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大結局(下)
內容看似老套,實則處處存在著伏筆。
最後那一槍雖然是命中,但究竟有沒有至對方於死地還是個未知數。
因為時間的限制,到此呈現的內容已經儘可能的飽滿,但還是讓人意猶未盡,生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短片應該還有第二部吧!
接下來CAMI的反應也印證了觀眾的猜測。
「我今天在這裡向各位承諾,要是我徒弟能夠當選最佳女主角,第二部的女主角還會是她,不然的話……可能大家剛才所看到的就是結局了。」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他一步步走下台階重新回到座位上。
林悠鈺也是滿臉無奈的看著他:「老師,你明知道這部戲肯定還會有第二部,還用這種方式威脅別人,再者說……評選的結果現在出來了,要是我沒有入選,該有多尷尬。」
「我相信你。」
CAMI對她的大驚小怪置若罔聞,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你難道就不想一舉成名,吊打曾經朝你身上潑髒水的那些人?」
他對自己徒弟的了解可不是一般的深。
拍打戲的時候比誰都「不要命」,敬業程度讓組裡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只差給她頒一個獎項。
如今這最大的獎近在咫尺,對誰來說都是足有誘惑力的一項。
他就不信林悠鈺不動心。
「好……那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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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家迎來一個不速之客,門外的寬闊草坪上驟然停了架小型直升飛機。
風家的守衛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並且對上面的人做出威脅,不過那人還是不為所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等到男人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風寂才從座位上起身。
「許久不見,你這膽量倒是與日俱增了。」
這話聽不出喜怒。
風家的其他人卻是沒有他這麼淡定。
均是做起了對待外敵最為嚴謹的表情,風景芷的手放在客廳牆上的報警按鈕旁邊,只要她按下去,軍隊的人就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不過這按鈕從安上到現在還沒有啟用過,誰也不知道會迎來怎樣一番腥風血雨。
風宿沒有看旁人一眼,只是盯著樓上的某個房間。
「本來不打算這麼早動手的,但某些人欺人太甚,居然把手伸到那麼遠的地方,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太蠢呢?」
「風鳴?」
聽到這個名字,風景芷第一反應是攔在樓梯口的位置,不讓風宿輕易過去。
但是區區一個女流之輩,就算行事上再過幹練,在某些事上也是不佔優勢的。
風宿隨隨便便就從一旁半人高的扶手上越了過去。
其餘人想衝上去把他攔下來,畢竟人多勢眾,對面只有風宿一個人。
這裡是在風家,倘若真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是沒辦法輕易承受的。
風寂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麼,剛才風宿說的那些話句句入耳,讓他心中湧現一絲異樣之感。
抬起右手,便阻止了眾人的動作。
風景芷眼中劃過一絲惱意。
「風宿,你究竟要對我兒子做什麼?」
男人一步步往上面走,聽到這句話的當下卻回過頭來,大發慈悲的回了一句:「做些什麼,你是該問問你的好兒子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上面一扇緊閉的們像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終於有了打開的跡象。
暗黃的燈光從裡面透出來。
男人瘦削的背影看上去格外乏力,在風宿高大身軀的襯托之下更加一無是處。
雖然五官秀氣,但卻毫無氣質可言。
風鳴微微低下頭去,看著樓梯上的風宿,還有他身後的風景芷。
「我和你走。」
語氣依舊沉穩,聽不到任何波瀾起伏。
風鳴的話自然是出人意料,只說了這一句,卻沒有多出來的解釋,眾人一時間陷入了困頓之中。
不過風宿的反應更是詭異,雖然站在偏低的地方,卻讓人覺得他就是個天生的上位者,有著絲毫不遜於風寂的殺伐果斷。
眼中湧現一抹隱忍,捏著拳頭:「好。」
離開的時候,風寂也沒做出任何的阻攔之意,風景芷忍受不了讓一個可怕的男人將自己兒子帶走的虛乏感,剛要摁下牆上的按鈕,風寂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便陡然響起。
竟是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們走!」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要是風鳴真的問心無愧,他也不敢隨便動人!」
這話聽起來沒問題,但是還能從中體會到對於那人的偏袒之意。
風景芷見著沒有辦法,最後只能咬咬牙默不作聲,不過卻是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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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璀璨的舞台中央,剛剛落下一曲歌舞的帷幕,後面便是萬眾期待的最引人注目的時刻,宣讀電影節最佳演員得主。
林悠鈺在看不見的地方捏著拳頭,不過面上還是保持著一貫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微笑。
風煞守在暗處,看著大屏幕也是心頭一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不過卻沒忘記自己的任務,他發現了先前可疑人物的動向以後,就第一時間傳達給了祁寞延,但是那邊給出的回應卻是:會儘力趕到,在這之前,一切都託付給了風煞自己。
