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脫困
劇烈的震動讓江離險些沒站穩，空間開始震動，地面出現道道裂痕，頭頂石頭不停墜落，兩人互相攙扶著抬頭看天。
一路行來，也不知離地面多遠，這隱藏在地下被掩蓋數萬年的地界終將成為歷史，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之內，變成一地沙石。
不過兩人都沒時間感嘆。
「蘇曦，能活著，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江離嫌棄至極的道。
「先活下來再說吧。」蘇曦沒好氣道。
回去的路太遠，怕是沒趕回去就已經被埋在地底出不去了。沒辦法，江離邊阻擋落下的巨石邊觀察四周有沒有出去的可能。
「喂，江離，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蘇曦手裡握著落鳳劍將擋在面前的落石劈開。
「這裡怎麼也算個古遺迹，說不定以後被人發掘出來，我們也算出土文物了。」江離槍影閃爍。
兩人背靠著背，不停地躲閃。可越來越密集的落石，讓兩人身上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我快沒力氣了。」蘇曦握劍的手顫抖的厲害，鮮血順著手臂滴下，喘著氣。
江離回身看了眼蘇曦，白布裙被血色染紅，臉色蒼白，帶著深深的疲憊。
「蘇曦。」江離淡淡開口。
「嗯？」蘇曦回身看他一眼。
「我怕死，很怕死。」江離邊攻擊邊道：「我剛剛對這個世界升起那麼一絲的興趣，還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蘇曦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而且，我也不想死了之後，就這麼被拋屍荒野。雖然葬在這古迹之中似乎很酷，可我還是不願。」江離接著道：「你知道落葉歸根嗎？我想回家。」
「我家在孤名村，曾經我不願意承認。但也不得不說，我一睜眼就在那，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地方。那裡有我娘，有村長，宋姨，趙叔，和他家的大黃，還有我妹妹，可漂亮了。那裡沒有紛爭，村民淳樸，而且到處充滿了梅子香，遍布田野，村裡有顆大榕樹，李大爺每天都坐在下面講仙人的故事，可他沒講，仙人也會死。我好多年沒有回家了，我想我娘給我做的烤地瓜了。」
蘇曦開口道：「我娘死的早，是我爹把我帶大的。我還有三個哥哥，我來找玲瓏塔，是偷偷出來的，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出門，因為是世俗界，他們也不擔心。」
「那如果你死了，他們會來尋你吧。」江離想了想道。
「會吧。」蘇曦道。
「真的？」江離帶著絲不確定道。「那我們可能死不了了。」
江離回頭看著蘇曦的眼睛道：「不過，這次死不了，說不定某一天我還會死，我能不能請你，如果我死了，你聽到消息，能把我的屍體帶回家？」
蘇曦沒弄明白他說的意思，楞楞的點頭。
江離笑了，如釋重負般。
然後江離就在蘇曦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一樽白玉棺出來。
「江離，你。。。你怎麼自備棺材啊。」蘇曦又震驚又無語道。
「快，不想死就進去。」江離連忙拉著蘇曦跳進棺材。
「喂，幹嘛啊。」蘇曦有些懵。
「你不說你的家人會來找你嗎？只要躺在裡面，我們就不會死，哪怕被埋的時間再長，他們過來肯定會找到，我們到時候就能出來了。大不了睡個三年。怎麼樣，這主意不錯吧。」江離覺得自己的決定很完美，非常滿意。
「滾啊。」
可還沒等他們將計劃完美實施，頭頂先裂開了，有水流涌了進來。
一條肥嫩的大魚直接落在兩人面前。
「白腹魚？漯河？」江離張著嘴。
「不用了不用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建立笑的開懷。當即收起白玉棺。伸手拉住蘇曦道：「帶我御劍飛上去，這裡是漯河河底，捅穿它。」
江離握著誅邪躍躍欲試。
蘇曦也很高興，相比躺在棺材里當個活死人，她更接受這樣的方式。
「拿著，靈力不夠就用。」江離直接摸出兩枚補靈丹，自己吃了一顆，給她一顆，然後還拿了一枚極品靈石給她，自己也握了一枚。
「江離，你還真有錢。這極品靈石啊，說拿就拿。」蘇曦都有些羨慕了。
「還好意思說我？快點，要不然一會都出不去。」
「走。」蘇曦祭起落鳳劍，拉著江離就往上衝去。
江離運起渾身靈力，對著已經裂開的縫隙狠狠一擊，水流更加洶湧的涌了出來。
蘇曦見準時機，直接順著裂開的洞口沖了出去。
河水湍急，好在兩人互相拉著對方，這才沒有被衝散開。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上游去。
