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血沸騰_第39章 海濱別墅
李秋月平靜地說道,「三清區東姜裕村!」
「東姜裕村?」我衝到電話邊拿起電話給肖樂打過去,命他派出一支小隊隨我們行動,為我們提供外圍安保。此時,李秋月已經和媽媽、小亦嬸擁抱告別,大和尚撐開一把黑色大傘,護著他的主子走進風雨中。
小樓外積水有腳脖深,低洼處積水過膝,我們涉水走出醫院,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積水中。上海支路在坡頂上,但路面還是變成了一條河,路邊的行道樹在狂風中瘋狂地搖晃著,麵包車象停在嘩啦啦的流水中的小船,一根泡桐樹枝折斷落下,砸到車頂上發出清脆響聲。
風雨太大,積水相當嚴重,向南北兩面看去,有些路段水深過輪胎,夜色中分明有車子趴在積水裡,只能等待車行或修車廠來救援。
這是夢巴黎酒吧的車,司機是個高個中年人,我們上車后,他和李秋月打了一聲招呼,車子便慢慢啟動,但只能在積水裡慢悠悠地開,一旦熄火麻煩就大了。
到底是酒吧接客人的車,這車裝飾很豪華,司機駕駛技術一流,一路上只聽李秋月一人指揮。他稱李秋月為李小*姐,在李秋月面前就象趙大和尚一樣,是那種僕人對主子的恭順。這讓我更加感覺到,李秋月與夢巴黎的聯繫非同一般。
這場大雨對城市的破壞真不小,路上不時有大樹被連根撥起,巨大的樹冠倒伏在路面擋住去路,麵包車只能貼著路邊艱難駛過。駛上小雨山前,一棵大松樹的樹冠折斷完全擋住去路,司機與我和趙大和尚三人頂著風雨,一齊合力移開大樹,車子才勉強駛過。
驚險萬分地駛上小雨山,到文登路律師事務所前,周虎、余伯樂、張功成三人穿著軍用雨衣正站在路邊的雨水裡等著。另一輛豐田麵包車靜靜地停在旁邊,周小平率領的一組保鏢全付武裝坐在車上。這裡在山頂,但馬路上水流湍急,如溪流一般,他們抬著一隻沉甸甸的大木箱上車,兩輛車子在水流中歪歪扭扭地駛下山,再順著香港路向東駛去。
出了郊區,過了麥島,在暴風雨肆虐,海濱公路上猶如一條大河,麵包車象一片枯葉或一葉扁舟,似乎隨時會被暴風雨吞沒。過了石老人,214省道在風雨飄搖中顯得高低起伏,右側就是懸崖峭壁,下坡時水流喘急,到坡底時很多路段水深幾乎淹沒車輪,稍不小心被衝到崖邊就將萬劫不復!
周虎感嘆,「這麼危險的雨夜行車,真應該開豐田巡洋艦。」豐田巡洋艦底盤高,越野能力比麵包車要強多了。李秋月在黑暗中小聲解釋道,「『天尤盛筵』活動一般會安排在風和日麗的日子,那樣才更有情調。大姐有一場『聚會』安排在咋天,二狗因與其中一位客人有要事相商,天又恰好下大雨,他今夜帶著付小芸便住在別墅內。」
我們都聽明白了,難怪這段時間李秋月如坐針氈,原來如果不是這場神奇的暴風雨幫我們留住了「客人」,戰機還不知何時才能出現呢。出於職業的習慣,肖樂小聲問道,「李部長,酒吧的車常來這一帶接客?」李秋月道,「對,這車沒問題的。湛山幫的門面在湛山,但重要的場子都在三清風景區海濱,它們常來常往,不會引人注意。」
平時一個多小時路程,我們走了整整近三個小時。凌晨近二點,車子終於駛離214國道,繞過一座小山包後向東,順著加油站旁邊的小公路約半個小時,來到的西石崖坡村,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一幢海濱別墅院前停車。
西石崖坡村的東側海濱是一片綠蔭覆蓋的石崖,這裡風更大,狂風挾著暴雨如奔騰的野馬,在黑暗中狂野地橫掃著海邊,麵包車顫抖著,似乎時刻有被吹落海底的風險。這裡風景絕佳,村民在這裡無法居住,因此遠離民居。近幾年,這塊村邊崖壁之上的險地成了好地方,上面蓋起了一大排面海的別墅,成了有錢人的海濱豪宅。
我們一一下車,院前道路是用鵝卵碎石鋪成,路燈和別墅的照明燈在暴雨夜中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如鬼火一般。地面排水良好,沒有積水,噼噼啪啪的風雨聲和嘩啦啦的流水聲噪雜喧囂,震耳欲聾。
院邊幾株大松樹在狂風的蹂躪下瘋狂搖擺著,雨水打在身上很涼很疼,狂風裹著雨點撲來,我們必須躬著腰,否則根本站立不住。風急雨狂,夜晚能見度差,看不清周圍地形地貌,但能聽到風雨聲中隱隱夾著「澎」「澎」的波濤撞擊礁石的聲音從崖壑下傳來。
通過各家院門頂上在風雨中變得影影綽綽的燈光能分辨出,這一排別墅有七家,每個院落內都有一座三層小樓,外加兩間廂房、一個車庫和一個小花園。我們進入的這座別墅位於最東邊,院子很大,小樓則有其它別墅兩個大,而且是四層。院門頂上兩邊各有一盞玻璃罩宮燈,燈光在狂風呼嘯的雨簾中時隱時現。
大和尚撐著傘為李秋月擋著風雨,她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防止被風吹走。走到院門前扣動門環,黑漆厚重的木門敞開了,兩個身穿雨衣的保安與李秋月小聲說了啥,她便帶著我們踩著雨水進院。余伯樂和周虎、張功成從車上抬下大木箱子,夢巴黎酒吧的麵包車悄然返回市區。
車庫有三間,一間停著一輛寶馬,另一間空著,周小平的麵包車開進院中的車庫內停下。
走上小樓門前的檐廊下大理石台階,門口四根粗大的羅馬柱支撐著屋檐,讓別墅小樓氣勢威嚴。真皮包裹的木門無聲打開了,兩個扎著圍裙的女孩躬身請我們進門。門后是玄關,大理石地面,雨傘放到塑料桶里,雨衣掛到衣架上,在踏布上跺去腳上的雨水,進入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