「你們聽好。」風煞環顧了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才對身邊的幾人接著說:「在這裡發生的事,不僅關乎到嫂子的安全,還有那個在暗中撒網的神秘人,還有與此相關的一個外國人艾利克斯,他可能也逃到了這裡,記住他的長相,一旦發現什麼都不要多說,直接拿下就好!」
他毫不遲疑的做出指令,隨後就是一場漫長的戰鬥。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的幾張面孔連續緩慢滾動,中間似乎是卡了一下。
在場的人均是鬆了一口氣,隨後忍俊不禁的看向一處,剛才屏幕卡頓的時候出現的人臉,
那是一個喜劇女演員,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件事,就是她這次會入圍不過是湊數,比起她能夠得最佳女演員,還是林悠鈺更加靠譜一點。
隨後,畫面滾動停止,一張東方女性的美麗面孔徐徐顯露出來。
不是林悠鈺,還會是誰?
一瞬間甚至連主持人都覺得像是在開玩笑。
不過當他們半信半疑的打開手裡密封的結果以後,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睜大。
竟然真的是她!
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下面喧鬧一會後,主持人終於反應過來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漂亮的手指死死抓著那張白色卡片,隨後對著話筒,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最佳女演員的得主,林悠鈺。」
星光熠熠之下,幾束璀璨光芒聚集在一處,光影與華服交集的地方是一個優雅美麗到極致的東方女子。
林悠鈺不是唯一一個成為國際電影節影后的Z國女演員,但是在今天這種競爭激烈的現場,卻是最讓人意想不到,卻無法對其成就產生質疑的一個。
「很高興今天能夠站在這裡,我想對所有支持我的人說一聲,你們辛苦了。一路走來,所經歷的每件事都會成為我成長道路上的一筆財富,我也想對曾經傷害過我的人說一句:謝謝你們的打磨,沒有你們,我可能連支撐自己站在這裡的勇氣都沒有,至此,感謝在場的各位。」
台下掌聲雷動,一部分人或多或少有著相同的經歷,一時間只覺得感同身受,心中是說不清的酸楚。
「什麼味道?」
「好像是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有人這樣說著,注意力卻在台上。
直到那股難聞的氣味愈發強盛,才被後排坐著的人注意到。
林悠鈺這時候已經從側面下台。
起火的地方距離風煞不遠,他也是最先發現的幾人之一,他下意識朝一邊看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原來是一截電線引起的火星點燃了附近的帘子。
索性火勢不大,很快便被控制住。
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卻讓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CAMI見自己徒弟遲遲未歸,便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尋找,四下竟然沒有發現林悠鈺的半分蹤影。
與此同時,風煞一轉身見到原本應該回到座位上的人竟然沒了,心中當下一慌,大腦形成了短暫的空白,「遭了,中計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那場「火災」,不過是某些人為了實現他們的目的所採取的一個小計謀而已。
場內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那邊,根本沒人注意林悠鈺的去向。
而作為目擊者的主持人,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被迷昏過去,雙目緊閉,但能從他胸膛的微微起伏上看出是有呼吸的。
誰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麼眾目睽睽的場合下發生這種事情,女演員失蹤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風煞此時也顧不上隱藏身份,當下扯下臉上的面罩,對著所有的人大喊了一句:「安靜一下!有沒有人看到林悠鈺去哪了?」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臉迷茫的表情。
她爆了句粗口,急忙帶著幾個兄弟到會場附近尋找。
「他們應該還沒走遠,你們去那邊,我來這邊,要是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不用向我彙報,直接打下!」
「是!」齊刷刷的回應了一句,便紛紛四散尋找林悠鈺的蹤跡。
場內眾人亂作一團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簡遇的離開,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告知自己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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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鈺是被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喚醒的,不過迎接她的,還是無邊無盡的黑暗。
現在外面是什麼光景,她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過了多長時間,腦中也是一片混沌。
她昏迷前一秒,只看見一塊看上去並不幹凈的毛巾蓋在了她的臉上,後面是一隻男人的大手,骨節分明,但是在她掙扎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綁架自己的人應該算不上年輕力壯。
最起碼直到現在,站在她面前,還止不住的喘粗氣。
她有那麼重嗎?