可向來禍不單行，還沒游多遠，江離便感覺腿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不知從哪來的八爪魚被下方的洞穴吸了過來，似乎把江離當做救命稻草，爪子正死死纏著他的腳踝。
江離滿頭黑線，用力蹬了蹬，愣是沒甩開。不過也不打緊，這東西體型雖然大，但也沒什麼威力，稍微掙扎了下就由它去了。
「噗。」
雖然因為地下坍塌，河流湍急的厲害，但兩人最終還是破水而出。
江離狠狠的呼吸兩口空氣，笑道：「活著真好。」
「嗯，還不錯。」蘇曦也道。
劫後餘生的喜悅，兩人喘著氣平躺在草地上看著遠方。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天已經微微見明，天邊太陽出升，朝陽落在兩人微笑的嘴角，雙眸似有流光劃過。
所有緊張的情緒忽然安定，兩人躺在草地上，只覺得天比以往要藍，風也變得極其溫柔，樹葉沙沙做響，清晨的露水滴落，努力拔高的青草抬起了頭。
萬物生長，日月輪迴。
莫名的情緒自兩人心中浮起，兩人同時感覺自己的修為開始鬆動，盡然小小的提升一步。
江離很滿意，實力越高，那麼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柴火自火中燃燒，發出噼啪的響聲，江離抓著非要跟他出來的八爪魚，手起槍落，三下五除二的處理好，架上火堆。心裡默默替它感覺悲哀，以為是救命稻草，卻不想成了他人美餐。
蘇曦坐在火堆邊，雙手托腮，看著江離挽著袖子，站在河邊低著頭，時不時一道靈力下去，一條白腹魚便會被拉到岸上。每抓住一條魚，便哈哈笑半天。
蘇曦好奇打量江離，這個隨身帶著棺材的少年，有著世人夢寐已求的神器，而且還有著堪比先天靈寶法寶。
這世間的法寶從低到高，分別是靈器，法器，寶器，聖器，神器。這已經是世人所知的最高武器了，再上面便是靈寶，先天靈寶，基本都在大勢力手中。
這突然出現在大陸的少年，迷一樣的背景，還有那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態度，她可看的清楚，他完全有實力將玲瓏塔收為己有，可他偏偏沒有，而且沒有絲毫勉強。
要知道，這世界從來不缺殺人奪寶，別說他不知道，就憑他能說出玲瓏塔的名字，就不可能不清楚。
「吃了這頓散夥飯，我們各走各路。」江離提著幾條處理好的魚回來便看見蘇曦托著下巴打量他的樣子，也不知道又在算計他什麼，連忙道。
他可真怕了她。
「你什麼意思？」蘇曦瞪了一眼江離。
「沒什麼意思，我就一條命，真怕哪天玩完了。」江離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戚戚，若不是運氣好，魂歸天地了。
「別在意這些細節。」蘇曦討好道。
「哼。」江離沒好氣道：「行了，算我倒霉，修整好就走吧，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你去哪？」蘇曦接過江離帶回來的魚上火烤。
「去哪？」江離被這話問愣住了。
按理說他走之前交代給岳子初的事應該開始了，他出差了這幾天應該回去檢查檢查工作，可現在他忽然很想念那個孤名山下的小村莊，想念江月那軟萌的小臉蛋。
「先回家看看，出來好幾年了，我想家了。」江離低頭道。
「就你說的那個村子？聽你形容挺嚮往的，帶我看看唄？」蘇曦很好奇，生養這人的地方到底有多神奇。
「你？」江離上下打量她道：「不行，還是算了吧。」
「我本來就是出門歷練的，去哪都一樣。再說了，你不想要你的葫蘆了？」蘇曦道：「這次就不要你錢了，免費的。」
「真的？」江離有些懷疑道：「那你直接郵給我就行，包郵吧？」
「什麼意思？」蘇曦不解。
「就是免費送貨。」江離翻烤著手裡的魚，見差不多了，便小心撕下一小塊放在嘴裡，眯眼品了品道：「果然鮮美，這是大自然的饋贈啊，就是沒什麼靈氣。這麼好的魚，清蒸最好，能保留魚的鮮味。」
「就知道吃。」蘇曦雖然嘴裡說著，但吃魚的嘴倒是沒停。
很快，三條白腹魚和一隻八爪魚被兩人消滅乾淨，蘇曦還貢獻了不少酒。
酒足飯飽之後，江離拍了拍衣袍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蘇曦沒動，看著江離轉頭就走，很快遍消失在視線之內。
可還沒等蘇曦要走，江離又回來了。
「嗯？」蘇曦好笑的看他。
「那個，你的飛行靈器不錯，送我一程，等找個城鎮再把我放下，這裡我不認識。」
蘇曦好笑的看著他，也不為難，手中那個葉子形狀的飛行靈器拋出。沖江離挑了挑眉道：「走吧。」
「東西真不錯，送我一個唄。」江離有些羨慕。
「給錢。」
「便宜點？」
「八折。」
「這麼好？發燒了？」
「你的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