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養蠱人
九陰養蠱陣，九處陰氣，最終聚集在山後。
我想，它的主人，必定在山後密林之中。
養蠱陣布局，有南方道門的影子，在荒村養蠱之人，莫非是南方道門的人？南方道門，以爺爺為尊，這人莫非跟爺爺認識？
朝村寨深處走，經過廣場，我又看到了。昨晚那狗雕像。
它黝黑孤獨，應該是百年前，寨子的守護神。寨子的人死了，它依舊守在這裡。孤傲的倔強著。
這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扎進了我的心！
我感覺自己，好像這條狗！
紙人引我們往前走，到了山後，一處黑壓壓的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
森森邪氣，正從洞口湧出來。我站在洞口處。邪氣撲面，鼻子輕輕一嗅，一股惡臭味撲來。氣味卻是似曾相識。
洞口處，有一塊黑色布料。
方有容撿起來，說：「是龍叔衣服的料子，他們應該進洞了。」
我點點頭，擔憂地說：「你有沒有發覺，這臭味，有些古怪。」
方有容看了我一眼，眉頭皺起，嗅動一下，臉色瞬間就變了：「孟無，這是屍臭味。而且是死人身上的臭味。」
我心中一咯噔，難怪如此熟悉，那長痦子的老女屍身上，就有這種臭味。
我沒有馬上說話，站在洞口，回頭眺望山下的荒村，察覺荒村氣息的流動。
我在觀感，螳螂蠱有沒有進入寨子。
方有容站在我身邊，沒有打擾我。
我在等螳螂蠱，攪亂養蠱局的氣息。
藤條拉著的紙人，身子已在洞內，它開始劇烈地掙扎。不斷地發出「嚶嚶」的聲音。
我腦袋有些發痛，手上快拉不住了。
「看不到氣息變化，螳螂蠱或許沒進來。」我有些無奈，這個節骨眼沒辦法再等了，「我們直接進去。」
方有容道：「早就該進去了。」
她走到紙人跟前，說：「你燒了半隻手，應該老實點。」
紙人叫聲變弱，依舊不服氣。
「走！」我下定決心，手電筒打起來，牽著紙人往裡走。
越往裡走，洞內屍臭味越濃，洞內到處可見五毒蟲。我有些受不了。只差嘔吐了。
方有容說：「孟無，實在忍不住，可以試試內息法，減少呼入屍臭！」
我心中一動，內息法是練習道力的一種方法，講究氣在體內流動，可以數分鐘換一口氣。我該用此法之後，方才沒那麼噁心。
走了將近一百米的樣子。
「噝噝！」
地面上，盤著數條毒蛇，腦袋三角形，尾巴細長，是極毒的蛇。蛇身之上，還有淡淡的邪氣。
我頓時臉色發青，驚呼一聲：「邪門了。」
小紙人抓住機會，往前一跳，掙脫了藤條，逃入了黑暗之中。
方有容說：「湘西境內，五毒蟲盛行，沒必要這種反應吧。習慣就好。」
幾天前。小叔問她過得怎麼樣，她只是淡然地說，習慣了而已。這個習慣，還真是不簡單。
她又說：「人身上可以帶邪氣，動物也不例外。」
她往前走了兩步，取出桃木梳，全身散發出陰寒之氣，眼睛猛地睜大，右手一揮，一股濃郁的陰寒之氣，沖了出去，蛇群當即讓開了一條路。
「這……」我瞠目結舌。
「走吧！」她冷冷地說。
我快步追了上去。過了蛇群后。方有容取出了梳子，在微光之中，臉色白得可怕。
「沒事吧。」我關心地問。
她不想說自己，換了個話題：「紙人的主人。必定在裡面。紙人跑去通信，龍叔與三爺，一夜未出，落到他的手上。我們能贏嗎？」
我想了想。說：「紙人只會嚶嚶怪叫，未必能說話。我們悄悄摸進去，說不定可以來個出其不意。」
方有容摘下桃木梳子，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看著她堅強的樣子，我突然一陣心疼，感覺自己沒本事，保護不了這麼好的女孩兒……
走了十多米，前面忽然有了亮光，我忙關了手電筒。回頭看著來路，還是沒有察覺，螳螂蠱追進來的氣息。
我與方有容，屏住呼吸，悄然往裡走。
洞穴深處開闊，兩個火盆上，火勢很旺。胖子龍動與小叔。綁在一根石柱上。
一個扎著頭髮，鬍子極長的污衣道士，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火盆繚繞的霧氣，與陰寒的煞氣，交織在一起。
他的四周，更有淡淡的屍臭味襲來。
「小紅……又自己玩火了。」中年男子口齒像是退化，語調也很奇怪。
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
斷了一隻手的紙人，「嚶嚶」叫著。不斷揮手，朝洞口指去。
中年男子嗔怒：「不要鬧了，我還要重要的事情，到一邊去玩。」
男子動怒，紙人到了一邊坐著，「嚶嚶」聲變弱許多。
隨即，中年男子拿了一把尖刀，尖刀上插著張驅蟲的符籙，目光看著小叔，邪氣凜然地說：「你是什麼人，敢來偷我的蟲子。我準備砍你只手，喂蟲子，你沒意見吧！」
小叔向來剛毅：「你動我分毫，我要你死！」
喂蟲子？
我心中一驚，目光朝洞內看去，發現石壁上，鑿開了一些窟窿，擺放著四個方口罐子。罐子封著黑色油紙，再用紅黑線纏住。
罐子發黑，大小與我身上背著，一模一樣。
莫非此人，就是養蠱人？
我手心不由，冒出了冷汗。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荒山野嶺，殺你不比殺一隻兔子。你的樣貌，讓我想到一個人……」男子瞳孔縮動，饒有興趣地盯著小叔。
龍動喊道：「我是受老姑庇佑的。我勸你善良。」
中年男子對龍動，並無興趣：「閉嘴，胖子！沒問你話。你把老姑，請來再說。」原本坐在一旁的紙人，對著龍動，也咧開了嘴。
龍動氣得全身發抖：「不要叫我胖子。我還不到一百公斤。」
小叔說：「他手臂敦實，你要喂蟲子，可以砍他的手！」
龍動罵道：「孟擒虎，你豬狗不如。我龍動為了救你，深入虎穴，你卻這樣對我。」
中年男子眼珠一轉，笑著說：「符紙圖案，道力薄弱，卻有孟浮生的影子。我早知你是孟家人。早聞孟神相家老三孟擒虎，性情如虎，不折似鋼，沒想到會落到我手上。」
手中的尖刀抵在小叔脖子上，用力抵著，很快就有鮮血流出。
小叔沒有害怕，反而大笑：「你殺了我，就沒有人給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