秀麗的眉頭微微蹙起,對面的人看了,以為她是害怕,開口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黑暗中的一盞微弱燈光致使男人的臉龐愈發蒼白。
一段時間不見,艾利克斯像是老了十幾歲。
這會更是劇烈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的,枯黃的頭髮讓人想起秋日裡被冷風吹掉地上受盡摧殘的樹葉。
「艾利克斯,你要做什麼。」
這話聽上去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女人的聲線格外沉穩,倒讓下手的人頓感無措。
不過很快便想到了雙方當下的處境,再次看向椅子上坐的美麗女人時,眉目均是倨傲。
但這種情緒卻讓人心生厭惡。
「林小姐,聽說你剛剛獲得了國際影后,今後還有遠大的光明未來在等著你,要是這麼容易香消玉殞的話,很多人應該都會陷入悲痛中的吧?」
艾利克斯引以為傲的,就是他的口才,當初就是憑藉這個優勢,才能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在所有人當眾脫穎而出,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不過人心是很難滿足的,尤其是一顆已經被薰成黑色的心臟,貪念讓他不遠萬里來到Z國,企圖在這裡完成他人生路上最重要的改變。
「你究竟要說些什麼,不要像個娘們似的,婆婆媽媽!」
女人眼底的不屑直接穿破了對方虛假的表皮,讓艾利克斯險些動了掐死對方的念頭。
那隻陰冷的手掌覆上對方的脖頸,有溫熱的血液在手掌下奔騰,他能感受到一條鮮活美麗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眼神中的殘暴一覽無餘,隨著手上力度的加註,林悠鈺的面色已經發生了顯著的變化,不過還是緊抿著嘴唇,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艾利克斯在這樣的注視下很快便堅持不住。
鬆手的時候,林悠鈺的脖頸上一片青紫,可見他剛才是真的下了狠手。
「既然這樣,林小姐,我們來談一筆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你把自己名下的簡氏股權全部轉移給我,然後告訴風宿,以後不要多管閑事,我自然會保證你們的後半輩子安然無虞,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艾利克斯將自己的盤算盡數說出,林悠鈺沒想過他會是這般的獅子大開口,冷笑道:「我人都被你抓住了,你當然可以為所欲為,不過,股份轉移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當初我接受股權的時候也是費了很大功夫。」
「至於你後面的那句提議……你所認為的多管閑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維度呢?難道等你某天真正爬到高處的時候狠狠報復我們,我們也必須無動於衷嗎?」
艾利克斯拍了拍手,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林悠鈺看到了外面牆上的一面油畫,對自己身處的地方略有感知。
艾利克斯果然沒敢冒險把自己帶出去,而是選擇了電影節現場的一間屋子。
但這裡人多眼雜,也沒有人發現嗎?
門再次合上的時候,房間里出現了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這人西裝革履,但是渾身都是褶皺,看出來也是被強迫著帶過來的。
「您,您有什麼吩咐?」來人語氣近乎卑微,這讓艾利克斯十分滿意,當下大手一揮。
開口道:「林小姐,這是我特地請過來的律師,他會成為我們今天交易的見證人,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和他說,我給你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林悠鈺見著對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面色染上嚴肅。
艾利克斯,這是有什麼事情了?
