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從聽見猴子說不講理的丫頭片子是孫政委家的小倩起,周四海就用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她倒車、下車,然後走過來叫「四哥」。周四海陰冷的望著她,看也不看推開猴子遞煙的手,「『四哥』也是你叫的?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去。」
除了老柳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僵,孫倩已經讓步了,周四海這麼做就有些過了。打狗還要看主人,這是連孫政委的面子也不打算給了。
猴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身後蘇沐可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周四海的底細,這事然雖是孫倩不對,但她已經服軟了,一個大男人還這麼不依不饒的就有點差勁了。「這位周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做男人的還是要大度些。」這句話不輕不重,周四海總歸是個男人,就算孫倩其人再可惡,他都不好再發作了。
「大度也要分人,有些人卑鄙無恥慣了,當不起人家大度!」
周四海循聲一看,樂了。有給他出氣的來了,他只要撐穩了腰就行了。只看朱嘉露聘聘婷婷走到人群中間,身後還有石甜甜兩口子壓陣。「蘇沐可有嗎?」囂張又霸道的口氣,娘娘的風範端的十足。
蘇沐可坦坦蕩蕩往前跨了一步,周身凜冽的清貴氣。朱嘉露神采飛揚的杏核眼肆無忌憚的把蘇沐可打量了一遍,轉身又把一臉憤恨的孫倩審視了一遭,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孫倩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方面不想在蘇沐可面前失了她保持多年的休養,一方面又惹不起周四海,硬生生憋住不敢發作,白擦擦的臉憋得通紅。
朱嘉露臉對著孫倩,話卻是對背後的老柳說的:「老柳,通知你們家的跑堂的,以後你的串吧不許這個女人進門。她如果非要進來,也不用動武。她如果要鬧、要砸,都隨她,就是不許做她的生意。有多少損失記我的賬,包賠!」朱嘉露不給孫倩說話的機會,走近兩步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來一次,我就把你當初是怎麼逼走葛嘉若的,分次分回的講給蘇沐可聽,看他還會不會搭理你?」
孫倩瞬間慘白了臉,嘴唇顫了兩顫,「你是誰?」
朱嘉露嬌笑兩聲,「嘉露、嘉若,你說我是誰?葛嘉若不說,我可是天生的碎嘴。別在我眼前晃,小心我管不住嘴。」嘉露、嘉若沒有相似之處,姓氏又不同。葛嘉若又刻意瞞著,所以在部隊的時候知道她底細人的五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連蘇沐可都不知道,孫倩又怎麼會知道。
朱嘉露話說的忒有氣勢,可見宮裡小主演的順溜。老柳更是像足了娘娘手下管事的太監,不理孫倩,直接問蘇沐可三個,「怎麼著?哥兒幾個是回去接著吃,還是結賬走人?」
竹竿兒是個暴脾氣,「老柳,你丫這些年拍馬屁的本事見長啊!哥們官是沒人家大,可也不是平頭老百姓,你小子也別不長眼。」老柳掛著標準的微笑,不卑不亢道:「我是拍馬屁,可我這馬屁拍的不是官兒,是我老闆的馬屁。朱小姐是本小店的股東,她說的話我必須得聽。咱打開門做買賣,想賣誰就賣誰,不想賣誰就不賣誰,就是總統也管不著咱!」
周四海拍拍竹竿兒的肩膀,「小夥子,這兒這麼多證人,說話可得留神。」
猴子是個圓滑的,今兒這事本就是孫倩錯在先,朱嘉露雖然霸道了點,可人家老柳做事也挑不出毛病來。他們這群人要在這地界鬧起來,著實是難看。他連忙從錢包里掏出兩張紅的塞到老柳手裡,左手拉著蘇沐可,右手挎著竹竿兒,滿臉賠笑的對周四海說:「誤會,誤會。都是哥們兒,別為點兒小事壞了兄弟感情。老柳,多少就是它了,我回頭再來啊!」說完就往外走,孫倩也只能一路小跑兒乖巧的跟著。
蘇沐可回頭看朱嘉露,鋒利的眉頭皺了幾皺。
「真是痛快!」大獲全勝的朱嘉露幹了一杯啤酒,看周四海也順眼了許多。葛嘉若雖然嘴嚴,可他們也不是傻子,從楚焰當年透露的一些細枝末節,他們三個臭皮匠就頂了一個諸葛亮出來,硬是把當年事情的始末分析了個八九成出來。葛嘉若的惡運就是從調離濟南開始的,他們對孫倩這個始作俑者自然是恨之入骨。至於蘇沐可,只能說葛嘉若年少無知,愛的比人深,而且還是個沒腦子的。
周四海一天的衰氣被朱嘉露泄了個痛快,又趕上石甜甜老公是個好聊的,四個人聊得歡快喝的盡興。散場時,朱嘉露要上石甜甜的保姆車,被周四海一胳膊勒在自己懷裡,招手攔了一輛出租,「有沒有眼力見兒,跟我走!」
車開到朱嘉露家樓下,周四海推推她,「到家了,滾。」朱嘉露哼了哼,沒動彈。周四海又推了推,朱嘉露抬起眼皮翻了翻,又不動了。
周四海連拉帶拽的把朱嘉露扛回家,死沉死沉的廢了他半條老命。進了門她倒醒了,周四海說:「呵,您醒的挺會挑時候啊!」朱嘉露眯著杏核眼,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睛底下暈了一圈兒黑。周四海推開她的臉,「真丑!」朱嘉露反倒湊上來,「你才丑呢!你全家都丑!」周四海呵呵一笑,「我們家確實都......」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