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血沸騰_第20章 鐵腸寸斷
趙余跺腳罵街,「殺千刀的,怎麼不去死,讓他媽他姐他妹去賣X……」
果然是一個師傅教的,總是沖著女人下手,完全是西毒風格。前幾年「嚴打」之前,這種街頭打殺或打砸搶燒不奇怪,但現在治安形勢轉好,西毒還只會這一套。這也說明,我的這個「兄長」,天都人曾一度引以為傲的「商業奇才」、「少年才俊」、「慈善第一人」,或許真沒有啥高招來對付我這個「弟弟」,只能祭出這一系列下三爛的招數。嘿嘿,或許他明知這是最後機會,等老子的平安安保第一期保鏢訓練班結束,他們才想肆意妄為就難了!
姐妹倆手足無措,趙余又在一迭聲怪我不顧她們死活,平安安保那麼多保鏢,就不能給QT派一兩個來。我沒有解釋,只得好生安慰她們,說公司的人馬上就來,我們一切從頭再來。我們會加強對你們幾個嫚的保護,不會讓他們得手。
這是我兩個妹妹,她們擔驚受怕讓我怒火中燒。仍然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我和小姐妹倆忍著醺人的臭味,開始一點一點清掃掉糞便,用抹布沾著強鹼水再將所有地方都擦乾淨,將髒的面料、衣裳都堆在門前地面上。
王秀也趕來了,我頗為吃驚,原來是趙多給她打了傳呼。
天還沒全亮,趙尚河就開著吉普車趕來了,不一會六名工人開著東風小貨車也跟著趕到。他安慰趙多幾句,背著手在兩個店轉了一圈,便大手一揮,工人們一齊動手,拆卸防盜網裝窗玻璃,將穢物徹底清掃、擦洗乾淨后,再粉刷牆壁。
八點不到,姑娘媳婦們陸續騎著車來上班。
趙多將情況向眾女通報一遍,見我和趙尚河都在,婦人們沒有恐懼,她們從通宵營業的小日什店內買了七八個大號塑料盆、塑料桶和洗衣粉,就在店門前的人行道上,轟轟烈烈地洗面料、成品衣裳。
桔子是QT老闆,她也借小南方營業前時間騎著摩托車趕了過來。下車后見眾女蹲著在水盆裏手洗,成品內衣、面料堆成小山,兩天也洗不完啊,便對著趙多撅著的翹臀狠踹了一腳,怒罵道,「你個豬腦子,就這麼當的經理?啊?趕緊派人去買洗衣機,要大號的,兩台!」
從小到大趙多都不是個善茬,當著手下姑娘們的面被桔子懲罰,她非膽沒惱,還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對桔子一迭聲感謝,「桔老闆,我都忙成疙瘩頭了,謝謝謝謝。」扭頭便命趙余帶著小貨車遼寧路百貨商店買洗衣機。
百貨店就三站地外,不一會便買回二台八公斤大容量小鴨洗衣機和一大卷塑料繩,這讓快累垮的姑娘們高興得歡呼起來。七手八腳將兩台洗衣機紙箱拆掉,接上水電,這兩個大傢伙便隆隆轉悠起來,清洗進度大幅提高。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桔子分明已經有了一股職業經理人的味道,指揮若定,很有氣場,連王秀、趙多在她面前都有點局促。
姑娘在忙碌,我和桔子坐在馬路牙子上,她問我報警了沒有。我說沒有,她說石頭我們得馬上報警,他們有後台,現在報警是沒用,但將來有用,將來都是案底是他們的罪證。我想想也是,便答應了她。桔子看一眼腕錶,已經快到營業時間了,便騎著雅馬哈80匆匆趕回小南方。
我到江蘇路派出所去報了警,條子給我錄了筆錄。本來我沒抱任何希望,誰料有兩位早起鍛煉的人主動報了警,派出所一大早就已經展開調查,不想我還是主動來報了警。
接警的是一個清秀的年青菜鳥,當我報出我叫李三石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一臉驚異,匆匆走到裡間,叫來了一個中年警察。
我將事情過程說了一遍,警察沒有為難我,小南方咋夜受襲,副經理被打傷住院,各分局、派出所都接到了通報,現在內衣店又受襲,我在馬路上被伏擊,這一連串的案件分明是有聯繫的,警察不敢大意,將我說的情況一一記錄在案。
就在此時傳呼唧唧唧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李大奎發來的,「速回速回,老坑道失蹤!」
我腦子「轟」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我總感覺報復沒完,遠沒到庄某人能泄忿、解氣的程度。原來他竟然對老坑道動手,如果老坑爺爺有個好歹,老子會不惜一切,踏平西毒的新聯大酒店、大富豪娛樂城(其實就是賭城)、他的狗窩夏庄別墅!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做筆錄的警察問。
我慘淡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店裡在催我,問咋還不回來,不會讓警察扣住了吧。」
警察笑道,「那你回店裡吧,喂對了大老闆,別總貪戀玩刺激。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生意越好對手會越來越多,還是雇個好司機坐車吧!」
我謝了他,便飛車趕回天都港,原想奔向七號碼頭老坑道的小院,遠遠便看見大港火車站邊的巡道房旁有人向我招手,便疾駛回巡道房。聽到摩托車引擎聲,大奎從巡道房內走出來。
「爺爺呢?」
我騙腿下車,扔掉摩托,厲聲急問。
一個工人快速伸手接住我的車,大奎叔向屋內一呶嘴,「別急孩子,人沒事,醒了又睡了。」
我衝進屋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體形碩大的黃色土狗被吊在梁頭上,紅紅的舌頭拖著,分明是被活活弔死的。老坑道躺在我的木床上象死人一樣仰面朝天,其實睡得正香。老坑奶奶麻木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象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
這一幕讓我鐵腸寸斷,我瞬間淚如雨下,撲嗵一聲跪在老坑奶奶面前,悲痛欲絕地哭泣道,「奶奶……對不起……嗚嗚,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鄭奶奶撫摸著我鋼刺一般的短髮道,「不怪你孩子,要怪就怪那個畜牲。你庄爺爺咋晚住萊東戰友家,這畜牲又去欺負你小亦嬸,早上九點才走。小亦給我打電話,問我們有沒有事,我才找老東西,哪哪都找不到了,就給你大奎叔打電話。原來那畜牲手下把老東西綁到巡道房來了,也不曉咋弄的,一直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