林悠鈺把頭扭過去,沒給出回應。
房間內只留下她和律師兩人面面相覷。
艾利克斯氣急敗壞的出門,對著門口的人一頓破口大罵,「究竟是怎麼回事?」
「主人,有、有人過來說要徵用這裡的房間,我實在想不到該怎麼去應對,這才請示你……」
「好了,帶我過去!」
他毫不遲疑的開口,卻並未對外面的人產生多大的懷疑。
這裡人來人往,選擇這裡行事也是迫不得已,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排除掉障礙罷了。
那邊站著一個孤獨的人影,讓人無端察覺到危險降臨。
艾利克斯一眼看過去覺得熟悉,直到對方整張臉暴露在自己視野之中,他梗著脖子,咬牙切齒的迸出幾個字眼:「簡遇,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不好好在牢里待著,居然有參加電影節的雅興,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
簡遇清冷的聲線聽不出情緒,但卻讓人無法從他的身上轉移目光。
「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阻礙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簡遇對此置若罔聞,試圖從一旁繞過去,「讓我看看,你這麼神秘兮兮的,難道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還是說……隨隨便便把人家姑娘擄過來欲行不軌?」
他只差問出對方是不是林悠鈺,這樣明顯的質問,艾利克斯也聽出來了。
眼中染上一絲狠厲:
「我再警告你一次,這周圍都是我的人,你要敢肆意聲張的話,沒什麼好下場的。」
簡遇抬手便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左側的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還有一枚用過的針頭。
「你知道,以我的身手從這裡離開不是問題,但你身上這事被別人得知的話,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一個成功人士,居然會染上毒癮,真是可笑。」
艾利克斯終於出現慌亂:「你要做什麼?」
「害怕了?」簡遇垂著眉眼,「不妨我們來做一筆交易,你不是最喜歡和別人做交易的嗎?」
「我留下給你當人質,放她走。」
艾利克斯當即拒絕,想也沒想:「不行,你知道她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嗎,再說,我想得到的東西,你未必能夠給我。」
「那再加上我呢、」又一個他熟悉的人從角落裡走出來,他已經在那邊觀察許久,直到現在才走出來。
艾利克斯見到簡遇嘴邊掛著的一抹冷笑,這才發覺自己中計了:「你們竟然聯合起來算計我!」
「是又怎麼樣,不過是在來的路上遇見而已,你這老狐狸倒是老謀深算,半天時間過去,竟然把人困在原地,外面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們苦苦尋找幾個小時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風勉也是剛下飛機就來到這裡,心裡想著艾利克斯可能對林悠鈺下的狠手,便是亂糟糟的一團。
來到這裡以後,正如他想的那樣,眾人陷入了恐慌之中,都在尋找失蹤的林悠鈺。
但他很快注意到和這些慌亂的人群格格不入的一個男人身影,他跟上去,就來到這裡,果然見到了許久未曾謀面的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我勸你最好快點放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對方聽到這句話,嗤笑一聲:「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在我面前賣弄,你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脫身吧!」
話音剛落,角落中窺伺已久的幾個強壯的男人一涌而上,當即和風勉纏鬥在一起。
不過去沒人敢上去找簡遇的麻煩。
簡遇見自己沒辦法說服對方,便換了另一種策略。
「我雖然和簡家沒了多少來往,但只要我肯出面承認自己身份,簡氏就一定會承認我這個二少爺的存在。」
「艾利克斯,你應該不知道,當初我從家裡孤身一人到Y國打拚,我父親多少念在血肉親情上給我留了一條退路。現在簡氏的股權看似分散,實則幾個重量級股東手上持有的股權,實際上都應該是我的。」
「說得清楚一點,我手上的股權,可不比裡面那個丫頭少。綁我還是綁她,你自己看著辦。」
簡遇完全放下防備的樣子,讓艾利克斯多少有些猶豫,掂量了一小會後,才重新做了定論。
「那好,我姑且相信你這一回。」
「不過僅憑嘴上說說可是沒辦法讓人信服的,我要你現在就對外做出公示!」
說著,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這是Z國最大的一家電視台,你把話和他們說清楚,還有,不要試圖把這邊的事情說出去,房間里還有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林悠鈺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現在已經不去想為什麼簡遇會對自己哥哥的女兒這麼上心,只要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做到什麼程度都無所謂。
「你好,我是設計師,簡,全名簡遇……」
Z國人此刻都坐在電視機或者用手機看電影節的現場直播,不過卻被瞬間的黑屏所打斷,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只能暫時關掉界面。
不過林悠鈺獲獎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她曾經出演的幾部電視劇也早就登上了熱搜榜的前幾名。
不過其中最為醒目的,還是在電影節上公映的影片《一鳴驚人》。
這部從製作班底還是劇情上都無可挑剔的絕佳短片,讓人震撼不已的同時,卻無法忽略掉裡面最引人矚目的一顆明星。
那就是電影節的影后,林悠鈺。
她用鳳凰涅槃的方式,真正的向世人宣告了自己消失那三年的努力與付出。
別人都想象不到她是怎麼為自己爭取到這樣一個機會,從一個天賦型演員徹底蛻變成了實力派。
那張美艷的臉龐也壓制不住她原本精湛的演技。
屬於林悠鈺的時代,剛剛到來。
不過這還不算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讓人跌破眼鏡的消息。
國際上神秘的設計師,Hannah簡,居然會是簡氏的二公子,也就是現任簡董的二叔。
有人企圖將這一切都聯繫起來,林悠鈺是簡蒼的私生女,這個時候又冒出來一個簡蒼的兄弟,難不成這背後有人在暗中操控?
