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火攻
「如果我們困在裡面，就會成為養蠱陣的肥料。」我邊走邊說，「你不會怪我吧。」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往前走了幾步，方才說：「你是神相傳人，不會讓我死的。」
我臉頰發燙，心想這幾日來。
先讓「螳螂蠱」折磨，昨晚又差點栽在古怪的紙人，沒有半點神相傳人的樣子。
這話真是讓我羞愧。
我暗暗提起精神，在寨子轉悠之後，舒了一口氣：「養蠱陣會困著怨靈，對於活人。沒有束縛力。可能是布陣人，沒有料到，會有人來這裡。」
百年之前，寨子忽然消失。寨子里人橫死，怨氣困在這裡，以此催養毒蠱。那從這裡，養出來的蠱，簡直是叫人不敢想象。
但願，養蠱局還沒有成形的蠱蟲出世。
我與方有容返回昨晚的院落，尋到了丟下的柴刀。
再進屋中，仔細查看燒掉的紙人。
灰燼之中。發現了一些細鐵絲。
「鐵絲、紙紮，能跑動，說明它們身體里，有魂魄，或者是怨氣。」我說。
「孟三爺，應該能猜出具體的控制方法。」她說。
我掃了掃屋子，忽然看到大廳，旁邊的客房門上，掛了一把銅鎖，銅鎖泛著銅綠，已經有一些年份了。
「方有容，你看這是什麼，快來看看。」我大聲喊道。
方有容跟著過來，看著銅鎖，又看著我：「昨晚可有銅鎖？」
我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這門上沒有銅鎖，昨晚這門似乎還是開著的，今天就關上了，還上了一把銅鎖。」
方有容眼珠子在轉動，悶聲不語，像是在思考。
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很多我察覺不到的事情，她總能敏感地察覺出異樣的地方。
她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很篤定地說：「那說明，後來有人回來，將門給鎖住了。」
我說：「這裡本來就是破屋，也沒有人來，根本沒有必要鎖門的。讓我來看看門裡們鎖著什麼！」
我走了兩步，靠近了那扇門，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
我腳步很輕，走了兩步，靠近了那扇門，順著門縫看了進去。
密密麻麻的小眼睛，那小眼睛就在門縫裡面看著我。
我直接跌坐在地上，喉結咽下口水。大聲叫道：「眼睛，是那些紙人，它們被關起來了……」
方有容膽子很大，順著門縫往裡望，道：「真的被關起來。」
我心想，紙人關起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雙手撐在地上，一股腦爬了起來。
我和方有容再次順著縫隙看了進去。
裡面密密麻麻一片站滿了紙人，清一色白色的身子，硃砂畫成的紅眼珠子，墨汁畫成的牙齒。順著紙人堆看過去，發現有一個紙人有些不一樣。是用紅紙和綠紙紮成的。
它是唯一的雜色的紙人。
紙人被關在屋裡面，它們都看到了我和方有容，有幾個靠近了門縫，咧著嘴吧威脅我們。
我心中一樂，哈哈大笑：「狗東西，讓你們囂張。現在要讓你們知道小爺的厲害！」
我便問方有容：「你帶火柴沒？」
方有容看我一眼，問道：「你要幹什麼？」
「這些紙人可恨，差點害死了你和我。我要把它們全部燒死。」我咬牙切齒地說。
方有容想了一會，說：「燒掉也好，一看就是妖邪做出來的紙人。」
方有容找出一盒火柴。
我將院子裡面的茅草抱了起來，昨天割下來的茅草還剩下不少。
正好。
抱進了房間裡面，把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就開始點火，從門縫中間塞進去一些茅草。
紙人扒拉在窗戶上，緊緊地看著我，露出黑密的牙齒。
我劃了一根火柴，點了一把茅草，等火苗燒起來，又從窗戶丟了進去。
白天里。紙人的速度並不快，一把燒著的茅草丟進去，它們並沒有能躲過去，直接被火打中。紙人身子乾燥，著了火一下子就是散開了。
第一個紙人燒著了，立馬往旁邊跑，緊接著第二個紙人就著了道。也燒了起來，第三個，第四個……很快一屋的小紙人全部燒了起來。
方有容被煙熏到了，咳嗽了兩聲：「這些紙人還是很笨，非要挨在一起。」
方有容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到「撲通」一聲，窗戶的木條被撞開了。
一個燒了一條手臂的紙人，從窗戶跑了出來，落在陽光下，紙人身子是紅紙紮成，上面還有花紋，臉上和衣服上有些位置是綠紙紮成。
這個紙人，正是那一堆紙人裡面，唯一的一個雜色紙人。
看來，這個紙人還是很聰明。
紅紙人在地上一滾，將手臂上的火苗給撲滅了。但是落在陽光下面。顯得驚恐不已，急忙要往陰涼處躲，因為陽光的關係，紅紙人的動作變得很慢，往屋檐下面鑽，直接就到了我的跟前。
紅紙人綠色的臉沒有任何反應，但我想如果真有反應的話，它的臉應該是嚇綠了。
正好。不用嚇就變綠了。
紅身綠臉的紙人撞在我跟前，我一把將紙人給抓住，在地上一滾，滾到了陽光下，將它身上還沒有撲滅的火苗徹底打滅了。
方有容眼疾手快，找了一根藤條，丟給了我。
在烈日下，紅紙人根本無法動彈，我將它緊緊地壓住，用藤條將它脖子給套住。
我喊道：「現在就你一個人，我暫且不燒你，但你要想害我，我可不饒你。」
紅紙人根本無法蹦躂，被我牢牢給控制住。
它的嘴巴微微動了一下，我感覺到它的哀求，鬆開了紅紙人，拉著藤條，將紅紙人拉到了一邊。
從它燒掉的一隻手那裡看進去，發現它的身子用竹條，還有鐵絲勾在一起，做成了一個簡單的架子，剛才被我一壓，身上的紅紙也破了不少。
方有容眯著眼掃了一眼紅紙人，又看了一會，說：「這個紅紙人裡面，困著一個魂魄，就是這個魂魄，牽動著紙人動彈。我想，這個屋裡面的紙人，都是這樣子跑動的。」
她又說：「現在它被你燒了，應該會去找它的主人。我們拉著它一起去，或許可以找到龍叔與孟三爺。」
方有容這麼說，我自然是信任她。
我用藤條拉著紙人，厲聲喝道：「走，帶我去你主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