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灰化
「呃……」
紅塵老人目光轉動，看著路虎眼中的渴望和激動，他忽的覺得哪怕無數年的努力盡廢，只要有這個人在，一切都還有可能。
功法不適用，他可以重新創造。
他有經驗、有實力、有知識，又豈能因眼下的挫折而灰心。
他要對為了此刻付出生命的同道們負責！
想到這裡，紅塵老人心中的不甘隨著那不斷湧現的思緒漸漸飛逝。
「好徒兒！傳承功法乃無數仙人的智慧結成，非是一段口訣，亦非是一套功夫。且等你適應肉身，我在慢慢傳你！」
說著，紅塵老人身軀一縱，朝著路虎撲來。
啪嗒！啪嗒！
路虎心頭一松，正要高興的拍馬屁時，卻突見紅塵老人朝著自己撲來，不由嚇了一大跳，趕忙轉身朝著遠處跑去：「老不死的！您這是要奪舍我嗎？」
一邊問，一邊罵，眨眼間路虎已經奔出了數百米的距離。
紅塵老人聞聲哈哈一笑，心情大為舒暢，認為又看清了路虎幾分，當即回應道：「為師肉身已死，僅剩元神。若要指點你修行，還需要寄居於你的神府之內！一是要借你神府之力孕養自身，二是要幫你修行鋪路，等日後我壽盡時，好將這元神之力轉嫁於你，幫你省去千年苦功！」
說著，紅塵老人已經化光追上了路虎，眨眼間沖入了路虎的眉心。
啪嗒！
路虎只覺得眉心傳出了一片火熱，接著他身軀一顫，前行的身體硬生生的停下：「我靠！您就不能讓我考慮考慮……」
話還未說完，路虎眼前的景象突的一片模糊，緊接著一股奇異且厚重的阻隔之力傳來，似要將他永久的留在夢境。
剛剛盤踞於路虎神府中的紅塵老人肅然一驚，一股刺穿千古、無可匹敵的詭秘之力突然降臨到了他的元神之上，令他元神自燃，壽命一削再削。
「不好！」
紅塵老人沒由來的一震心悸，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根本無法抗衡這一股詭秘的力量：「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嗡！
如白駒過隙的一剎那，似飛燕掠水的一瞬間。一道輕柔的漣漪自路虎身上蕩漾看來，阻隔之力變成了一尺輕柔，肅殺一切的詭秘之力如流水般悄然退去，似從未出現過。
躺在床上的路虎猛的睜開了眼，盤踞於他神府內的紅塵老人忽的瞪圓了眼睛。
「呼！終於出來了！也不知道那老頭有沒有……」
路虎扭頭掃了眼房間，他發現周顏仍舊在沉睡著，窗外的霓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夜看不到一點的光彩，漆黑的令人心裡發毛。
呼！
不等路虎嘀咕出聲，紅塵老人悄然漂出了他的神府，來到了房間。
淡白色的光芒中，紅塵老人茫然的看向了周圍，他的目光先是掃過了路虎，接著在周顏的身上猛地一頓：「混血……神庭到底幹了什麼……燭龍……」
在他思考時，一道如狂沙般的灰忽的自周遭襲來，剎那間將籠罩著紅塵老人的白光吞噬，侵入到了紅塵老人的元神之內。
兩三秒的時間，紅塵老人的下半身已經徹底灰化。
這奇異的變化，竟沒有被紅塵老人感知。
路虎瞠目結舌的看向了紅塵老人，他一邊指著紅塵老人低呼「小心」，一邊翻身越過了沉睡的周顏，來到了床的另外一邊，似乎擔心那灰色將自己傳染。
他這一喊，將紅塵老人從沉思中驚醒。
「這……」
紅塵老人低頭一看，整個人不由一顫，他下意識間催動周身元神之力對抗那正不斷污染自身的灰色，令他絕望的是，那灰色的力量帶著強大的吞噬特性，竟將他調動的元神之力盡數吞掉。
這一吞，讓紅塵老人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似要潰散。
「不好！」
他無法探測這股力量的性質，身知自己必死無疑，當即看向了遠處的路虎：「徒兒！小空靈境的一切都託付於你了！」
說著，他念頭一動，一道絢爛如彩虹般的目光自他的目中激射向了路虎。
嗡！
目光在即將侵透路虎眼睛時，被路虎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擋住。
紅塵老人的神目傳法竟失敗了！
「這！」
這讓紅塵老人大震，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路虎，趕忙將目光轉向了正沉睡的周顏：「也只能如此了！」
聲音響起，神光再綻。
「嗯啊！」
周顏發出了一聲輕吟，睡夢中他穿過了一層淡淡的灰霧，進入了一片神奇絢爛的世界。
這時，紅塵老人已被灰色徹底籠罩。
「我靠！」
路虎震驚連連，他不明所以的緊盯著半空中的那一坨灰色，心裏面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饑渴。
他並未意識到，本該屬於他的傳承，竟因意外被周顏所得。
「呼！呼！呼！」
灰色氣團慢慢扭曲，紅塵老人的模樣再一次顯現。和先前不同的是，此刻的紅塵老人雙目赤紅，周身籠罩著一層濃郁的灰色氣息，這一股氣息竟讓房間的空氣變得陰寒無比。
路虎見此非但沒有驚懼，反倒是覺得有些餓：「這是什麼玩意？」
「老頭？」
他試探性的喊著，想要確認紅塵老人是否還活著。
「嘶！」
灰化的紅塵老人看向了路虎，他如蛇般的發出了一聲聲嘶嘶怪叫，腥紅色的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冰冷。
呼！
房間中閃過了一道微弱的光，路虎的眼眶被灰色佔據，他彷彿置身於濃霧中，清冷潮濕的氣息令他精神一震。
灰化的紅塵老人向他發動了攻擊！
「靠！」
正在路虎瞪著眼尋找灰化的紅塵老人時，他眼前突的顯現出了一張鬼臉，突如其來的鬼臉嚇了他一跳，他下意識間朝著近前的鬼臉揮出了拳。
砰！
這一拳他打到了實處，好像打在了沙袋上。
下一瞬，他並未如願收回拳，反倒被一股奇妙的吸力定在了半空。
「嚎！」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驚恐的嚎叫自灰霧中響起。
只見，瀰漫了整個房間的灰霧如流水般的朝著路虎的拳面湧來。
路虎身上有淡白色的光芒閃爍，皮膚下隱隱透出了紅潤血管，一股澎湃如潮般的聲響在路虎耳邊響起。
當一切恢復原樣時，路虎出了一身的熱汗，嘴裡面只剩下了：「我……靠……」
。