此時另一邊,暗中操控的人臉上是遏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艾利克斯抬著下巴,看著房間里那個羸弱的身影被自己請過來的律師攙著,小心翼翼走到門口的位置。
簡遇淡淡的看了身著華服的女孩,眼前便是不間斷的閃過對方剛才上台領獎的那一幕。
對方可是簡蒼的女兒,當初要不是簡蒼從中作祟,簡遇也不用一走就是這麼多年。
還有……小清。
每次想到這裡,他就會頭痛欲裂。
某些東西紮根在記憶深處,很難有一劑良藥將之徹底驅除。
林悠鈺萬萬沒想到,門外竟然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從艾利克斯的隻言片語中,不難推斷出,是有人決心要和她交換,自己這才得以逃出。
而那人,正是簡遇。
這對未曾相認的父女第三次見面,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
林悠鈺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甚至支撐她開口都有些困難。
不過還是像簡遇投去了感激且複雜的眼神。
簡遇面色有些不自然,輕輕撇過頭去,沒再看第二眼。
艾利克斯推著簡遇進了房間,慢條斯理的拿過一根繩子將他的雙手綁在身後,後面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就是風勉。
她原本好看的五官現在已經被斑駁破敗所取代,不過林悠鈺還是依稀分辨出來對方身份。
風勉,他怎麼會在這裡?
難不成是為了救她?
不過哪個一貫以溫潤表皮示人的風勉,此刻已經被艾利克斯的收下蹂躪成破布娃娃的模樣,乍看上去,怕是沒有幾個人相信他就是在風家最為受寵的孫輩。
「既然這樣……」艾利克斯並沒有給幾人過多喘息的機會,朝幾個手下遞了眼色過去,「那你們就都給我在這裡老老實實呆著吧!」
「哈哈!一個林悠鈺就能把這麼多重要的人物都搜羅過來,我今天這次鋌而走險著實不虧!」
肆意狂笑的扭曲面孔讓人看著心裡極不舒服。
林悠鈺當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眼:「卑鄙無恥!」
艾利克斯卻並沒有過多理會,自顧自的說話:「既然風勉都過來了,那麼那位應該也在路上吧,我就暫且大發慈悲等他一會,林小姐,你猜他會用什麼東西來和我換你呢?」
艾利克斯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簡氏的股權。
他正是摸准了林悠鈺作為牽扯幾人最關鍵的樞紐,以此設了個精密的圈套,等著更多人上鉤罷了。
就這樣,三個人還有那位無辜的律師都被鎖進了同一個房間裡面。
這裡地處偏僻,再加上外面有人掩護,旁人是無論如何都猜不到他們幾個現在被關在這裡。
不知是不是故意,艾利克斯也離開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
林悠鈺看著被自己連累的幾人,懊惱的垂下頭:「對不起,要不是為了救我,你們也不用變成現在這樣。」
她沒想到的是,簡遇的態度卻出人意料。
像個沒事人一樣蹲坐在角落,即使深陷困境也難擋他本身的清華氣質。
「和你沒關係,艾利克斯一旦得勢,最先處理的,就該是我。」
「你……」林悠鈺猶豫不決,「你真的是簡明睿的二叔,簡遇?」
簡遇笑著開口,「那還有假,怎麼,你想說些什麼、」
「你認不認識尤清,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被困的越久,內心反而愈發平靜,悄然之間,她的呼吸格外平緩,抬著精緻的下巴,臉上是一副格外認真的表情。
簡遇盯著這張與那人神態上有幾分相似的面孔,突然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轉動手上的戒指,一邊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你呢,小丫頭,你究竟是什麼人。」
「簡明睿告訴我,我是簡蒼和尤清的私生女,我和他也去醫院做過親緣鑒定,鑒定結果,正如所想的那樣……」
話還沒說完,簡遇就猝不及防的開口打斷:「不可能,她和簡蒼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林悠鈺倒是想過他會這樣說,於是便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男人的神色從驚詫到欣喜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簡遇那張萬年處變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異樣的表情。
