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接二連三
山洞內,丫鬟婆子隔三差五的送來些許的香料,只是在陸白桃他們蘇醒之後,在這山洞裡,便是又多了那麼個人。
陸白桃並不是官宦人家,看不出特別的道道。
只是那老者卻是些許的觸動,每見一個人出現,他總是嘆息著,卻依舊是沉默不語。
跟著陸白桃有所不同的便是,陸白桃被留下了,而他們不過是眼見著老者的凄慘,便是轉而離開了山洞。
這一日,依舊是如故的模樣,看著時辰,眼見著丫鬟就要出現在此處。沉默了良久的老者,便是喃喃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那閣老。」
閣老嘴角透著苦澀,這一生的英明,便是被那三十兩破壞,讓他從此以後,不得不聽命戚丞相。
如今,沒想到他的宿命,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連同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逃離,他終於被人指證了,只不過他是咎由自取。
陸白桃:你告訴我這些有用嗎?
陸白桃懶得理會這頹然沮喪的閣老,依舊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閣老若有所思的看著陸白桃,他已然知道命不久矣,心中卻也是有懊惱之意,便是做喃喃自語之狀。
陸白桃神色淡然,看似不以為意,實際上卻是聽的專註,大抵算是清楚了,閣老淪落到幫凶的緣由。
卻是原來,當年愛子鋃鐺入獄,便是事出有因,便是跟著戚楓一處,機緣巧合之下,調戲了一女子,可這女子卻是自殺而亡。
接下來,坊間天橋下,他便是成了罪大惡極的採花大盜,人云亦云的,一時之間整件事塵囂之上。
這閣老本就是一個清白之人,鮮少走動關係,卻是拗不過家中妻子聒噪,遍尋著只為知道前因後果。
然而,卻是惡人看守,終於一步錯。
「我知我罪惡滔天,可誰又知他不顧情分,阻攔我見我兒一面,才是犯下滔天大罪。」
陸白桃驀地抬頭,一語中的的說道,「大人的兒子秉性如何?」
「為人忠厚老實。」
陸白桃:忠厚老實,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陸白桃直言質問,不過是一句話,讓閣老閉口不言,不知道該是如何回應。
「你且是說了,歸燕將軍百般阻擾,卻是不曾想過,他這麼做不過是忠人之事。」
陸白桃搖頭嘆息著,這些大義凜然的朝中重臣,怕是被這勾心鬥角壓抑傻了,根本就分不出來是非對錯了。
「你是說……」
「不是我說的。」
陸白桃撇嘴,徑直的走了過去,以一個局外人,如是的說道,「你兒子忠厚老實,可有膽量做出調戲良家女子的事情?」
閣老搖頭。
「出了事,你可見過你兒子?」
閣老依舊是搖頭。
「朝廷可有規矩,不能見牢籠之人?還是大人為了顏面,根本就不願意問清楚前因後果。」
「這……」
「你便說了,他是愛子,出了事不聞不問,等著事情發酵,無法挽回,才是想著保全兒子性命,歸燕將軍奉公守法有何過錯?」
面對閣老的模樣,陸白桃哭笑不得,自以為是的男人,憑空的臆測著所有的事情,一廂情願的認定著他人的過錯,這磨人的,沒有底線的大男子主義,卻是讓閣老變得更加糊塗。
「還有,難道大人就不想想,究竟是誰想要拉你下水?」
陸白桃撇嘴,「你以為戚丞相是為了成全,實際上便是利用你的軟肋,讓他成為他的爪牙。」
陸白桃的不客氣,讓戚丞相怔然,不覺趔趄後退著,陸白桃說的並沒有任何的過錯,他卻是被人利用了。
陸白桃不再多言,只是搖頭嘆息著,為這忠良扼腕可惜著。
至於這閣老,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陸白桃的言語,素來是他不願意去想的,他也深怕所有的事情,便是如同陸白桃所言的那樣,他誤會了歸燕將軍。
可他沒有選擇,只能自欺欺人,才能繼續的苟活著。
原本以為,不過是三十兩罷了,沒想到這一步錯,讓他如同滾雪球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閣老黯然,坐在那裡,痛心疾首又是如何,他此番已經罪大惡極,眼見著就要成為眾矢之的。
門外的嘈雜不覺,驚醒著山洞裡的二人,閣老卻是淡然,等待著那人的出現,只將他拉到刑場。
很快,門外的了便是走了進來,便是將這一個人扔了進來,而後饒有心思的看了眼閣老,便是轉身離去。
「嚯,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咯。」
陸白桃悠悠的說著,卻也是漫不經心了瞥了眼那個佝僂蜷縮的男人,側身躺著讓她根本就看不出來究竟身份。
陸白桃跟著閣老面面相覷,直視著彼此,「此人可是跟著閣老有往來的朝廷重臣?」
與眾不同的丟棄,讓陸白桃深覺他的特殊。
閣老嘗試著細看那人的身份,卻是無極而返,便是沖著陸白桃搖了搖頭,「平素一起的,並沒有這般年歲的。」
閣老若有所思的看了過去,粗布麻衣包裹著男人,卻是依舊是可以看到,這男人並沒有吃過什麼苦。
而這一切,陸白桃也是看在眼裡,心下一沉,便是忙不迭的沖了過去,莫不是說歸燕宸被他們抓了過來?
陸白桃擔驚受怕,深怕這個男人就是歸燕宸假扮的,只是為了解救他脫離苦海。
心驚膽戰的陸白桃,不覺的慢慢靠近著男人,這蜷縮著的男人,被這粗布麻衣掩蓋著,還有那凌亂的頭髮,也讓她看不出來真實的容貌。
陸白桃抬手,慢慢的靠近著那個男人,卻是在這不經意間的時刻,一張熟悉的臉,赫然的出現在陸白桃的面前。
「趙元叡。」
她不可能認錯,這個人確定無疑,就是那在皇庭里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皇子。
「殿下?」
閣老不由得觸動著眉頭,趙元叡雖然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可老皇帝除了那個失蹤的小皇子之外,便是只剩下他了。
立長為嫡,這是亘古以來的規矩,所以這趙元叡可以不出意外的,便是未來的儲君。
可他如今怎麼可能在這裡,難道說,也是被他們給抓進來的?
閣老眸色暗沉,眼見著趙元叡,卻是遲遲不願意靠近,只是畢恭畢敬的跪在那裡,如同贖罪一般。
陸白桃苦笑,「大人,這絕佳的救駕機會,就打算這樣輕易的放棄嗎?」
陸白桃苦笑不迭,卻也是常有以來的尊卑有序,枉顧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閣老怯怯,不敢多做言語,只是恭敬的跪著,連同那頭,都是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