母，怕是她此生都會心下難安。

思及與甄堯的事，秀玉臉上一陣微紅，她深知自己地位卑微，不可高攀甄家三公子，只是老天似乎愛跟他們開玩笑，讓兩個身份地位都如此懸殊之人，互生了情愫，雖知禮法不容，可是情難自禁，越是刻意壓制反而越覺思念蝕骨。

後來，甄宓替秀玉將長衫交與了甄堯，一來是怕別人看見，告到了母親那裡，讓秀玉落個勾引少爺的罪名；二來她也想知道自己的三哥到底是作何想法。

甄堯見衣裳是甄宓送來的，面上一紅，竟呵呵地笑起來。

甄宓斜睨了他一眼，將長衫塞到他的手中，佯裝不悅道：「堯哥哥，你房內倒是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了嗎？非得動用我房裡的人！」

「好妹妹，你就不要再打趣哥哥我了。」甄堯雙手抱拳，作一副哀求模樣。

甄宓掩唇偷笑，雖然甄堯性子有些頑劣，但也是聰明之人，今日見長衫由甄宓送來，想必她定是對此事瞭然於胸了，若是再裝模作樣下去倒顯得不痛快了。

「堯哥哥，你倒給我說說，此事你要如何打算？」甄宓正了正色，雖說自己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談及兒女之事必會有些尷尬，但此事關乎秀玉的幸福，自己也不得不出面為她做主。

「小妹，你還小，這些事你哪裡會懂？」甄堯收起調笑之色，輕嘆了一聲，雙手在長衫中裹了一裹，靜靜地佇立在湖邊，看著微瀾的湖面有些失神。

「堯哥哥，若是你真心喜歡秀玉就該稟明了母親娶她過門，若非真心……就不要讓她如此惦念。」甄宓的語氣有些急，她生怕自己的哥哥也如其他紈絝子弟一般，將感情之事當做了兒戲，在她的心裡，也已經見不得薄倖之人，或許是因為袁熙之故。

「若我非真心，也不會至今也不成親了。」甄堯轉頭看向甄宓，眼裡有一抹無奈之色，「小妹，母親是不會同意我娶秀玉的，若她過門，也頂多是個妾室，我怕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