他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年輕女孩,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但是在他眼中,卻仍然是個孩子。
因為,這畢竟是他的女兒!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有一個妻子,這枚戒指,也是她親手給我戴上的,我們在一個局促的小房間里匆匆舉辦了婚禮,她那麼一個愛美的人,在我面前卻從來沒有皺過一次眉頭。」
「所有人都告訴我她從我父親那裡拿了錢就離開了,但是我不相信,於是我跑到每個她說過曾經想去的地方尋找,二十多年來卻一直一無所獲,最後只能在Y國定居。」
「我的妻子,她就是尤清,而你……」
後面的半句,簡遇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我是你們的女兒。」
林悠鈺一瞬間頭痛欲裂,那股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感覺閑雜如潮水般蜂擁而至。
風勉試圖想要上去把她抱起來,卻被簡遇一手推開,他心疼的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一個大男人,此時卻有些手足無措。
面對著一個自己連存在都不知道的,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眼中頓顯了一絲不禁察覺的迷茫,不過很快被心疼所取代。
他曾經查過林悠鈺的背景,孤兒院出身,不過卻從沒放在心上。
現在卻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找到對方,他們一家三口,早該在一起的。
……
林悠鈺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雙溫暖的大手時不時在自己額頭上摩擦,她下意識抓住那隻手。
簡遇被嚇了一跳,「你醒了。」
開口有些僵硬,他實在沒有和孩子相處的經驗。
再加上林悠鈺也沒想過和自己親生父親相認是什麼情景,從前有過類似的表演,她都發揮的不錯,但這畢竟是現實……
「我應該,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總是會陷入同一個夢境當中,裡面有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滿身是血,她在把我朝著草叢裡面推,告訴我不要出聲。就在剛才,我看清了她的長相。」
簡遇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是……小清嗎?」
林悠鈺艱難的點了點頭,眼中悄無聲息滑落一滴淚水。
「後來便是在孤兒院了,所以她的下落,應該有一個人會知道。」
「誰?」
「顧影,簡蒼的老婆。」
……
艾利克斯在門口靜靜等待,很快聽到了警車的聲音,不過他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慌。
「風宿,你終於來了。」
起身後挺直脊背,看著幽深的走廊中逐漸出現幾個人的身影。
他當即展露了陰冷的笑容,「你來的可有點晚,風爺。」
風宿卻沒打算和他廢話,直接把手裡面提著的羸弱身影扔到附近的地上,「放人,或者交換,你選一樣。」
風煞在路上已經猜到和艾利克斯串通的神秘人就是風鳴,這會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就是這個看著像個弱雞的男人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看著單純,心裡卻比風勉還要陰暗,手段也更加高明,企圖和艾利克斯聯手一起霸佔風家。
雖然這個風家他們風爺根本不放在眼中,但如果因此欺壓到他們頭上,這可是無論如何都要以牙還牙的。
想著,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一根皮鞭,隨手抽在風鳴身上。
當下就是一聲男人的悶哼,身上的睡衣被劃開一道口子,一道紅痕赫然印在上面,看著觸目驚心卻又十分解氣。
「叫你多事,叫你無恥,看我怎麼教訓你!」
艾利克斯看著地上的人,驚慌了一瞬,不過很快恢復正常,「你覺得他能對我產生什麼威脅,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棋子?一枚棋子的交情能好到一起吸毒?」風宿拽起地上的人,粗暴的撕開風鳴的衣領,在他肩頸中間發現了幾枚針眼。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幫你做事的吧,可惜有的人卻像個傻子一樣被人利用卻不自知。」
地上的人下意識抬頭和艾利克斯對視,換來的卻是想象中的冰冷眼光。
風宿撇了下頭,外面的人聲更盛,「艾利克斯,你現在已經逃不掉了,趁著我還沒徹底發怒,趕緊放人,你就算逃出去,風鳴也會把和你一起做過的事全都說出去。」
「如果我說不呢?」艾利克斯伸手進了衣兜,摸到裡面冰涼的小物件,忽然又有了底氣。
但是這點小動作卻沒能逃過風宿的眼睛,「你要做什麼?」
「我在這裡放了炸彈,你猜猜,究竟在哪呢!」他有意無意的看向身邊的門。
眼神猶如寒冰,冷酷無情。
「究竟要我怎樣做,你才能放人?」
風宿眼神起了波瀾,其里一片黑暗。
「殺了風鳴,只要你動手殺了他,我不會動林悠鈺一根手指頭。」
風煞聽了當即坐不住了,險些跳腳:「爺,你不能啊,這裡是在國外,如果動手的話,會被遣返回國的,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艾利克斯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威脅他,他這是要斷了風宿的後路。
風宿看了一眼地上只發出微弱喘息聲的男人,開口道:「我換她,把她放了。」
這個條件聽著實在有誘惑力,艾利克斯也是沒想到風宿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安危都搭進去。
眼中劃過一絲興味,綠色的瞳孔緊鎖:「好,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檢查一下,要是你帶了槍,我不就得不償失了?」
風宿沒回答,只是走到艾利克斯不遠的地方站定。
艾利克斯摩拳擦掌:「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手段。」
上下檢查了一番過後,確認風宿是「安全」的,艾利克斯才終於鬆動了語氣,「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放你進去。」
在背後風宿看不見的地方,艾利克斯從自己身上卻拿出一把手槍,慢慢抬起。
「風爺,小心!」風煞嘶吼出聲。
電光火石之間,風宿轉身的瞬間做了個高抬腿的動作,狠厲的腳法當即踹在了艾利克斯手腕上面。
即使如此,他還是緊握著手槍不放。
風宿衝上去,和他纏鬥在一起。
艾利克斯想過,但是卻沒想到風宿的身手居然真的這樣好。
他手裡的手槍連開幾槍都沒能打中對方,倒是幾個手下遭了殃。
眼見著子彈快要打盡,艾利克斯仍是毫無勝算。
人被逼到絕境,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他朝後面後面退了幾步,大聲喊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摁下去,大家同歸於盡!」
那東西風宿也見過,是D國最新研發的炸彈引爆開關,小小的一枚炸彈,效力卻是十分強大。
不過他連這枚炸彈在哪裡都不知道。
「該死!」
「風宿,趕緊離開這裡,炸彈在我身上!」房間里突然傳出這樣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悠鈺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簡伯父,保護好小鈺。」風勉說著從腰間解開一個東西,正是炸彈。
門外的艾利克斯大吼一聲:「風勉,你居然敢背叛我!」
「狡兔死走狗烹,艾利克斯,這句話你應該聽過,現在我再對你說最後一遍,如果不想死在這裡,那就把門打開,放我出去。」
風勉聲音如常,聽不出半分驚慌,絲毫不想一個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人。
「別把話說得太滿,什麼同歸於盡,你是想威脅風宿好讓自己脫身離開這裡,然後再引爆的吧,不過……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找人改裝了這枚炸彈,現在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中。」
這話徹底把艾利克斯逼到了絕路。
逃出去,等待他的只有警察。
不逃的話,風勉那個瘋子,就會拉著自己下地獄。
艾利克斯搖了搖頭,他還不想死,「我現在就把你放出來,你把炸彈交給我,就看在、看在我之前在國外多次幫助你的份上。」
他開始口不擇言。
風勉勾了勾唇,「好,我答應你,正好我也不想這麼容易就死掉。」
艾利克斯沒工夫檢驗這話的真假,當下顫抖著雙手拿出鑰匙。
風宿盯著他的動作,生怕會有別的變動。
風勉在裡面又說了一句:「簡伯父,一定要保護好小鈺。」
簡遇已經把林悠鈺護在懷裡,「嗯。」
光線射入的瞬間,微微刺眼,艾利克斯紅著眼睛衝上去,企圖把炸彈從風勉身上奪過來,但還是落空了。
炸彈被風勉緊緊攥在手裡。
與此同時,他好不猶豫的抱住艾利克斯,沖著其餘的人大喊一聲:「快跑!」
……
有人眼含熱淚,有人發出此生最後的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